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暮雨停下来,回眸看了他一眼,道:“快了,内院的消息小殿下快回来了。”
“这……”
有什么关系么,江逸白一向是不为他说话的。
顾云心里头疑惑,却还是没问出来。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狭促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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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之后天越发短起来,从早到晚一晃便过去。
容煜与容瑰下了没几盘棋,长乐宫便上了灯。
“今儿怎么这么慢,小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容煜落下棋子,抬眸看了看殿外的天。
乌漆漆的一片,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方才命人去请张翎来为容瑰公主请脉,按着平日的走法,这会子也该到了。
若水闻言,即刻附身道:“昨日柳副总领派人找张太医,想来是为了副总领的事在忙。”
“副总领……”容煜想起前不久张翎说柳暮雨找他的事,觉得这人可能又在为柳暮雨配药。
柳暮雨是个宝贝,双腿都废了,仍有一身本事,若是张翎真能治好他,也算是一份功劳。
“那便不着急了,朕与公主再下会儿棋。”
容瑰公主听容煜这么说,放下手中的棋子,道:“不下了,没什么意思。我有些乏了,叫苏音陪着你吧。”
坐在容煜身侧的苏音听见这句,醒了醒神,道:“我不会这个。”
“不会可以学么,皇兄很有耐心的,是不是?”容瑰公主看了容煜一眼。
容煜笑了笑,将棋子一个个收好,放在盒子里。
“朕来教你。”
“好。”
苏音坐近了几分,看着容煜手中的棋子。
阴阳棋的策略数不胜数。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下法。
容煜给苏音讲了规矩,两个人虽棋技相差甚远,但容煜处处让着,也让苏音有了一点兴趣。
约摸又下了半个时辰,殿外才有人进来通传,说张翎已等在殿外。
若水把容煜的意思传下去,张翎才背着药箱进来。
人有些踉跄,跪下来时动作颇为迟缓。
“张太医今儿的身子不舒服?”容煜看他这样子,精神也仿佛不大好。
张翎怔了一怔,忙从药箱里取了东西,道:“只是昨日没有睡好,并不当紧。”
“这可不能不当紧。”容煜放下手中的棋子,让人给张翎备了软垫,才道,“衣食住行,乃是人之大事,夜里阳伏阴出,才会睡的安稳。张太医睡不着,定然是身上不大好。”
“陛下,还懂这个……”张翎坐下时,伸手托了托地面。
阴阳之道,医书里说的多一些,没想到容煜也知道些。
容煜瞧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跟摔着尾巴骨似的。
“闲来无事,读过一些罢了。”容煜推了推面前的棋盘,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无奈。
幼时曾有一段日子,他是不敢跟太医院通传病情的,即便是最信任的张翎。
不能请太医,也不能就此病死,便只有自力更生了。
坐在一旁的容瑰公主看张翎不大方便走动,便特意离近了一些才伸出腕子。
孩子在腹中也有几个月了,肚子这几日越发圆了起来,但是身上反倒没有一点不适,比开始那两个月都要好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感谢“joe阴”的地雷~
感谢“樱子”,“啾啾注咕声”,“ABC”,“Zarax”的营养液~
第50章
张翎隔着丝帕,将手搭在容瑰公主的腕上。
容煜喝完一杯茶的功夫,张翎才收了手。
“回陛下,公主的胎像稳固,只是看着月份比寻常人家大些。如今入秋,公主也有六七个月的身孕,应当更小心一些,半月之后产婆要住进长乐宫,以备不时之需。”
“朕知道了。”
这一晃眼居然也到这时候,仿佛昨日才诊出容瑰有孕。
眼下在宫中住了这么些时日,裴府都还不知道这消息。
“裴将军那边……”容煜看了容瑰一眼。
容瑰公主道:“前几日派人去了,已将事情告诉了将军夫人,夫人心下惦念,但忍着没有来宫中探望。”
“夫人是顾全大局的人。”裴家一家,都是如此。从前为了裴印堂的事生了许多风波,如今再不能有什么闪失了。
待这孩子平安出世,不知又会有怎样的事发生。眼瞅着就要变成长辈的人,心下也不禁为孩子的将来多了几分担忧。
张翎又交代了许多事,临走前抬头看了容煜一眼。
似乎是有话想说,张翎略略蹙了蹙眉,想了许久才对容煜道:“陛下,臣有一事想问。”
这倒是件稀奇事,一向博学多识的张太医居然有事要问别人。
容煜起身,抬了抬袖子,问道:“张太医想问什么,朕一定知无不言。”
“可否请陛下到殿外去问?”张翎眸中带了几分期待。
容煜看了他一眼,回身对容瑰道:“朕去去就回。”
两人即刻动身出了殿门。
院里的菊花开的正好,颜色深深浅浅各有各的风骨与姿态。
容煜将人领到没有下人的小亭,才道:“说吧,有什么事能难到张太医?”
张翎闻言,心下又是一番斗争,思量了片刻才问容煜道:“陛下是如何看待男女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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