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点点头,交换好了文牒,便让芸芸上了船。印红跟在柳玉茹身后,柳玉茹同她道:“你也走。”
“夫人……”印红有些焦急,“你要我们先走就罢了,至少也让我留下啊。”
“你留下能做什么?”柳玉茹有些好笑,“你武功盖世还是怎么的?赶紧走吧,别拖累我。你好好看着船上,确保这些银子到望都就好。”
柳玉茹说起来,抬头看向幽州的方向:“这时候还管什么钱啊!”
印红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说别来扬州别来扬州,来了拿了这么多银子,要是出了事……出了事……”
印红眼里带了红,柳玉茹笑了笑:“我若此刻同你走了,便不会出事。印红,我不是莽撞行事,”柳玉茹握着印红的手,认真道,“你信我,只是如今我有一定要带回去的人,要耽搁一会儿,你先回去吧,我不会有事儿。”
“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还是这样,”印红咬了咬牙,“您什么时候才让人放心!”
“我若足不出户,你大概就放心了。”
“夫人,开船了。”
芸芸在后面出声,柳玉茹拍了拍印红的手,便将她推往船的方向,回头去吩咐人。
印红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上了船。柳玉茹回头看了一眼,船扬帆起航,柳玉茹看了看天色,算了算时间,转头同她单独留下的人道:“你从陆路去,抄最快的路赶回望都,让顾大人到广阳接我。”
对方应了声“是”。
从陆路快马加鞭、日夜不停急行,消息快则两日,至多三日,就能到望都。广阳在扬州与望都差不多中间点,顾九思若是快一些带人来,最多五日便可抵达。
柳玉茹站在码头,将时间重新算了算,领着剩下几个侍卫,带上文牒路引,便赶回扬州城门口。
扬州城门前商客来来往往,有许多简陋的茶铺搭了棚子,在这里迎接商客歇脚。
柳玉茹带了帷帽坐在茶铺里,将路引文牒交给了属下,让他们进城去找到其他人,把所有路引文牒发下去,并传了她的口令,今夜若是能趁乱跑出来的,便直接跑出来,按照路引要求走,找到安全地方歇下来,让人带消息回望都,她会派人拿到路引过去接应。
若是跑不出来的,就在扬州呆着,他们之前在扬州买了宅子,全都在里面待好,等扬州重开城门,至少要等三日,三日后若是无事,再出城,先南下到安全地方,同样让人传消息回去,她也会让人来接。
吩咐好后,柳玉茹就留下一个侍卫待在身边,坐在茶铺里喝茶等着叶世安。
而这个时候,叶世安收拾好了东西,将顾朗华扶进了马车中。他看了看天色,消息他已经由他的人传到了叶韵手中,他早已经在王府内部收买了人,等到黄昏之后,叶韵可以从王府运出外面的泔水桶中混出来。办法恶心是恶心了点,但能出来便好。
叶世安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喝了口茶,同侍卫道:“动手吧。”
他们早已经摸透了探子的位置,只是一直伪装不知道,得了这句话,叶家潜伏在暗中的暗卫立刻动手,悄无声息到了那些探子背后,当场抹了脖子。
叶世安换了装,他换了粗布外衣,带了笠帽,脸上贴了黑痣,不仔细看,谁都想不到这是叶家公子叶世安。
他驾着马车往外走出去,暗卫潜入人群跟在后面,马车哒哒往前,混合着喧闹声,仿佛扬州再普通不过一个下午。
而这个时候,洛子商正审完早上提回来的一批商人。
他从旁边人手里接过帕子,擦着手上的血,淡道:“这批人都不是,拖到郊外处理了,给家里人报个信,就说遇到山匪没了吧。”
“那尸体……”
书童有些犹豫,洛子商淡淡看了书童一眼:“这还要我教?”
书童连忙应声:“奴才会处理好。”
洛子商站在庭院里,思索着道:“粮价波动这么大,对方本金怕是不少,怕是后面有官府支持。今日粮价如何?”
洛子商询问着,旁边人赶紧将今日打听来的粮价消息给了洛子商。洛子商看着这些粮价,从早上到下午,粮价足足涨了三文,这是粮食降价以来头一次回涨,洛子商皱了皱眉头,随后道:“今日交易得频繁吗?”
“公子,”专门打探粮价的侍卫道,“今天下午时分,许多人手中的粮食都卖光了。”
“卖光了?!”
洛子商猛地回头,侍卫应声道:“是,我问了许多人,他们都打算明日再收粮去卖,自个儿手中都空了。不是一个,是许多人,都空了。”
洛子商没说话,他沉默片刻后,猛地反应过来:“不好,他们要跑!你们立刻派人去码头,将所有船全都封死,谁都不准走!”
说着,洛子商急急出门,着急道:“我这就去找王大人要锁城令。”
洛子商驾马一路疾驰,叶世安低头驾着马车,与洛子商擦肩而过。
洛子商狂奔到王府,下马进了府中,便找王善泉要了锁城令,随后急急出门去。
他刚一入府,叶世安买同的杂役便立刻将消息传到了叶韵耳中,同叶韵道:“小姐,洛公子方才来了,看上去很急。”
叶韵正在内间收拾东西,她听得这个消息,顿了顿动作,随后压低了声道:“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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