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往旁边挪了一大步,阿临瞪圆眼睛道:“你突然跑进来作甚?”
顺势也往他的方向挪了挪,谢景钰笑嘻嘻的,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我的马有些累了,我进来坐坐让它也能休息休息。”
停了停,他又把自己的脸凑近阿临,眯眼道:“怎么,阿临不愿我进来?”
“……”送了他一个白眼,阿临心里郁卒非常,便没有继续接话了。
安静地坐了一会,阿临瞥见谢景钰又动了,靠近了自己一点,不禁又瞪了他一眼,而后还想再往旁边移一移,但他余光一撇,瞧着自己已然离燕文灏极近,而燕文灏的目光虽然平静,他到底还是不敢再动一步,只好郁闷地揪着自己的衣角,时不时用含着羞涩又气愤的目光扫一眼谢景钰。
昨夜的吻,是他第一次跟人那么亲昵的接触啊!
至于谢景钰,他从头到尾都是微笑着的,而一旦触及到阿临的目光,便笑的越发愉悦,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狐狸。
看着眼前两人别扭又暧昧的样子,慕子凌眨了眨眼,不禁有些摸不清头脑,他抬头看了看燕文灏,眼里带着些许疑惑。
低下头,燕文灏对慕子凌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又笑了笑,然后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额头,温声道:“闭上眼睛睡一会,等你醒来,就到苏州了。”
或许是药效发作了,慕子凌听了话,倒真是觉得有些困了,他含笑点了一下头,随即又换了个姿势,侧身躺在软垫上,脑袋枕在燕文灏的腿上,安心地闭上眼,不一会,便入了梦乡。
他睡得很香。
暗五赶车很稳,这一路,几乎没有颠簸,马车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苏州城外。
此时,苏州城门已开,门口站着守门的士兵,正在盘查来往的行人。
入城时,由于他们带了不少的药材,装了一整车,又言明是药商的身份,说是从京城回来探亲的,还给了一些银两,倒也没有受到多少阻拦,许是药商来往确实很多,城门口的士兵听了,就只是象征性的查验了一番,又听出他们确实是京城口音,就放他们进城了。
这苏州城,面上虽然是由苏州知府掌权管理的,一干事物看似也是他做主,但大家都知道,其实背后真正做主之人,乃是石步原。
不过纵然是在石步原的管辖之下,但这石步原到底还是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这苏州城如今看来,也还是富裕非常的,街头巷尾,商铺林立,街道之上,商贩也不再少数,百姓来来往往,虽然这会的时辰尚早,但街道之上,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商贩叫卖,百姓往来,络绎不绝。
只是与之格格不入的是,这街上居然还有不少异族人穿梭其间,匈奴人也不少,甚至做起了买卖,而且看起来,这些异族人已经来了不少时日,对他们,周遭的百姓似乎都早已习惯了,都对其视若无睹,有甚者,还和他们十分相熟。
然而,苏州城并非是边塞之地,距离边塞更是有千里之远,聚集如此多的异族人,本身就已是十分不正常的,何况还是蠢蠢欲动的匈奴人。
观察了一番街上的情况,燕文灏就把帘子放了下来,而后皱起眉,脸色也沉了下来。
同样是看了外头的情况,谢景钰冷笑一声,道:“这石步原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让如此多的异族人在这苏州城里自由行走,真是虎狼之心,昭然若揭了。”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疑惑道:“但如此情况,为何没有一个官员上奏朝廷,禀报陛下?难道真是官官相护,这些官员都想要跟着石步原一起勾结外族,反了吗?”
眯了眯眼,燕文灏沉吟了一会,压低音量道:“应该不至于如此,这江南的官员,大大小小加起来便有五六十名了,我想,他们或许是没有发觉,又或者,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石步原身上,石步原用此威胁他们,让他们根本不敢有所行动。”
谢景钰听了,就冷笑道:“倘若他们真有把柄落在石步原那里,应该都是些能致命的东西,既然反也是死,不反也是死,我想他们中间许多人,应该都会抱着搏一把的心思,追随石步原,想来我们要找到证据,确实是难的,与石步原的博弈,也是难得,一旦被谁人发现,都会陷入危险当中。”
燕文灏抿着唇,面无表情道:“无碍,总会找到的。”说罢,他低头看了看慕子凌,便不再言语,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他又重新掀开帘子,观察起了外头的情况。
见状,谢景钰便出声吩咐了暗五,让他尽量多绕一些路。
暗五听了话,点了点头,就赶着车在城里差不多绕了一圈,让燕文灏和谢景钰能够尽可能地查看了一番苏州的人情,最后,才带着他们到了一处巷子里,来到了一处宅子前。
这座宅子的位置十分僻静,附近也没有多少住户,仅有百米之外还有一户人家,但台阶之上,已是青草成荫,门庭也是锈迹斑斑,隐约有衰败之向,倒是不知还有没有人住在里头。
到了宅子后,暗五就停了马车,谢景钰和阿临先下了车,见他们都出去之后,燕文灏便眼含笑意,弯下腰吻上了此时还睡得香甜的慕子凌,他转换着角度亲吻着慕子凌的唇瓣,直到亲的他睁开了眼,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又轻轻地把他扶了起来。
伸手点了点还有些蒙蒙的慕子凌的鼻尖,燕文灏语气含笑,在他耳边轻笑道:“谦和,我们到了,该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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