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匆匆洗漱完毕,换上素服就过来上香,听到小婶凄厉的哭声,她眼眶也红了,她想起了自己现代的爸妈,也不知道自己现代的身体如何。她要死了,爸妈该有多伤心,肯定哭得也是这么撕心裂肺。她还想起自己这辈子的父亲。萧赜年少登基,被祖母压抑着动弹不得,平时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待在御书房,只有偶尔闲暇才过来逗逗逐渐张开的女儿,谢知对萧赜也不是太亲近,也不大可能把他当成爸爸。可他毕竟养育了自己,自己这些年的发展也跟生父密不可分,他去世,她不仅不能给他办丧礼,就是连祭祀都不敢明目张胆,谢知想着想着,眼泪也不由自主的落下来。
谢灏转眼见女儿跟着独孤阿难一起哭,便知她定是想到了自己生父,他轻叹一声,上前对女儿说:你要注意身体,一会就回去。他不想女儿待在这种地方。
谢知拉着谢灏的衣袖道:您才要注意自己身体。虽然阿耶看着很精神,可从眼角眉梢透出的疲惫,可以看出他很累。
谢灏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没事。谢灏没习武,但也不是文弱书生。
贺兰英雄给独孤雄上完香,回头就见谢知正在跟谢灏说话。谢知只是独孤家的外人,并不需要穿丧服,但她还是穿着一身素雅的亚麻衣裙,身上的配饰都是银饰或珍珠。数年不见,她容貌比之前更美,以前谢知只是让人觉得美,但还带着几许少女的青涩。如今的谢知眉眼之间全是女人温柔的风情,纤细的腰肢完全看不出她已育有一子,肌肤莹白如玉,不带半点瑕疵,美得几乎让人移不开眼。贺兰英雄见她眼角还带着点点泪光,她这是哭了?贺兰英雄挑眉看了一眼躺着的独孤雄,独孤雄的女儿哭得太伤心,她那么心软的人听到哭声,会跟着哭也不奇怪。
阿菀,灵堂太冷,你先出去吧。独孤氏进来说,她手上还抱着一件斗篷是给独孤阿难用的,她肯定不会离开灵堂,这件斗篷给她御寒用。来独孤家奔丧的女眷都是独孤氏招待的,李夫人重病,独孤雄的重要亲眷都在京城,男人朝中有官职,不能擅离职守,女眷年纪都不小,也就没赶过来。来帮忙的都是远房亲戚,还不如独孤氏关系亲近。要是换了以前的独孤氏,遇到这种事早吓傻了,但她在京城被陈留教导了一年多,回来又有谢灏帮忙,管家理事的能力就逐渐练出来了。
好的母亲。谢知在灵堂待了一会,冷得实在受不住,连忙走出灵堂。一离开灵堂,外面就暖和了,她不由站定,在阳光下晒太阳,等待身体回暖。
谢娘子。一名侍女端着一盏热车过来,这是红糖姜茶,您要不要喝点茶驱寒。
谢知诧异的看着侍女,她突然察觉有人盯着自己,不由抬头,只见贺兰英雄站在远处望着自己,见她朝自己看来,他对她微微一笑。谢知猜这红糖姜茶是他让人送来,她有点莫名其妙,她跟贺兰英雄很熟吗?她没接茶,只对丫鬟说:有劳你家主人。说完她转身离开,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怎么会随便喝不认识的人送来的茶。
第197章 奔丧(下)
将军。侍女低头垂手回到贺兰英雄身边, 心里有些忐忑, 生怕将军会迁怒自己。将军位高权重,又器宇轩昂, 她还没见过有拒绝将军示好的贵夫人。
贺兰英雄并未回话,只静静的看着谢知转身离去。因是奔丧的,谢知并未盛装打扮, 长发也没有完全挽起, 她头微微低着,颈脖修长柔美,几缕光艳的青丝自然垂到她颈脖间, 隐隐似有幽香袭来, 美不可言。
贺兰英雄这些年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 可没有一人比得上她。都说美人看惯了, 也就那样, 可谢知就让人百看不厌,容貌今年比去年更盛, 今日比昨日更美。难怪陛下迟迟不招她入京, 是不敢看到她吧,怕看见了就再也不会放手。贺兰英雄讥讽一笑, 他要是有陛下那样的权利,定不会如此压抑。明君的名声有何用?还不如美人在怀。
对谢知毫不留情的拒绝, 贺兰英雄并不太意外, 她性子向来高傲, 在她眼中恐怕自己一直是那牵马的马夫吧?贺兰英雄看着谢知转身离去的背影, 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我们走。他初来乍到,就算独孤雄遗言让儿子配合他,独孤雄手下那些老将也不会马上服自己,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站得越高,才能让她记住自己,以前他只配给她牵马,她连余光都不曾扫过自己,现在她不是会对自己说话了吗?至少她现在记住自己名字。
摇光等她们远离贺兰英雄后问谢知:姑娘,您认识贺兰将军?谢知在京城时候,她们还在暗卫受训,对姑娘在京城的朋友并不熟悉。
谢知说:他以前是给陛下牵马的马夫,有时候也会给我牵马,我们好像没说过话?具体他们有没有说过话,谢知早忘了,要不是秦二、秦三他们直接喊出他名字,她都不记得他是谁。
这人脾气品性不大好。摇光犹豫一会,还是将贺兰英雄在京城做的事挑重点隐晦的说了点,很多得罪过他的人都被他整治的家破人亡。不过他跟永安侯关系不错,对六娘子三个孩子也不错。他跟公主成亲多年都无子,他也没纳妾。六娘这些年同永安侯育有三个孩子,二子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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