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燕文灏方才所说的那一番话,慕子凌便就猜到了大致情况——
如今这石步原的狼子野心恐怕已是昭然若揭,他或许已经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不再畏惧任何了。
这一情况下,倘若燕文灏真的拿到石步原犯案的确凿证据,又被他发现,只怕到时就算是燕文灏亮出了他皇子的身份,这石步原大抵都敢以下犯上,做出鱼死网破之事。
他非常担心燕文灏,担心燕文灏会出了事。
知道慕子凌是担心自己,因着自己才会不开心,燕文灏心里不由泛起点点的暖意,他紧了紧慕子凌的手,又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笑着小声道:“谦和,你可是怪我先前没有将这件事仔细告知与你?”他的语气十分温柔,话里满是宠溺和温情。
慕子凌闻言,也不反驳,他盯着燕文灏看了半晌,认真地点头应道:“是。”顿了顿,他又垂下眼眸,轻声说道:“文灏,我不是女子。我以为,我们在一起,是能够共患难的。”
他纵然不会武,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到底也是堂堂男子,不需要像个一名女子一样被人保护起来,永远躲在后头,他也想要出一份力,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也好。
“谦和。”
燕文灏的眼神又软了不少,他轻声唤了一声,而后又忽然想起了慕子凌曾经意气风发、志在四方的抱负,心里又是一阵自责、愧疚,眼里亦浮起了一丝愧疚,他道歉道:“抱歉,谦和。”
停了停,他又温声承诺道:“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抬起眼眸,在对上那双写满了温情的双眸后,慕子凌迟疑了片刻,终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须臾,又微微笑了起来,“好,我信你。”
坐在下头,谢景钰看着上头的两人正视若无人亲昵和谐的模样,勾着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他一点不避讳地看了个全程,之后觉得有点疲倦,便理了理衣摆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左右离出巡还剩一些日子,具体的对策,我们改日再谈吧,今日夜已经深了,我便先回去了。”
闻言,燕文灏回了神,他转头看了一眼谢景钰,想了想,微微颔首道:“也好,至多三日,我便会搬出皇宫,到时我们再细谈。”
“好。”
谢景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他又看了看慕子凌和燕文灏,笑嘻嘻地挪揄道:“你们也早些休息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说罢,不等两人有所反应他就转过身,溜溜达达地出了正厅。
而再一次被调侃了的慕子凌,又忍不住闹了个红脸,这回连耳根都红了。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慕子凌,燕文灏的眼底藏着一抹被压抑到了极致的欲望,他在心里疯狂叫嚣着要把眼前的青年压在身下狠狠地占有,让青年真真实实、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但他到底是知道现在不合时宜,若是做了,恐怕又会把人推离自己,得不偿失,因此,终究是没有真的做什么,而是又生生忍了下来。
又看了一会慕子凌,燕文灏才缓缓收回了目光,他站起了身,而后柔声说道:“谦和走吧,我们也去歇着,很晚了。”
“等一下。”
反手拉住了燕文灏,慕子凌扭过头来看着他,一双眼睛亮亮的,然后说道:“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或许能够迷惑住是石少陵和石步原他们。”
闻言,燕文灏重新坐了下来,出言问道:“是什么法子?”
斟酌了一下语句,慕子凌娓娓道:“很简单,只需要让陛下再另外指派一名官员,以‘代天出巡’的名义,热热闹闹地从京里出发就行。”
“这名官员一旦上路,石步原他们便会被引去视线,以为这名官员就是陛下派去调查他们的人,从而把心思全部放到他们身上,其他倒是不会那么在意和戒备了,如此,我们便能安全一些,而即使到了江南,要暗中调查,也能方便一些。”
燕文灏听完,没有说话,他细细思量起了这番话,片刻之后,他便想通了所有,很快就发现了这是一条极好的计策——
有一名‘代天出巡’的官员在前头顶着,他们不仅仅能避过眼线,安全到达江南,甚至在后面的走访调查之时,也会方便不少。
心中的大石落下,燕文灏高兴不已,他终是忍不住,借着二人相牵着的手,一个用力,把慕子凌拉到了自己腿上,接着一手揽住慕子凌的腰身,另一只手又按下慕子凌的脑袋,自己则稍稍抬起头,准确无误地吻上了那时时诱惑着自己的唇瓣。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慕子凌根本都没能反应过来,怔怔地任由他抱着吻了许久,才慢慢回过神来。
红了红脸,又推了推他,慕子凌被含着唇瓣,只能含糊不清道:“……你停下。”
理所当然的,燕文灏并未依言停下,反而是变本加厉,又把舌尖顺着那微微开启的唇逢探了进去,在他的口腔内四处扫荡,最后又勾着他的舌头,舔弄,允吸。
直到慕子凌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燕文灏才依依不舍地舔了舔他的唇瓣,放开了他。
一吻结束,慕子凌面上满是薄红,眼神潋滟,透着一股诱人的气息,他喘匀了气,就立刻推开了燕文灏,然后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又觉得有些不自在,犹豫了片刻,终是先行转身,没有等燕文灏,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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