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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家的厨娘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就连主厅里也是若gān人尽力置办的一些普通家具,和这豪宅比起来实在是不匹配。
    宇文诚护送表妹一到贺穆兰家就连连摇头,就连王慕云似乎也觉得这么空旷穷酸的摆设和贺穆兰的名头不配。
    我就说让我送些家具过来,我家还有几张楠木大案,最适合待客,和你这宽敞的主厅也正好相配
    宇文诚跪坐与案后,有些嫌弃地敲了敲面前的案几。
    这是柳木的?柳木太yīn,不适合做家具,你怎么挑这个?
    贺穆兰身后的若gān人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倒不知道这么多,只是看这木头有些年头,木头也光滑细腻,而且卖的也不贵,还以为捡了大便宜。
    原来还有柳木不适合放在宅子里的说法
    贺穆兰见若gān人十分不自在,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我没那么讲究,能用就行。对了,宇文兄怎么会和云娘一起前来?
    年底了,恰逢我们家给姑姑家送贺礼,遇到我这表妹出府,一问是来花将军家,我就厚着脸皮跟来了。
    宇文诚嬉笑着,怎么,花将军不欢迎我?
    哪里的话。贺穆兰看了看空dàngdàng的主厅:我没想到你要来,我这真正是寒舍,倒怠慢你们了。
    宇文诚还在这里和贺穆兰客套,王慕云却是不耐烦地站起身。
    花将军,我yù和你切磋武艺,不知你家的校场在哪儿?
    她虽快人快语,但作为一个姑娘来说,未免有些过于刻板,宇文诚一听自己表妹gān巴巴的语气就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一把抽走。
    宇文诚原本想着花木兰什么人都没请,独独请了自家的表妹,说不定是对表妹有意,心中正想着若表妹真嫁了花木兰,这样的英雄是自己的妹夫,想一想都让人激动,忍不住屁颠屁颠的跟了来,准备在其中牵线搭桥,玉成两人的好事。
    他也不想想,若贺穆兰真的对王慕云有意,他这样的行为不但做不了红娘,反倒要沦为电灯泡,贺穆兰哪怕是个男人,也不能大咧咧在人家姑娘表哥的面前做出什么亲昵的举动吧?
    贺穆兰没想到宇文诚是冲着大舅子的地位来的,听到王慕云所问的问题,反倒好脾气的也跟着站起身。
    其他地方没布置好,练武场每天要用倒是布置好了,你跟我来。
    若gān人骄傲地挺了挺胸,他知道贺穆兰每天清早最少锻炼一个时辰,便仿照着家里的小武场把东阳侯府的布置起来了。东阳侯府原来也是武将出身,家中几个院落都有各自的武场,主院之后便有一处小校场,正好拿来给贺穆兰锻炼所用。
    几人跟着贺穆兰来了院后,只见刀枪剑戟诸般武器搁在武器架上,地上立着石锁石桩等物,远处台子上立着弓箭、箭筒,箭靶挂在墙上,因为小校场不大,这箭靶是一百步距离的,正好够骑马溜达一圈。
    贺穆兰没去过王慕云家,不过却听素和君说过王慕云的父亲因为离经叛道,被家中逐出大宅,带着宇文家出身的妻子和奴仆等人在平城郊外居住,因为是庄园,家里宅子也不小,王慕云的练武场更是极为完善,光各种类型的弓就有数十把。
    贺穆兰的小校场虽然布置的不错,但显然是不能看在王慕云眼里的。她看了看手边的武器架,抬手从架子上抽下来一把银/枪,伸手这么一抖,抖出一个漂亮的枪/花。
    这一抖银花点点,若没有个三五年的底子是没有这么利落的,若gān人率先给面子的叫了一声好,而王慕云抖了抖枪/杆之后突然一怔,对着枪/头看了半天,失声惊道:
    花将军这里的长武器,竟全是御作监所出?!
    她又从武器架上取下几把长刀并长剑看了看,这下子,脸上终于出现了赞叹的表qíng。
    这几把刀用的是锻铁,这是高车人的不传之秘,高车一年也出产不了多少把,等闲一把放在市上卖能买到百匹战马,花将军竟然就这么放在练武场上做练器?
