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玉音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那样一个跪在地上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和杀人狂魔挂钩?
说出去,没人相信。
但此刻地上那个人皮面具摆放着,事实说明就是她故意吓人,所以,若说凶手就是她,也情有可原,但她闭口不说,死不承认,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下,唯一能指控她的罪名,就是装鬼下人。
顶天了,也就打个十板子!
文令阳作为师爷,手中的笔提了许久,却一个字也没能往纸上写,看着房大人束手无策,他便起身,走到堂中,蹲身将地上的人皮面具捡了起来。
劝说玉音,玉音姑娘,人若不是你杀的,你大可辩解一番,可你什么都不说,就更指向你就是凶手,到时候会将你收押牢中,何必呢?
文令阳的声音温柔备至!
玉音这才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露出精致的面容。
都说长安所的玉音姑娘美若天仙,今日一看,还真是。
两旁的捕快眼睛发直的盯着那张脸,心底却觉得十分可惜。
这姑娘,怎么能干出那种事来?
惋惜啊!
玉音抿了抿唇,好看的双眸淡淡一挑,启唇,文师爷,人不是我杀的。
终于说话了!
既然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何要装鬼吓人?
她笑了笑,又不说话了。
众人着急。
文令阳说,玉音姑娘,事到如今,你再不说实话,后果如何你应该知道。
始终不说。
这场审问,僵持不下。
一点线索也没有问出来。
此时门外!
纪云舒和景容在那里站了好一会,里面的情况都收入眼底。
景容用胳膊轻轻撞了撞她,你觉得,凶手会是她?
她摇摇头!
不是她?
她又摇了摇头!
这可将景容弄糊涂了,眯了下眼,到底是不是?
纪云舒面色一沉,看着里面的玉音,然后说,看她的身形,并不像习武之人,若要将死者扛到树下,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但不管人是不是她杀的,总而言之,她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而那个秘密,必定跟案件有关,又或许,和某人有关,她不过是个帮凶罢了。
你的意思,她在包庇凶手?
有可能。
会是谁?
一个能让她心甘情愿担下一切,甚至去死的人。
景容思索片刻,说,情人?
纪云舒没有回应。
但她却注意到玉音手腕上的一个玉镯子,那镯子很精美,并不像是一只普通的镯子,而且是一块上等的和田玉,价格非凡、上等物件,更奇怪的是,玉音从头到尾都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护着那个镯子,生怕碰坏了。
十分紧张!
按理说,以玉音的收入来看,似乎还买不起那样一个镯子,而纵使宝娘如何疼爱她,也不会舍得给她买那样一个贵重物,如果说是她的客人所赠,她也不会这样小心护着啊。
唯一的解释,那镯子,必定是她一个十分重要的人所赠。
纪云舒心中细细盘算着什么,并没有进去。
过后,房明三下令,将玉音暂且收押到牢中,再做定夺。
又吩咐下去,带人将长安所封起来,去里面仔细搜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
是!
还有,长安所里的人都要再拷问一遍,看看能不能从她们口中得出什么线索。
张捕头受命,便带人立刻去了长安所。
此时,已经深夜!
房明三无计可施,坐在高堂上想破了脑袋,叹了好几声气。
当景容与纪云舒进去时,他立刻起身,迎上来。
王爷,纪先生。
景容问,事情如何?
她什么也不愿意说,这事
愁死宝宝了!
纪云舒接了话,既然鬼已经捉了出来,那离真相也不远了。
房明三谢道,多亏了纪先生,这才活捉了那只吓人的鬼,可后续如何?怎么才能追查出真凶?还请纪先生明示。
好言好语!
纪云舒看了一眼文令阳手中的那块人皮面具,伸手拿过来掂量了几下。
没有说话。
牢房中!
玉音坐在地上,纤细的身子依靠在冰凉的墙上,呆呆的看着面前潮湿的地面,眼神中,看不出半点恐惧。
看守牢房的狱卒担心她在森冷的牢房中冻出病来,便找了两床干净的被褥放了进去。
玉音姑娘,这里挺冷的,这两床被子很干净,你将就盖着吧。
她连头都没有抬。
两个狱卒互看一眼,耸了耸肩,只好出去了。
刚退出牢房,纪云舒就来了。
她手中拿着一个食盒,面色清冷的走到玉音所在的牢房外。
与狱卒说,将门打开。
狱卒应下,将门打开,乖乖站到了一边。
纪云舒进去后,先是将一床被子盖在了玉音身上,然后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杯盖着的热茶,递送到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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