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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与六院挑选匠师有关的少府监徐司监,倒是在此案中出淤泥而不染,毕竟当初杜监察也未参他,是以徐司监虚惊一场,在朝堂上出一身汗,半句不敢多言。
    张贵妃和张承安虽未庆祝,甚至不敢露出半点笑容,可心底早乐疯了。
    唯一不足是杜监察未因此得圣主青睐,但是杜监察同他们推荐的原吏部七品掌固姚沅,被睿宗帝升为了吏部五品推官,吏部侍郎一职暂时空缺。
    虽不若当初计划的完美,可他们在吏部上占了推官一职,莫看品阶不高,却是实打实的肥差。
    此事落定,赵允旻亦将目光投入到今年的新科进士上,雨泽一个时辰前递了消息进来,言张承安再次下帖子邀请华琬的表哥李仲仁。(小剧场
    赵允旻:哼!蠢作者!
    作者:干嘛?
    某苦瓜脸甩了双棉手套过来:给她戴上。
    作者一脸嫌弃:啧,小气吧啦,不就被表哥牵了下小手嘛。
    赵允旻:就小气,反正蠢作者不敢换男主!
    某人凹凸眼中)
    今天三更,明天亲们不见不散,嘴一个
    第149章 弃子
    赵允旻对于张承安的执着颇为惊讶,算上张承安邀请李仲仁画舫赏景那次,这是张承安第三次向李仲仁示好了,赵允旻嘴角微弯,看来李仲仁是个有骨气的,但尚不知变通。
    雨泽认真道:张承安接连被拒绝,已经恼羞成怒,与其府中幕僚言李仲仁有眼不识泰山,敬酒不吃吃罚酒,既不能为他所用,便当枚弃子,张承安暗地里去寻了姚沅姚大人。
    张承安心胸狭窄,先看他要如何将李仲仁变成一颗弃子。赵允旻拨弄青花瓷瓮里的白玉棋子,听闻杜大人和姚大人棋艺皆佳,可惜他还不能与二位前辈对弈。
    不二日,新科进士的任命状下来了,李仲仁接到吏部送来的官牒和鱼符时登时僵住。
    他被任命至昆南道的一处偏远郊县任九品芝麻官,昆南道在西南边陲,距离京城有两千里路,是十足的苦寒之地。
    葛氏知晓后直接晕过去,幸而有李昌茂在后头扶着才没摔倒。
    李昌茂慌慌张张地替葛氏掐人中,好不容易醒来,葛氏哇的大哭出声,扯着李仲仁直说不去了。
    李昌茂坐在杌子上叹气,官牒下来了,岂能不去,你想让仁儿抗旨吗?
    葛氏气得打李昌茂,都怨你,天天催仁儿念书考进士,早知如此,还不如考名秀才,在关阳县做个教书先生多好。
    李昌茂烦闷地说道:好了,现在最苦恼的是仁儿,你再吵吵嚷嚷,仁儿岂不更难受,哎,世道不公。
    葛氏摸了把眼睛,抬头看向神色迷茫的儿子,心里害怕,颤抖地唤了两声,可李仲仁正想什么想得出神,未理会葛氏。
    葛氏以为儿子被气傻了,又捂脸痛哭起来,半晌葛氏想到一人,抓住李昌茂衫袖,他爹,你快写信与华琬,她如今是凝光院金匠师,定认识不少贵人,让华琬帮忙,去求贵人,一定能将仁儿留下来。
    李昌茂满脸为难,李仲仁听到华琬名字立即醒神,不待他父亲开口答应,李仲仁先走到葛氏身旁,神情恢复以往的温和,还请娘听儿说两句,昆南道滁远县是遥远贫苦,可亦需要县官,终归有人要去了,阿琬已经帮了我们许多,不能再麻烦阿琬,况且此事不似爹娘想得那般简单,阿琬帮不了,这次是孩儿不孝。
    一番话说的葛氏悲从心来,却仍不死心,见李仲仁离开房间,仍旧逼李昌茂写信去凝光院。
    华琬接到信时自然傻了眼,怎么也不相信考了二甲五名的哥哥会被分去昆南道。
    阿琬,你怎么了?林馨换下制衣,见华琬一动不动,走上前拿手在华琬眼前晃了晃,对了,我听说朝廷给今年的新科进士下官牒了,表哥是不是去翰林院。
    华琬将信递给林馨,红了眼睛说道:馨姐姐,往年不是会参据考生户籍下官牒么。
    林馨嘴唇哆嗦,虽然爹事前已经说过此种可能,可她看到昆南道三字时还是彻底惊呆了,半晌挤出一句话,阿琬,表哥是不是得罪哪位达官贵人了。
    华琬直摇头,表哥素来宽和待人,不会得罪人的,馨姐姐,你可有什么办法。
    华琬很焦急,李仲仁一旦去昆南道,他们兄妹便极难相见,还有舅舅、舅娘,二人年纪已大,又只有表哥一个孩儿,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们分开,就算将来表哥将舅舅、舅娘接了去,长辈也难适应昆南道的气候。
    林馨往后退一步,再喜欢李仲仁,她也明白这事林家管不得,哪怕华琬不承认,李家也是得罪人了,否则漫说李仲仁一个二甲五名不会被分出京,就算要任地方官,也是富庶的江南东道或者陪都一带,她可不能害了整个林家。
    林馨按捺下心头烦躁,阿琬,官牒都下了,没有转圜余地了。
    说着林馨拿起帕子擦拭眼角,倒是显得比华琬要悲伤。
    华琬在厢房来回转圈,纠结再三,终于下决心往厢房外走去。
    阿琬,你去哪儿。林馨追着华琬问道。
    华琬头也不回,我再去问问可有人能帮忙。
    林馨耸耸肩,猜华琬是去找罗坊主了,算来罗坊主确实与后宫妃子相熟,若罗坊主能帮忙将李仲仁留在京城,她也会感激。
    华琬直接到了竹林,一声笛音唤来鹁鸽,刚掏出炭笔要写消息,发现鹁鸽腿上绑了信。
    华琬打开字条,字条里未像往日倾述相思,只是让她安心。
    表哥之事已知,静待消息,勿忧。
    华琬完全信任殿下,登时放下心来,却也有自责,她本不想给殿下添麻烦,可现在
    华琬揉揉眼睛,目光落在字条末端画的一串红豆上,真是又沮丧又想笑。
    夜里枣家子巷一片寂静,过戌时家家户户都熄了火烛,唯有李家房内透着微弱的光亮。
    李仲仁坐在桌案前,桌案上高高摞着他读过的书,每一本书里皆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规整细致,一丝不苟,他一直很努力,努力地去争取他该得的东西。
    白日他虽然主动安慰爹娘,可自己心中并未释怀。
    张承安果然不是堂堂正正、虚怀若谷之人,可他坚持所谓的信念和忠正难道错了吗?
    春末初夏,风里夹了丝丝暖意,可李仲仁浑身却如置冰窖,没有一丝温度。
    李仲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腿脚发软,只能用手撑住书案勉强站立,百无一用是书生,呵呵。李仲仁低声笑的惨淡。
    李仲仁伸手要去摸他的书,耳边传来一阵短促呼啸,一柄细镖紧贴着他的手扎入桌案。
    李仲仁惊出一身冷汗,先警惕地四处张望,发现没人,才将细镖拔出,拿下字条翻看。
    奈何青云士,弃我如尘埃。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仰慕仁兄才名,还请仁兄后巷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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