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玉茹还是不放心,便同印红道:“如果他们将咱们分开,你就装晕便是了。”
外面动小了,印红从窗户往外看,见洛子商的人抓了许多人,往城里带着过去。
洛子商站在前方,一一瞧着这些路过的商户。
他扫视着这些人,随意同他们搭着话,问两句,便让人过去,看上去到不是个难缠的。
他让人抓了五个商户,随从跟着他道:“公子,是回去审还是在这儿审?”
洛子商没说话,他注视着这大片客栈,许久后,他突然道:“你说,这么聪明个人,我猜着他会如何,他会不会也想着我会如何。如果他猜到了,还会住在好的客栈吗?”
随从有些茫然,洛子商突然笑了笑,却是道:“走,我们逛逛吧。”
洛子商骑着马,开始领着人在客栈的片区一家一家看过去。
印红瞧着洛子商领着人去而复返,心里慌得不行,柳玉茹抬手拉住她的手,淡道:“别慌。”
说着,她给了旁边沈明一个眼神:“要是情况不对,就将人斩了,直接硬闯上船。”
沈明点点头,领着人撤了下去埋伏着。
洛子商一路观察着这里的宅子,随意挑选着宅子敲门进去。
他看上去彬彬有礼,倒也不让人厌烦,被敲开门的屋子见着他,都要慌忙下跪,他随意聊两句,就接着到下一户。
等到了柳玉茹这房屋面前时,印红微微颤抖,柳玉茹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道:“他若敲门,你就出去,告诉他我在午睡,不便见外男。他若强行见我,你便说来请示我。记好了,”柳玉茹抬眼瞧她,“我只是个沧州来的大家闺秀,其他什么都不是,一个普通投奔亲戚的姑娘什么样,咱们就是什么样。”
印红咬牙点了点头,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印红站起身来,往外走了出去,柳玉茹躺到床上,闭着眼睛,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刻她竟然不觉得害怕,甚至于有种隐约的热血沸腾的感觉,似是棋逢对手,就越发兴奋。
印红在前院开了门,洛子商站在门口,笑眯眯道:“这位姑娘,在下扬州官府中人,奉命缉拿要犯,可否通报主人,让在下进门喝杯热茶?”
“我家主子尚在午睡,您稍等。”
印红说着,关了门,进了屋子。
柳玉茹从床上起身,给自己整理了衣物妆容,这才让印红将人请了进来,而后她手持着团扇,用团扇遮住半张脸,这才走了出去。
洛子商在屋中等候片刻,见到柳玉茹,他眼神微暗。
柳玉茹朝他盈盈一福,柔声道:“见过公子。”
洛子商笑了笑,却是道:“在下在外见这房屋简陋,未曾想却内藏明珠。小姐举止文雅,看上去也并非小门小户,怎的住到这种地方来了?”
“让公子见笑了。”
柳玉茹垂着眼,不敢瞧他,似是有些害怕道:“妾身打从沧州来,盘缠用得差不多了,便歇在了这样的地方。”
“沧州到扬州也算远行,”洛子商打量了两人一眼,“二位姑娘就这么自个儿走过来了?”
“如今战乱,我们两位小女子,又怎会只有两个人?”柳玉茹叹息道,“奴家雇了人护着过来,到了扬州地界,才将人散了去。”
洛子商没说话,他瞧着扇子,瞧着柳玉茹。
柳玉茹言行举止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闺秀,神色怯懦,甚至不敢与他对视,可不知道怎么的,洛子商却总觉得有些怪异。他一贯相信自己的直觉,便多问了几句:“姑娘来了扬州,怎的还住在城外?”
“城中物价高昂,”柳玉茹垂着眼眸,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奴家钱帛不多,只能住在城外。”
“姑娘来扬州,是做什么的?”
“寻人。”
“寻到了么?”
“尚未。”
“哦,”洛子商点头道,“您寻这人有什么特征,要不我帮你找找?”
“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柳玉茹面露欣喜之色,“我所寻之人是位书生,生得极为俊俏,叫叶晓之,公子可认识?”
“姓叶,生得极好的人,我倒是认识一位。”洛子商摇着扇子,笑着道,“可他既不单纯只是位书生,也不叫叶晓之。这样吧,你不若与我进城去,我帮你找找人。”
听到这话,柳玉茹愣了愣,洛子商抬眼瞧她,似笑非笑:“怎么,姑娘不乐意?”
“公子,”柳玉茹低声道,“奴家虽然落难,却也知道男女有别,今日奴家随您走了,这算个怎么回事?您打算如何安置奴家?”
说着,柳玉茹瞧了洛子商一眼,眼里带着忐忑和几分打量:“总不能去公子家吧?”
那一眼瞧得洛子商头皮发麻,他突然反应过来,自个儿要真带个女人回去,怕不止这个女人,所有人都要多想一下。
无凭无据,他不能随便抓人,如今扬州刚刚才稳定下来,如果再这么乱来抓人,怕是再没有人敢来扬州经商,扬州以商贸为主要收入,王善泉若是得知他这样做,怕是会大怒。
尤其是抓这样一个女子,以王善泉好色本性,怕会以为他是为了女色。
洛子商琢磨了片刻,又询问了柳玉茹一些沧州细节,柳玉茹均对答如流,洛子商找不出言语中破绽之处,沉默片刻后,他不由得觉得,自己怕是太过多疑,这么一个柔弱女子,又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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