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听他胡搅蛮缠,勉强笑起来:“你也不用安慰我了。”
“玉茹,”顾九思叹了口气,他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是人都会犯错的,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错。我以后也会做错事,也会犯傻,到时候,你也得包容我,对不对?”
柳玉茹抬眼看他,顾九思的眼睛温柔又明亮,仿佛带着光。她静静注视着他,好久后,才听他道:“玉茹,你才十九岁,别这么为难自己。”
“那些人啊,都是活了这么几十年,在泥巴里打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泥鳅,你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也别把别人想得太蠢。如果你总想着自己会赢,输了就是错,那就太自负了。”
“这话我仿佛说过,”柳玉茹忍不住笑了,顾九思想了想,也想不起来,最后摆了摆手道,“我们互相影响,也是正常。”
“那如今,他们刺探到了结果,又打算怎么办?”
“等一等吧,”顾九思想了想,接着道,“也许也是我们想多了。你们约了什么时候送银子?”
“就今夜。”
“看看今夜银子到不到吧。”
顾九思歪了歪头道:“若是不到,那明日……”
顾九思想着,眼里便带了冷色:“明天我不同他们客气,他们既然知道我不个和他们混的,那我干脆就办几个人,他们要是还是拦着,我就把他们统统办了!看谁还拦着不上工。”
“你办人,也不是办法,”柳玉茹听他的话,思索着道:“你也不要一味相信工部给出来的数字,虽然你不爱听,可傅宝元有一点的确没说错,路得靠自己走,不能看书知天下。他们或许是想着中饱私囊,万一不是呢?”
顾九思听着柳玉茹的话,他慢慢冷静下来,片刻后,他应声道:“你说的是。”
说着,他平静道:“明日我先催他们开工,也不与他们争执工程时间,等下午我亲自去看看。”
当天晚上,两个人等了一夜,陈氏果然没有送钱过来。
第二天早上,顾九思早早便抓着沈明和洛子商出了门,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三个人便回来了。
只要不固定工期,傅宝元便让人即刻开工,所以事情也答应得顺利。
回来路上,柳玉茹老远就听着沈明骂骂咧咧,沈明一路骂到饭桌上,一直在骂傅宝元。
顾九思一言不发,柳玉茹在旁边听笑了,沈明一边骂一边吃,没一会儿,洛子商便吃饱了,提前起身离了饭桌。等他离开后,沈明才道:“他走这么快做什么?老子干扰他吃饭了?”
“他今天有事。”顾九思帮忙回复,“不是说秦大人约他去扫墓吗?”
沈明愣了愣,随后猛地想起来:“对,秦楠约他扫墓。”
说着,他就凑过去,看着顾九思,小声道:“咱们去吗?”
“不去。”
顾九思吃着饭,平静道:“今天你要启程去平淮帮我建工,那边堤坝去年就已经上报缺损,你好好盯着,不能出任何问题。”
“哦。”
沈明有些兴致缺缺,想了想,他忍不住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道:“秦楠的夫人是洛依水,去给洛依水扫墓,那肯定会讲点过去的事情,咱们都知道洛子商是洛依水的孩子,你不想知道洛子商的身世?之前你不是特意还让世安哥去查洛子商的爹吗?”
“赶紧吃完,”顾九思瞪了他一眼,“吃完就走,别给我废话。与其和我说这么多,不如去书房多给叶韵写写几封信。”
听到叶韵,沈明面上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了一声,赶紧扒了几口饭,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顾九思带着柳玉茹慢悠悠吃完饭,便去了房里,换了一身粗布常服,随后同柳玉茹道:“今天不是出门吗?我同你一起去。”
柳玉茹本是要出门去看地的,见顾九思跟在身后,笑着应了。
两人一起出了门,顾九思拉着柳玉茹在街上闲晃了一会儿后,便拉着柳玉茹拐入了一个小巷,小巷里有一架马车,柳玉茹有些茫然:“这是?”
顾九思没有多说,拖着她上了马车,在马车上换了衣服,由着马车拉着他们出了城。
“这是做什么去?”
柳玉茹有些奇怪,顾九思倒也没有瞒她:“去洛依水的墓边去。”
“你不是说不去?”
“谁知道府里有没有洛子商的人?”
“那不带沈明?”
“他太冒失了。”顾九思直接道,“洛子商小心得很,带他我不放心。”
柳玉茹知道了顾九思的打算,跟着顾九思出了城后,由顾九思的人领着,从后山到了洛依水的墓地。
给他们带路的人熟门熟路,明显是提前来踩过点的。
洛依水的墓地修在半山腰,在这山上圈出了一块地来,铺上了青石板砖,修成了一块平整的园子。
这个园子里就洛依水一座孤坟,坟墓修得十分简洁,但园子里却是种植了各类花草,还修建了凉亭。坟墓前前种着两排兰花,郁郁青青,旁边修建了一个小石桌,秦楠跪坐在石桌边上,石桌上放着酒,他似乎是在同人对饮一般,酒桌上方了两个酒杯。
他没有穿官服,穿了一身蓝色常服,头发用发带束着,看上去简单又温雅,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书生。
顾九思和柳玉茹潜伏在树丛里,顾九思拉着柳玉茹趴下,又给她脑袋上顶了一从小树丛,然后两个人就趴在地上,默默等着洛子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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