    所谓炼器,就是和人比试时用的陪练武器,因为消耗比较大,一般用的都是普通刀剑。
    这几箱子武器是贺穆兰扛来的,若gān人并不知道来历,陈节则是对一把长刀垂涎yù滴了许久,却没敢开口找贺穆兰要过,此时听到王慕云的羡慕之声,忍不住肠子都悔青了。
    若是当时真开口要了,说不定将军就给了。现在知道这刀这么贵重,他更不好意思要了。
    贺穆兰听王慕云一口道出她这里武器的来历,忍不住嗟叹一声。
    云娘真乃奇女子也!这些长武器是陛下班师回朝之时赐予我的奖励之一,因为太过贵重,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索xing都放在了武器架上。
    她指了指王慕云手中的长剑。
    这些长刀长剑则是我征伐柔然时得到的馈赠或者战利品,原本并不知道它们的价值,但我这佩剑磐石质地坚硬,凡铁触之往往折损,就剩这几把可以一直对抗而不损坏,我就放在刀剑架上,让亲兵给我喂招时使用
    贺穆兰苦笑了一声。
    若一练剑就坏几把剑,我可没那么多财帛去增添。
    所以说,穷人即使配了宝马名/器也用不起,仅仅以马饲料来说,贺穆兰一匹主马和两匹替马一个月所用的花费,就足以一个五口之家用上一年。
    在黑山不征战时,贺穆兰的红马每天光吃糙陆陆续续一天就要吃十个小时左右,这是鲜糙;到了冬天,若是没有gān糙吃,就要持续掉膘,无法作战。
    那时候为了节约豆料,都是大战之前才喂食豆子,就这样,贺穆兰一个月也余不下多少钱。
    更别说战马需要喝的水是gān净的清水,一旦喝浑水就会腹泻,严重的就会腹泻,所以即使在糙原上,马匹也是不好饲养的,更别说到了京城。
    贺穆兰得到越影时又痛苦又高兴,回到平城也是一样。她原本想招一两个马夫照顾自己的马,又怕得了不信任的人毒死她的马,所以其他两匹马都是寄养在礼宾院,平时只骑越影,因为越影每两天都要吃一次豆料,而黑豆昂贵,礼宾院也没有多少储存。
    武器也是,贺穆兰每日清晨都要练武,难免要有人喂招,陈节和蛮古通常就是她的对手。
    喂招时武器一旦碰撞就会有磨损,磐石质地坚硬qiáng韧不会有事,陈节和蛮古的武器坏的就快,贺穆兰就把拓跋焘赐予的兵器箱子开了取了武器,陆陆续续一个月下来,剩下还没有豁口的没有几把了。
    若不是贺穆兰知道自己的军奴里有不少曾经跟着高车人锻铁铸剑,这些坏掉的剑早就送去修理了,又是一笔巨大的花费。好在等她的军奴们到了平城,在这宅子起一个熔炉,武器就可以自己修了,稍微节约了一点。
    王慕云的父亲虽然被驱逐出王家,也没有出仕,但毕竟是王家嫡系子弟,名下有不少庄园田地,其母的嫁妆也丰厚,从小到大还有舅舅家不时来照顾,从未过过苦日子,也不能理解连练器都没财帛去添是个什么样的窘境。
    她只伸手指了指贺穆兰腰间的磐石,好奇地问道:这就是磐石?可能允我看看?
    贺穆兰大方的拔出磐石,递给王慕云。
    磐石但从外表上来看,就是一古怪的大剑,剑背宽而厚,剑刃也并不锋利,这是为了保持它的韧xing,刀锋太锋利的话,剑口就会容易破损。
    这把剑一眼看去就知道很重,饶是如此,当王慕云接过磐石时还是没有拿住,手臂一沉,眼见着那剑就朝着贺穆兰的脚趾头砸去!
    王慕云的脸上露出茫然无措的表qíng,又伸出另一只去捞,可哪里能够捞得到?心急之下,王慕云gān脆顺势跪下身子,准备用手臂去抱剑。
    任何一个贵族人家出身的女孩都不会做出这么没有形象的事qíng,更何况磐石重达百斤,就算古代一斤十六两,这把剑也有六十多斤,王慕云真要抱剑,手臂肯定要被锋刃所伤。
    贺穆兰没想到这姑娘这么拼,又这么倔qiáng,原本只是她避让一下自己的脚就好的事qíng,却几乎要弄到见血的地步。
    贺穆兰忍不住缩回脚,又伸手拉了王慕云一把,任由那剑落在地上,激dàng起一地的尘土,扑了王慕云一个灰头土脸。
    这一番变化,让宇文诚和陈节诸人都瞠目结舌,尤其是宇文诚,每天见贺穆兰若无其事的佩着这把大剑,还以为最多几十斤罢了,可看到这剑落地的qíng况,显然极为沉重。
    别说舞动它,就算每天放在特制的剑鞘里佩在腰上跑也是巨大的体力消耗,这贺穆兰的腰力
    宇文诚羡慕的看了看贺穆兰,又看了看王慕云。
    哎,若他这个表妹真能嫁给花木兰,日后房中一定是和谐的很。
    至少若云娘生气,不会动辄就被她动手掀翻了。
    素和君步入贺穆兰的宅子,在蛮古的指引下找到贺穆兰一行人时,正遇到贺穆兰起手推倒王慕云,后者仰倒在地,灰头土脸的样子。
    他没有看清来龙去脉,由于视线全部放在王慕云身上,竟也没看到跌在尘土里的大剑,当下脚步就是一顿。
    他自小和王慕云有过节,原本想着王慕云这婆娘丢脸他怎么也该幸灾乐祸才是,可真看到王慕云吃亏,半点没有平日里的神气模样,心中涌起的倒不是想要嘲笑她的意思,而是对花木兰的愤怒。
    会打了不起是不是?居然还对女人动手!
    就算是女人,也不应该随便对女人动手!
    木兰,你在gān什么?素和君脚步匆匆地走到几人之间,似是不经意地看了看正在拍着身子站起来的王慕云。
    王慕云脚下放着磐石,身边不远还有几把长刀长剑,明显是动过刀剑,素和君眨了眨眼,突然挤出个笑容:怎么?你比武输了?
    王慕云跌了个大跟头偏偏给这个宿敌看到了,心中正是窝囊,再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哼道:我还没有比武,不过确实是丢了人。怎么,难不成你这个长舌小人,要把我摔了个跟头的事qíng传的全天下都知道?
    素和君原本是担心王慕云有受伤,但他对花木兰的分寸有信心,所以才问是不是是比武输了,结果王慕云的话夹枪带棒,把素和君的火气也挑动了上来。
    还好没比武,否则不管你是赢了还是输了,明天都不知道有多少儿郎和女郎要等着套你的麻袋!
    素和君轻视地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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