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钗赫连洺看到面前系着面纱的女人,看着她那双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眼眸,如今开口,就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赫连吉祥看了眼,准备悄悄离开,旋即便听到啪!的一声。
赫连吉祥愕然回头,就见陈云钗满眼是泪的盯着赫连洺,眼里纵有爱意,也早被恨意所淹没了。
赫连吉祥想了想,拉着陈云钗的下人们一起躲开了。
待旁人走后,陈云钗才哽咽着道:这巴掌,我早该给你了。
云钗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我没想过,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陈云钗心乱如麻,但该如何决定,她很清楚,当年的事,便是死她也不能原谅。
赫连洺也知道:当初是我不对,可是云钗,当时我也是中毒了,一时鬼迷心窍
够了!陈云钗不想听他多说一个字,他再说一个字,她就会心软,她就会原谅他。可是凭什么叫她原谅呢,几十年的苦都已经忍受过来了,何苦还要原谅他,何苦让如意也跟着背上一个骂名。
陈云钗深深呼了口气,将心底的酸涩都咽了下去,才漠然道:事已至此,你走吧,就当是可怜我,再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说罢,她便转身而去。
赫连洺看着纤弱的她竟然如此决绝,想要追上去的脚步终于停下了下来。
赫连吉祥站在转角偷偷看着自家老头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摇摇头,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老头,走吧。赫连吉祥出来道。
赫连洺回过身,看着已经长大的赫连吉祥,轻声道:我不与你回去了。
不回去?赫连吉祥笑他:你看你都变得这么年轻帅气了,人家也不搭理你,你还想着去练邪功呢?或是改练魅惑人心的那种邪功?
赫连洺闻言,眼底发红,却是笑了起来:不练了。如今想起曾经的事,才知当年年少轻狂的荒唐。
赫连吉祥稍微正色了些,笑:那你是打算死缠烂打了?不过也是烈女怕缠郎,你纠缠一番说不定也能行。
我打算在此出家。赫连洺浅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愧疚和悔意,又有着看透尘世的超然。
也不过短短一瞬间而已,赫连吉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想清楚了?
就当是为你死去的娘祈福,也为你和如意祈福,夫不成夫,父不成父,与其浑浑噩噩过完下半生,倒不如从此青灯古佛。赫连洺看着赫连吉祥,怕他不同意,若是他坚决的不同意,他想他也不会非要现在出家。
可赫连吉祥,自小就是最体谅他这个爹爹的。
赫连吉祥笑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出家就出家吧,无妨了,反正你也抛下我几十年,我也习惯了没你这个爹。
赫连洺沉沉望了他一眼,赫连吉祥已经自己转头离开了。
他心里明镜似的,赫连洺要赎罪,赎的不只是亏欠她们母子的,也好有陈云钗的吧。
赫连吉祥走几步就叹口气,走几步就叹口气,只叹得没力气了,才飞快下山,找了家客栈喝酒去了。
魏如意并没有察觉出陈云钗的异常,是后来知雨说了,她才知道原来赫连二人偷偷上山来了,但看陈云钗的样子,似乎已经没事了,魏如意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日,陈家忙着准备木英的婚事,因为莫飘年级也不小了,最近的吉日若是不成婚,就要跟魏如意的婚期撞上了,再往后可要等到翻过年来才有好日子,陈家跟莫飘一合计,干脆早娶早嫁,图个爽利!
也不过几日的光景,陈府热热闹闹办了一通,木英便荣升为莫夫人了,给孙绾儿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她一个贱婢居然成了莫夫人!孙绾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孙倩儿只将整理好的账簿交给孙尚书过目,顺带道:木英是个好姑娘,也配的上莫大人的。
你才见过她几次,说的好似十分了解她似的。孙绾儿讽刺出声,孙倩儿只微微咬着唇没有反驳什么。
孙尚书实在是厌烦了孙绾儿:与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用这种态度跟你长姐说话。
她算哪门子的长姐,不过是贱种一个
孙绾儿话未说完,孙尚书的巴掌便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她脸上,并寒声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你既然也嫁不了莫飘了,不如就嫁去随州吧,刚好刘家来人递了帖子求婚,我也觉得刘公子不错
孙尚书话说一半,孙绾儿便捂着脸跳了起来,尖利着嗓子大声道:那刘家可是商户,官位都没一个,父亲,你就是偏疼这庶出的贱种,也没必要如此刻薄女儿吧!
孙尚书被她气得心绞痛都要犯了,捂着心口白着脸直喘息,孙绾儿却像是认定了孙尚书就是故意把她许给那种没脸面的人家的,捂着脸又哭了起来:枉费我娘当初在你还是一个寒门子的时候嫁给你扶持你,如今我娘死了,你就这样待我,爹爹,我娘泉下有知都不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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