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把来这里的理由说了,请祖清帮忙出面和任杰说说。
祖清看着头上布着热汗的几个孩子,让左亿带着他们去灶房吃凉糕,自己则是拉了根凳子,坐在堂屋门口,抬眸看着站在院子里的袁刚。
“任杰说得没错,缠着你的不是任阿姨,你想知道是谁缠着你吗?”
“当然想了!”
袁刚连忙道。
“我可以帮你,”祖清双手交握,笑眯眯地看着他,“但是你不是我们村的人,我不可能无条件为你办事,你得拿出我满意的东西才行。”
袁刚闻言嘴角一抽,他打量了一番这个农家乐,忍不住道,“你看着也不缺钱啊,这么大、这么漂亮的院子。”
“我缺不缺钱是一回事,我帮不帮你又是一回事。”
祖清打住他的话,“你可别搞混了。”
袁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祖清那双眼看得说不出半个字来,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我要你一个梦,怎么样。”
祖清却不觉得意外,倒是说出让袁刚意外的话。
“梦?什么梦?梦还能送人吗?”
“准确地来说,是我送你一场梦,”祖清指了指旁边的躺椅,“你要是答应呢,就在这睡下,要是不答应呢,也可以马上离开。”
“不是,”袁刚狠狠地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痛让他皱起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祖清很有耐心地解释着,“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愿意!”
袁刚还真不信邪了,他将身上的柳树条都给松下来放在屋檐一旁,接着走到祖清所说的那张躺椅边上,指了指,“就睡在这就行了?”
祖清点头。
袁刚抿了抿唇,躺了上去。
“闭眼。”
祖清起身来到躺椅边上,袁刚按照他的话闭上眼。
下一瞬他便四肢松散,发出了呼噜声。
老人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这椅子真奇了!”
“老人家,您想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梦?”
祖清笑眯眯地看着他。
老人吓一跳,“你看得见我?”
“所以,您想送他一个什么梦呢?”
祖清点头,又笑问道。
老人吃惊过后,也不害怕,反而兴致勃勃地和祖清讨论了一番,接着指着打鼾的袁刚,“这小子被彻底地养歪了!我在的时候,还能管一管,可我死了以后啊,他爸妈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
“现在都结婚了,还是这幅混样子,他可是把人家都气死了!”老人想到任家的事儿,气不打一处来,“也是人家的脾气好!要是我,就是死了也要缠着他!”
祖清的双手似乎在编织什么东西,老人瞧见有五颜六色的光在他的两只手中蹿动。
“确定了?”
“确定!不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他是不会知道好歹的!”
老人一脸肯定,还催促着祖清快动手。
祖清的双手分别放在袁刚的两个太阳穴处,那五颜六色的光一接触到袁刚的皮肤,便争先恐后地蹿了进去。
等那好看的光蹿进去后,忽然是一串串红色的光,接着是黑色……
袁刚的呼吸渐渐加重,鼾声也随之消失。
老人笑眯眯地指着他,“我能进去观梦吗?”
“当然可以,”祖清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也不忘提醒,“但是为了我们这个梦的逼真,您可千万记得别出现在他眼前。”
“谢谢谢谢,”老人一边应下一边化作一阵绿光,进了袁刚的脑袋。
老人刚进去,左亿便端着一大碗凉糕过来了,“来来来,那群小子战斗力强得很,我这也算是虎口夺食了!”
说着,便舀了满满地一大勺子递到祖清嘴边。
祖清垂头吃下,“老李他们呢?”
“他们在里面照顾几个孩子,”左亿又舀了第二勺过去,祖清有心自己吃,可左亿却不愿意。
“这小子怎么了?”
跑到他们这睡大觉。
左亿伸出长腿踢了袁刚一脚。
袁刚没有一点动静,要不是呼吸还在,左亿还以为他死了呢。
“做梦呢,”祖清指了指袁刚的脑袋,“我和他爷爷给他编织了一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梦,这对他来说可是好事儿。”
要是能从梦里参悟出自己错了,以后能好好做人,那对他当然是很大的造化。
就袁刚现在这嘴和德性,再这样下去,怕是和干家那小子一样出事。
“听起来有些惨,”左亿点头,“但是对这种人就得越惨越好!”
“你吃了吗?”
祖清见左亿只顾着投喂自己,伸出手抓住对方的手腕,问道。
“没有,”左亿笑眯眯地吻了吻他的唇,“我就喜欢这种甜,你知道我本来就吃不了太甜的东西,但是呢,你这样的,我完全是可以的。”
被吃了豆腐的祖清轻笑,“下午我们做豆腐脑,甜的咸的都可以做,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豆子已经泡上了。
家里没有打豆子的机器,但是有石磨。
这石磨已经几十年了,是祖师傅留下的,听说是他刚做守村人的时候,请人打出来,平日里磨玉米,磨米糊糊,还有豆子的时候就用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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