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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代的小孩子懂事的早,受到的教育和熏陶也和现代人不一样,赫连止水有一点无法避免赫连止水是贵族,而卢水胡人只是一群杂胡。
    在他看来,卢水胡低贱且粗手粗脚,即使贺穆兰再怎么觉得大家平等,也无法抹杀多少年来教育和环境所产生的隔阂。
    以贺穆兰的角度看,止水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拓跋焘派他跟上是为了获取赫连定的信任,也是为了表示大魏对赫连定的诚意。
    替他上药是没什么,可不顾身体想要qiáng行出发,却是无法接受的,毕竟赫连止水身份已经十分重要了。
    在斟酌之下,贺穆兰亲自带着赫连止水赶路。
    哈哈哈哈你怎么侧着身子骑马哈哈哈哈不会掉下去吗?卢尔泰一看到赫连止水骑马的姿势就大笑了起来,恨不得笑的栽下马。
    赫连止水面色难看地将合拢的双腿打开了一些,恼羞成怒地吼道:不是我腿伤了,何必这么骑马!
    哈哈哈,知道你腿伤了,哎哟啊哈哈哈哈,上次我看人这么骑马还是个小女孩,你真是赫连公的儿子吗?这么大的人了,骑一天马而已,就必须要花将军带着
    尔等不过是一介杂胡,竟敢唔,唔唔唔
    赫连止水不解地回头看身后的贺穆兰,后者正捂住他的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随着他一声杂胡出口,气氛诡异地滞了滞,卢尔泰慡朗的笑容蓦地收了起来,成功的不再调笑他。
    只是除了不再调笑他,连看他一眼都不看了。盖吴更是从贺穆兰身后驾着马出了列,挤进卢水胡人之中安抚着什么。
    贺穆兰放下赫连止水的手,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赫连止水的曾外祖父张渊是那么的老谋深算、眼光卓绝,赫连定也算是一时人杰,可这个孩子还是有着纨绔子弟的习气,并且没吃过苦。
    要不是贺穆兰知道他本xing不坏,只是因为经历过太惨痛的事qíng所以xing格有些乖戾以外,队伍里要有这么一个□□,她早就撂挑子不gān了,非把他蹬出队伍不可。
    这孩子也是聪明,发现气氛陡然一变,立刻楚楚可怜地抬头问她:花将军,是不是我刚才气话说的太重了
    这种话以后休要再提。即使是陛下,也从未在这些卢水胡的勇士面前称呼他们是杂胡。贺穆兰不赞同地看着他:你现在确实是拖了我们后腿,我亲自带着你多有不便,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应当忍耐才是,对着卢水胡人发火,甚至口出恶言,不是君子所为。
    赫连止水的脸一白,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把头低了下去。
    杏城附近多山,如今又是冬天,策马疾奔起来的风能把人脸给刮伤。贺穆兰在北地早已经习惯了这凌冽的狂风,赫连止水原本还想维持他自己的风度,结果被风chuī了一早上差点掉下去几次后,乖乖地回身倒着坐,把自己窝在贺穆兰温暖的斗篷里,直接装死。
    卢水胡人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当然更不会笑话他,只有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对着赫连止水指指点点。一个小伙子侧着身子坐,还将脸倒埋在一个汉子怀里,自然能引发无限的遐想。
    贺穆兰是个不重视别人看法的人,一路上没有遮遮掩掩,你爱怎么看怎么看,可是赫连止水却不是这样的人,一路下来,恨不得两条腿赶快好,再也不受这异样的眼光了。
    转眼间一日过去,几百人直奔长安城留宿。过了长安,再西行三日便是秦州。夏国刚定没多久,打了这么多年仗,百姓还没有恢复过来,长安是赫连定的封地,镇守了近十年,赫连止水对其十分熟悉,西行路上需要补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长安。
    他们要去杏城是秘密的探查,自然要乔装改扮,贺穆兰用糯米汁做的胶水给自己贴了一脸的大胡子,不用热水是化不开的。而赫连止水穿着的是普通人家的衣服,看起来像是个小仆。
    两人带着亲兵、家将,还有几百个卢水胡壮丁,一看便联想到秦州赫赫有名的天台军,所以在入门时,反倒惹出了麻烦。
    门卫不放他们进城。
    赫连止水刚要发火,却被贺穆兰伸手拉到了一旁。他身后的陈节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和城门官说了一会儿,又塞了点东西后,一群人终于被放行了。
    赫连止水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张大了嘴奇怪地问道:陈将军刚才给了他什么?怎么突然态度大变?
    不但放他们进去,还亲自给他们引路。
    为什么呢?
    等他闪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问出了口。
    因为这是魏国主义特色。贺穆兰好笑地回答了他,见赫连止水一副懵懂的样子,笑着说:因为我们付了买路钱。
    什么?买路钱?家父在的时候,这里从未有这样的规矩!赫连止水不敢置信地说:谁准他收买路钱的?收了给谁?大魏竟也愿意养着这么多蛀虫?
