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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去病微微眯了下眼,如此说来,眼下所追的并非匈奴主力:“可看见旗号?”
    “他们没有举明火,卑职也不敢靠得太近,故而并未看见旗号。”
    沉吟片刻,霍去病下令:“不必保持队形,全速前进!”
    “诺!”
    墨蓝的苍穹之下,汉军追星逐月般在茫茫大草原上奔驰着,很快追上了北上的这路匈奴人。
    短兵相接,刀戟相击之音不绝于耳。
    间或中夹杂着孩子惊恐哭泣,和女子尖叫声。
    “苍狼来了!不想死的把兵刃都扔到地上!降者不杀!”复陆支率营中的士卒用匈奴话高声呼喊着,此举亦是奉了霍去病的将令。
    苍狼是匈奴人对汉廷骠骑将军霍去病的称呼,在他如飓风般速度和力度狂扫过漠南之后,匈奴人个个谈苍狼而色变,震慑力极高。
    “苍狼!苍狼!……”
    “苍狼来了!”
    ……
    165第五章漠北(二)
    黑夜之中本就估算不出汉军人数,再加上听见苍狼的名号,这路匈奴人的斗志立时大减。再听得降者不杀,许多拖家带口的匈奴人便索性丢弃了兵刃,以示自己不会有任何反抗。
    霍去病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用马鞭随意指了位衣着还算华贵的匈奴人,用下巴颌儿示意复陆支问话。
    复陆支一看那人,顿时乐了:“这不是韩将军嘛……启禀将军,此人名曰韩立,一向跟随在左贤王部国相的身边,他既然在此地,那么国相多半也在此地。”
    左贤王部的国相!
    “你问他,往西去的那路匈奴人是不是为了引开汉军?”霍去病问道。
    复陆支依言询问,听罢韩立回答后,向霍去病点了点头:“是。”
    “那路有多少人?”
    “他说仅有千余人,不过个个都是死士。”
    “死士?!”霍去病眉头深皱,“这么说,那路人马是打算与汉军死战到底的?设伏了?”
    复陆支问韩立,听到回答之后,面容微沉,朝霍去病禀道:“他说那路人马是比车耆,此人我认得,十分凶悍。”
    此时此刻,李敢这边,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汉军士卒在羽箭上裹上布条,再浇上油,点着火朝着树林里射。
    一时间林中火光点点,风助火势,火舌很快攀沿着干草树丛烧起来,亮如白昼,将里头的匈奴人照得无所遁形。
    这下看得清楚,林中匈奴人数大概千余人,并非匈奴主力,却是与建威营势均力敌。汉军羽箭齐发,匈奴人同时受到火烧箭袭,见再也占不了汉军便宜,遂也不在林中窝着了,朝着汉军就冲过来!
    前面这块地方,又是绊马索,又是铁蒺藜,马匹寸步难行,两边几乎都下马步行作战,只是下了马也是举步维艰,既得对付敌方,还得留神脚下,这场近身肉搏战,打得是混乱异常。除了汉军,匈奴人自己被铁蒺藜扎中都不在少数,疼得直骂。
    子青瘸着脚杀掉两名匈奴人,刚用长铩拄起身子,便被迎面冲过来的匈奴人撞倒,重重倒地……
    眼看着匈奴人操着马刀砍下来,她用长铩挡住马刀,飞腿踢出。没提防用的是被铁蒺藜扎到的那条腿,疼得她直冒冷汗。匈奴人被她踢得倒退几步,冷不丁被李敢自背后斩下一刀,顿时栽倒在地。
    那片树林此刻已烧得火光冲天,在暗夜中映红半边天,高不识远远地看见,立即命令全速前进,不消一会儿便赶至,见李敢部陷入苦战之中,高声吼叫挥舞着兵刃来援。
    身后是熊熊大火,前头汉军援兵已至,匈奴人作最后困兽一搏,愈发打得不要命起来,其中一名双手皆持马刀的大汉尤为显眼,砍瓜切菜般连斩了好几名汉军士卒。李敢怒不可抑,奈何一时近不得身,遂隔着两丈远将长戟猛力飞掷过去,正中那大汉的右腿。
    那大汉吃疼,却甚是彪悍,铜铸铁打般,丝毫不见颓态,马刀脱手而出,自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直接冲着李敢脖颈砍过来!
    李敢抽剑击飞马刀,这汉子力气奇大,马刀震得他虎口隐隐作痛。
    似乎也知道他是这队汉军的统领,匈奴大汉眼见就要全军覆没,显然决意要多拖几个垫背,官职自然是越大越好,一路砍杀着就朝李敢冲过来,地上的铁蒺藜就像是给他挠痒痒般。
    汉家佩剑与匈奴马刀重重击上,溅出一溜火花。
    似乎没想到李敢有这么大气力,竟然顶得住,匈奴大汉往马刀上添力,身子压过来,带血的沫子溅了李敢一脸。
    两人相逼甚近,李敢飞脚踢出,正踢在大汉腿上的伤处。大汉疼痛难当,禁不住单膝跪下。
    李敢一鼓作气,挥剑斩下,径直将大汉的头颅斩下,方踉跄后跌了几步。
    匈奴主将一死,余下人等虽还在顽抗,但斗志已消,未过多时便被汉军杀尽。
    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子青一瘸一拐地走出铁蒺藜地,坐在地上休息,半晌想起雪点雕,也不知它是否安好,遂打了个呼哨。等了一会儿,雪点雕便不知从何处嘚嘚地跑过来,低下头亲热地拱着子青。
    见它毫发无伤,她不由得赞叹它的运气,而自己除了脚底被铁蒺藜所伤,身上还有几处挂彩,好在都不严重。
    “你们怎么来了?”李敢朝高不识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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