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俐倒是其次,最要紧家世清白的,性子憨厚忠心,最好一家老小都能来,往后月例的银子,你与申掌柜说一声,由他那儿拨来就是,就当是大姑母给我申掌柜这个能人的银钱。魏如意嘱咐道。
谢妈妈知她是考虑着孟昶或许拉不下脸面要这银子,笑着应下了。
魏如意这才领着小夭一道除了孟府上了马车。
才到马车上,小夭就把孟甜遇刺的事儿说了:那疯妇奴婢托人打听了,乃是昭王府上的。
荣王府可有动静?魏如意问她。
听闻昨儿夜里宣王尸身到京城,平王殿下主张火葬,荣王殿下主张接入京城厚葬,结果事儿就交给荣王殿下处理了,倒没见提孟家这事儿。小夭说完,似乎还有些忌惮:京里的百姓现在都怨声载道,不少都聚集到了平王府外求平王千万要火葬了宣王,否则尸体夹带着霍乱一入京,那些高墙厚院里的贵人们没事儿,普通百姓可逃不过去。
平王这是被人算计了,他既要火葬,肯定不会将尸体运入京城来。魏如意想着,这计策这样明显,但偏偏皇帝被愧疚蒙住了心智,是不会听平王的话的:这尸体多半也运不进来,这件事只怕衍哥哥会盯着,我们先不管,只处理好另一件事。
魏如意眉梢微挑,荣王想一石二鸟,计策倒也高明,但她也不是吃素的。
回到陈府后,魏如意立即就请旨入宫给柔嘉贵妃请安去了。
朝堂上现在争得不可开交,平王一党和荣王一党阵营已经开始明显了,楼衍淡淡站在一旁看着,从他知道平王为了百姓提出火葬开始,就失了先机了,所以现在与其让他临时改变主意再失了民心,倒不如坚持。
皇帝看着宣王的死被反复的争来争去,已经十分的厌烦,加之身体的疲惫,在朝堂上就黑了脸:够了!
父皇!平王还要再说,皇帝只冷冷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变得很乖的楼衍,寒声道:国师,你说说你怎么看?
楼衍上前行礼,才道:微臣虽然保留官职,但已无职权,得蒙圣恩能来这朝堂,却无权多言,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被他这话弄得面色更青了:朕让你说话你就说!
是,依臣之见他起身,看向淡淡站在一侧成竹在胸的荣王,道:不如等等。
等等?
满朝哗然,皇帝更是气的不行:你说什么?
臣说,再等等。平王殿下既然已经把宣王殿下的尸首都运送到了京城,应该也不介意再等等的。至于荣王殿下,您应该也没有意见吧。
荣王眉梢微动,只转身看着皇帝:儿臣以为,人死当入土为安,宣王兄都去世这么久了,没有再让他还不得安宁的理由。
皇帝也是这个意思,是因为他的过错才让宣王白白送命的,宣王这件事一日不了,别人就一日忘不了他犯下的这个错,这一点他决不能容忍。
他看着荣王道:既如此,那就
昨夜皇上便将宣王的尸首交给了荣王殿下保管,想来荣王殿下一定会妥善安置的。相比于入土为安,微臣倒是觉得,宣王殿下一定更希望再多留人间几日,看看刘才人,看看为了他憔悴的皇上和众位兄弟们。楼衍道。
堂下的陈定虽然不理解为何楼衍一定要等一等,但也跟着上前附议。
平王目光淡淡,却睨着荣王,看他由一开始的轻松,到如今微微露出的担心,知道他的行动必是又被楼衍算到了。
他要做什么?
正想着,外头便有太监跑了进来,在皇帝耳旁低语几句。
皇帝面色微青,荣王见状,悄悄看了眼人群里的一个大臣。
那大臣立即走出来,高声道:回禀皇上,微臣有事起奏。
何事?
皇帝语气沉闷,谁都听得出来,他现在正极力压抑着怒气。
那大臣忙跪在地上,道:微臣这几日反复思量,平王殿下德才兼备,虽然还记挂着已故平王妃,日日烧纸祭拜,可到底是皇上长子,应当早纳王妃,刚好扶桑公主前来和亲,所以微臣恳请皇上,赐婚平王殿下
混账东西!
皇帝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拍案而起,脸上布满了乌云似在酝酿着什么,楼衍看了看那大臣,才轻声道:微臣认为所等的都等到了,皇上息怒。
皇帝一愣,看着底下站着的楼衍,拳头握得骨节发白,才指着楼衍恨极了:原来你早就猜到了,好你个楼衍,朕不过撤了你的权,你就一点儿也不告诉朕宣王的尸首会被人火化了,还有这胡说八道的狗东西,竟就任由他在此放屁!
那回话的大臣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盛怒,立即朝荣王看过去,荣王只做惊讶道:宣王兄尸首被人火化了?是儿臣之过,儿臣愿意领罪!
他立即跪下,完全没想过,自己这一步接一步的棋竟然会被分身乏术的楼衍算到!
原本只等平王坚持火化激怒父皇,他再悄悄烧了宣王尸首栽赃平王,最后爆出平王偷偷祭祀平王妃,彻底挑开他们默契不提的伤疤,没想到楼衍竟然全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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