    你叫什么,以前平原地区也有城门费,只不过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而已。卢尔泰冷笑了一句。
    你再叫下去,给钱也没用了,我们非得给扣下来不可。
    赫连定带着人离开长安直奔西秦以后,魏国就又把长安打了下来。城门官都是军中退下来充当卫戍部队的,所以吃黑吃的更重。
    就在几人刚刚穿过城门,正商议着哪里可以安排这么多人的食宿时,又有一支丝毫不逊色于他们人数的商队进了城。
    商队是所有城市都欢迎的一群人。他们走南闯北,使南北的货物可以jiāo通,又从不吝啬金钱,税jiāo的也高,而且人数越多的商队越受欢迎。
    这一支商队似乎是凉国以西来的,有的做西域胡人打扮,为首之人高大威武,年纪颇轻,骑着凉国产的宝马,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马车外的车辕上坐着两个侍女,看样子这马车载的是商人首领的女眷。
    西域人和汉人不同,西域人经商经常带着妻子或孩子,哪里容易生活甚至还会安家在哪里。长安在东西jiāo通之处,又是大城,进来这么一支商队虽然很壮观,但并不怎么让人奇怪,可等赫连止水和贺穆兰看到那首领的长相时,顿时吓了一跳,立刻低下头,一个蹲下来像是捡东西,一个立刻将脸对着马鞍,装作整理马具。
    那支商队的首领似乎也对这边这么多卢水胡人很感兴趣,但他把前方的蛮古错当成了这支人马的首领,仔细打量了好久以后移开了目光,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这一群人过去后,一大一小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装作捡东西的贺穆兰立刻直起了身子,惊讶出声:
    他怎么也在这里!不是该在秦州吗?
    赫连止水脸色更坏。他和那位首领有些熟悉,属于面对面绝对认得出来的那种,他在这里,那他的身份是藏不住的。
    无论如何,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贺穆兰看了看身后的卢水胡人,又望了眼蛮古。
    他站得考前,他们似乎把你当成首领了,若是有所接触,记得不要穿梆了。
    她说的郑重,蛮古立刻重重地点头。
    将军放心,我会小心。
    ***
    凉国打扮的行商队伍已经走出了一阵子,见狄子玉频频回头看后面,他身边做管家打扮的汉人谋士王栋忍不住开口相询:
    主公可是看后面那群卢水胡人?虽然看起来勇猛,但他们的首领似乎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应该是分裂后的天台军一支。
    天台军分裂后各奔东西,夏国到处都见得到。有做佣兵的,有做山贼的,也有混入市井糊口的,所以王栋才有此一说。
    倒不是那些卢水胡人狄子玉的气质比起最初来几乎有天壤之别。他顿了顿,继续说:敢这个时候到处跑的卢水胡都应当没有什么问题。我是觉得刚刚那个捡东西的背影
    他摸了摸下巴。
    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似的。
    狄子玉!你是要憋死我是不是?
    他身后的车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叫嚷。
    既然进了城,快让我去如厕!
    女人就是麻烦,她还在摆她公主的架子!不过是个假的,装个几天,真把自己当主母了狄子玉嘟囔了几句,人却乖乖的策马到了车边,指挥几个族人去找合适的客店。
    喂,你忍着点。我说你也娇气,车上解决就是了!
    狄子玉撇了撇嘴。
    你要再这么麻烦,我就把你杀了!
    你杀呗。杀了我,没人能带你找到大王。
    玉翠在车子中哼了一句。
    你说赫连定躲到了长安,长安这么大,到底怎么找?狄子玉气的挥动着马鞭:我虽说愿意娶你,可也要你替我找到赫连定才行。你别提前就摆主母的架子,你爱慕我,我可对你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小心我
    哎呀
    车中一声惊叫。
    怎么了!
    狄子玉知道玉翠不是娇气的人,惊得滚鞍下马,赶紧打开车门。
    车辕上四个侍女名义上是侍女,其实都是他母亲贴身的女将,各个都有不输给男人的本事,玉翠根本无法出车子一步。
    车中还有一个会武的侍女,寸步不离的盯着她。
    车子里,那贴身的女将面色yīn沉地皱着眉头,玉翠原本是跪在车中的,如今正半蹲着身子,捂着腹部面露痛苦之色。
    见狄子玉开了车门,玉翠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嘲笑道:
    不是要我小心吗?
    狄子玉一时语塞,掩饰地开口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玉翠拢了拢自己的衣袖,又半跪了下去。
    没什么,只不过是癸水突然来了。
    她尚且没有什么害羞的表qíng,闻言的狄子玉却变成了一张大红脸。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码了一半差点睡着,明日再更。
    小剧场:
    狄子玉:你别提前就摆主母的架子,你爱慕我,我可对你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小心我
    玉翠:(gān脆)那我不爱慕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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