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敷衍地朝着顾九思和柳玉茹拱了拱手, 一言不发, 举止做派里, 明显是不大看得上顾九思等人, 周烨有些尴尬, 正要解释, 就被顾九思突然揽住肩头,直接道:“周兄,走, 我们喝酒去,让这小孩子自己去玩儿吧。”
一听这话,周烨便知不好, 范玉果然怒道:“你叫谁小孩子?!”
“哦,你不是小孩子?”顾九思回头嗤笑,“那一点规矩都不懂?我救了你,又算是你兄长的朋友,你就这态度?”
“你这贱商……”
“范玉!”周烨叱喝出声,范玉僵了脸色,却是有些不悦,转头冷哼了一声道:“这饭我不吃了,你爱吃你自个儿吃,我回去了。”
说完,范玉转身就回了马车,柳玉茹皱眉瞧着,有些担忧。
虽然周烨没有明说,可是他的叔父、又是姓范,向来也就只有幽州节度使范轩了。那这位就是节度使的儿子,他们还打算搬到幽州的,顾九思当下已经把那小公子得罪了,这让他们日后怎么办?
但这些忧虑此刻也不能说出来,柳玉茹叹了口气,看着顾九思拖着周烨往家里走,便跟了上去。
来的路上已让家奴去报了信,江柔和顾朗华早就设好了宴席,周烨入座之后,一家人便一直说着感谢之词,周烨是个实诚人,不太会说话,但他心里对顾九思怀着感激,便只能是端起酒杯来,词穷道:“话不多说了,今日多谢顾公子,话都在酒里了!”
一杯下去后,周烨看着小杯子,皱了皱眉头。顾九思忙反应过来,立刻道:“上大碗来!”
周烨笑了笑,转头同顾朗华解释道:“我们幽州人喝酒都是用大碗,头一次用这样的小杯子喝酒,总觉得心意不够。”
其实顾家人,包括柳玉茹都不太能理解这种心意都在酒里是什么逻辑,但是顾家经商,幽州这些北地的人也接触得多,顾朗华忙道:“周公子不必解释,这些我们都明白,今日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权当家中自便就好!”
周烨笑着应下,一行人吃吃喝喝后,江柔和顾朗华先离席去,就由柳玉茹和顾九思陪着周烨,他们去了庭院里,顾九思和周烨聊天,柳玉茹就跪坐在一旁倒酒。
顾九思给他解释着今日如何算计杨龙思,周烨感慨不已,赞道:“顾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城府,真是人中龙凤。若是公子在幽州,在下必当举荐一番。可惜公子在扬州,在下能帮有限,但日后无论如何,只要公子有用得上的地方,公子大可开口。”
“周兄不必这样客气,”顾九思摆摆手,他伤势未愈,被严格控酒,只能了无滋味喝着枸杞菊花茶,无奈道:“上次周兄仗义执言,我顾家上下都感激不尽,今日这些都是分内的事儿,周兄若一定要说什么感谢不感谢,未免太过生疏。而且出门在外,总当有个兄弟朋友关照,周兄不必多想。”
“顾公子说得是,”周烨看着顾九思,颇有些激动道,“今日周某不才,想结顾公子这个朋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顾九思笑了:“周兄说笑了,若不是朋友,顾某又怎会去赌场?本就是朋友,周兄不必多说,日后有用得上九思的地方,周兄大可开口。”
周烨听得顾九思的话,他放下心来,顾九思看着周烨大口喝酒,心里有些痒痒,便抬头看了柳玉茹一眼,小声道:“让我喝点儿吧?”
周烨大笑起来,同柳玉茹道:“少夫人便让他喝些吧,以往战场上,我们多的是受了伤喝酒提神的,不妨事!”
柳玉茹有些无奈,他瞟了顾九思一眼,终于是给他倒了一杯酒。顾九思端了酒,小抿一口,顿时做出滋味无限的模样,逗得周烨和柳玉茹都笑出声,顾九思想了想,同柳玉茹道:“来,我喝不了酒,但这么干喝多没意思?我同周兄划拳,你来替我喝?”
“我哪里会?”柳玉茹有些无奈,“而且,你划拳要我喝,你不觉得臊得慌吗?”
“少夫人说得是了,”周烨笑着道,“哪里有男人划拳让女人挡酒的?”
“那不一样,”顾九思直接道,“你不知道,我在家吃软饭,我们家以后要靠我夫人赚钱养我。”
这话出来,周烨一口酒就喷了出来。柳玉茹忙道:“玩笑话,他都是玩笑话。”
“你别虚伪啊,”顾九思忙道,“要对自己有信心!周兄我同你说,以后你见着她,别叫少夫人,得叫柳老板,你叫一声,她心里能美一天。”
“你别胡说了!”柳玉茹臊得慌,这都是她悄悄给顾九思嘚瑟的,却不想顾九思就这么拿到人前来说,顾九思嬉皮笑脸的笑:“那柳老板,喝点呗?”
“你别说了,我喝就是了。”柳玉茹红着脸,忙出声来。顾九思便教着周烨南方的拳法,和周烨划拳。
给周烨备下的是北方的烈酒,给柳玉茹上的是南方的果酒,大家一面划拳,一面说笑,一面喝酒,柳玉茹没喝过酒,就觉得入口滋味甜甜的,带了些果香,喝得有些莽撞。顾九思划了没几轮,柳玉茹“哐”就倒在了桌上。顾九思下意识道:“就这酒量啊?!”
旁边印红有些无奈,解释道:“少夫人以往就没喝过酒,您也太为难她了。”
“你这丫鬟大胆,”顾九思的话里没半分威胁,他故意板着脸道,“怎么敢这么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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