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用见宫女再说谢娘子的私事,连忙退下,即使谢娘子还是小孩子,她的私事也不是他一个阉人可以听的。
拓跋曜翻看着谢知抄写的经文,数量不多,可她才几岁,这几天又这么累,能抄这么多,说明她别的事都没做。拓跋曜伸手轻轻的摩挲着谢知的手腕,她手臂上有一片红斑,宫女说她身上有很多这样的红斑。
拓跋曜想到这些天他被太皇太后关在草庐中,白日滴水未进,晚上只能喝一碗清粥,饿得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靠崔明珠每晚给自己偷渡一个胡饼才能活下来,而这些天崔明珠也同自己患难与共,同样穿麻衣、喝凉水,手腕也有这么大一片红斑拓跋曜低低的笑了,弯腰连人带被的抱住谢知,阿蕤
谢知被拓跋曜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她困难的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阴郁的眼睛,她吓得一激灵,张嘴想叫,幸好拓跋曜捂住她的嘴说:阿蕤,别怕,是我。
第36章 自信的拓跋曜
陛陛下?谢知真被拓跋曜吓到了, 都忽略自己现在是被拓跋曜抱着,她结结巴巴的喊道:您你
拓跋曜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轻拍她的背部,阿菀不怕,是我。
就是你,我才害怕!谢知腹诽,皇帝都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吗?就算她是孩子,也不能随随便便上自己床吧?她现在年纪不大, 可她将来会长大的, 难道他也要如此?不过看到拓跋曜满脸阴郁, 谢知心里再大的不满都只能憋着, 你是皇帝,你做的都是对的。
拓跋曜何等敏锐, 察觉到谢知的不满,轻笑的松开他的手臂,阿菀不开心?
谢知瞅了他一眼, 见他面带微笑, 眉间阴郁虽在,但已经淡去不少, 她嘟嘴说:陛下又非请勿入了。
拓跋曜身体放松的靠在隐囊上,半搂着谢知笑道:我只听过非礼勿视、勿听、勿言、勿动,没听过非请勿入, 你从哪里听来的?看来教你的先生不好, 该罚。
谢知瞪圆眼睛问:那七年男女不同席, 不共食呢?
拓跋曜见小丫头气鼓鼓的望着自己,就像一只小蛙,他捏捏她小脸,你满七岁了吗?
可是陛下满七岁了啊。谢知不悦的说,你这样是不尊重我。听着谢知奶声奶气的控诉,拓跋曜心情更好了,偏头低笑,他这次是真得笑了,越笑越大声。谢知听着他的笑声有些不安,她动了动身体,小声的问拓跋曜:陛下你怎么了?
拓跋曜感觉到谢知的亲近,他停下大笑,亲昵的说:傻丫头,别人孝服里都穿丝缎,就你实心眼穿麻衣,穿着不疼吗?谢知闻言才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换了,她脸色都变了,拓跋曜解释说:是宫女给你换的。他怎么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不尊重阿蕤的事。
谢知松了一口气,随即埋怨的看着拓跋曜:陛下一点都不尊重我。
拓跋曜不解的问:我哪里不尊重你?
谢知说:哪有让人随便给我换衣服的?
拓跋曜道:我听宫女说你身上都红了,不给你换,难道让你把皮肤都穿烂?
谢知说:哪有这么可怕?也就穿几天,我母亲谢知话说到一半不肯再说下去。
你母亲怎么了?拓跋曜问,暗忖谢皇后不是好好的吗?
阿耶说我母亲去世后的时候,我才刚出生,小小的一点,哭声都听不到,他怕都养不大。谢知喃喃道:我那时候那么小,阿耶肯定不会让我穿孝服的。不说舅妈,就是父亲,他们都没有给父亲穿孝服啊,父亲也是皇帝,天和帝死了由百官和她们守孝,她父亲什么都没有。
拓跋曜反应过来,阿蕤说的是谢灏的妻子,并不是说谢皇后,也对,她又不知道谢后是她的生母。听了谢知的话,拓跋曜想到了李氏,那个可怜的女人一辈子都没得宠过,他一出生她就被赐死,他也没给她穿过孝服。
谢知瞄了拓跋曜一眼,低声道:我想陛下一定很伤心,我也不能替陛下做什么,给太上皇帝穿孝服只是我能做到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拓跋曜心中大恸,他跟阿蕤一样,都是没了父亲的孩子,他们的母亲拓跋曜轻嗤,不提也罢,他低头亲亲谢知的额头,阿蕤,以后就留在宫里陪我好吗?自谢知会说话后,拓跋曜已经不在对谢知做这么亲近的动作。
可在前几日他看到谢后抱着阿蕤亲,阿蕤那么开心,他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他这么疼阿蕤,谢后只不过生了她,她就这么亲近谢后?莫非真是母女天性?拓跋曜想着想着,心底又涌起一股戾气,母女天性?他从来不信!天底下哪有什么母子天性!
哎呀!疼!谢知不知道拓跋曜又发什么疯,先问自己要不要在宫里,又突然把自己抱的死紧,她都快透不过气来了,都说帝心难测,这货不是帝心难测,他是云层吧,说变就变。
拓跋曜连忙松开手,转而给谢知拍背,不疼,是我不好。他温柔的重复一遍,阿蕤,以后陪我住宫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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