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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赫连止水被玉翠折服之后,对这位xing格坚毅的女xing便由衷的崇拜起来,甚至隐约觉得就连他之前的继母都做不到这样,对父亲忠诚到如此地步。
    他自幼丧母,继母不慈,玉翠宫中出身,待人滴水不漏,加之忠心可敬,赫连止水不知怎么的竟有了些奇怪的想法。
    他觉得以玉翠的长相和人品,嫁给如今已经成了鳏夫的父亲是足够的。虽说以她的身份也许当不了正室,可做个侧室、负责掌管后院,以她宫中女官的阅历是绰绰有余。
    他父亲身边如今空无一人,正是需要一个能gān女人打理的时候。若是他的姑姑出嫁,连个cao持的女眷都没有,那像什么话!
    所以他一到长安,不问别人,先问玉翠。
    贺穆兰被问及玉翠,笑着回他:你和赫连公今日入城,太守府没有什么像样的女管事
    王斤的妻室都在京中,留在太守府的全是家jì舞女之流,乌烟瘴气尚不得大雅之堂。
    她调了太守府的一gān奴仆,从前几日起就在打理之前的平原公府,你们随时虽是歇息,她却不愿意你们将就。
    这一说,赫连止水更是感激的心中直冒泡泡。
    翠姨真是贤惠!
    贺穆兰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个什么劲,只当是他对自己又能住熟悉的地方而感到兴奋,嘴角噙着笑意刚准备笑话他,冷不丁却听到身后一句疑惑的问话:请问这位,可是花将军?
    贺穆兰扭过头,只见一个中年文士牵着马疑惑地看着她,而在他的身后,还垂手立着一个年轻的少年,正好奇的打量她的长相,一双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
    贺穆兰对游可印象极为深刻,而游可恰好属于那种从小到大长相都没有怎么变化的,所以见到这个少年那双标志xing的漆黑眼珠时,忍不住啊了一声。
    她啊了一下,那中年文士更是纳闷:怎么,我认错了?可刚刚你明明接了旨啊?
    贺穆兰这才迷迷糊糊地回过神来,慌乱地点头:是,是,我是花木兰。
    一边说,眼睛还是忍不住老往游可那边瞟。
    他现在是十三岁,还是十四岁?
    眼珠子圆圆的,脸上还婴儿肥,看起来真有些像是小猫。
    花将军,我是京中派出调查王斤罪行的御使游雅,忝为中书郎一职。游雅对贺穆兰拱了拱手。
    贺穆兰赶忙还礼。
    花将军,我这段时间都在赶路,现在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既然王爷还在和赫连公寒暄,可否让我先进城?
    他指了指贺穆兰身后守住城门的卫兵。
    他们都只知道颍川王是京中派出的御使,却不知道我也是御使之一。还望将军行个方便,让我先行进城休息。
    贺穆兰在这段期间一直和高深监管着长安的守卫,城门官不敢在两位王爷一位国主之前放一个官员进入长安,可若是贺穆兰下了令,有了担责任的人,他们就敢了。
    游雅xing格虽然有些迂腐,但是对于官场上的事qíng明白的很,所以别人都不求,只求贺穆兰。
    贺穆兰一看游可这位叔父满脸风霜,两条腿明显是骑马过度都合不起来的样子,而他身后的游可一身麻衣,麻衣钻风,他在寒风中不由得瑟缩起自己瘦弱的身子,引得贺穆兰心中一软,自然是大开方便之门。
    贺穆兰不但下令让城门官他们提早放他们进去了,还派遣了自己的徒弟盖吴和自己的亲兵陈节送他们前往太守府,先去洗漱休整一番。
    这迎接两位重要人物入城的仪式倒是办的热热闹闹,而且也皆大欢喜(你确定?),结果副使都没有全程参与,也是有点遗憾。
    贺穆兰安排好游雅后护送三位大王进城时,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
    ***
    叔父,长安看起来倒像是没有经受过骚乱的样子。游可四处张望,见长安百姓虽然都出城去迎接赫连定和拓跋提去了,可市井之中依旧井井有条,不愿凑热闹的妇孺和老人悠闲地在街头巷尾晒着太阳,忍不住发问。
    不是说那位王将军已经把长安弄的怨声载道了吗?
    游雅也大感奇怪,却无法回答。
    嘿嘿,这都是我们家将军的厉害。陈节忍不住夸耀一番,我们家将军吓得那王斤俯首称臣,长安百姓人人叫好!他们感念将军的恩德,之后再也没闹过事,将军说什么他们听什么
    是高将军。盖吴冷静地打断了陈节对贺穆兰的chuī嘘,之前负责长安卫戍之事的那位将军,在长安很得威望,也是他救了我师父。长安动乱后,他负责安抚百姓,如今这般平静,大约也有他极大的功劳。
    盖吴知道贺穆兰很讨厌陈节的夸大其词,所以及时制止了陈节的夸夸其谈。
    后者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也有我们家将军的缘故啊,就连常山王也说我们家将军有治理一地的本事呢!
    哦,可是那位赵郡高氏的高深高将军?游雅来之前知道要查案子,把花木兰送回平城的文书看了好几遍,也查清楚了参与其中的人都是些舍呢么人。所以盖吴这么一说,他立刻发问:
    说到这个,今日出城迎接的人里,似乎没看到高将军?
    什么,您没看到吗?陈节眨了眨眼,有些不是很在意的说道:那大概又是去哪里做好事去了吧。您若看到有哪个青年拿着一匹白马驮着老人或小孩,那青年就是
    你说的青年,可是身长八尺,相貌俊伟,头戴银冠,身着红袍
    游可愣愣地指着他身后的某处。
    陈节回头一望,之间街角某处,一个满脸大汗的青年抱着一个嚎哭不止的小孩,不停地抓着道路两边的路人问些什么,间或再安抚安抚怀中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又哭又踢,这青年好好的衣衫上面不一会就全是脚印,尤其集中在腰腹之间,头发也散乱了起来,总而言之,变成这样,是绝对不可以去见客的,更别说迎接权要之臣。
    陈节无力地捂住眼睛,点了点头。
    正是那位。
    呵呵,这高深确实有点意思。倒有些燕赵之士的遗风游雅一边摸着美须,一边连连点头。
    这样的青年,难怪不容于王斤那样的小人。唔,我有些手痒,想为他做赋一首了。
    游雅心中瘙痒,也顾不得自己困乏难当了,jīng神竟然还振作了起来,伸手对着侄儿一指。
    回去后就把文辞忘了。游可,快拿笔墨出来!
    游可苦笑着从自己腰间的笔囊里取出小墨盒和láng毫笔,递给游雅。
    你把背给我!
    游雅对着游可开口,而游可则像是已经早已习惯一般,背对着游雅弯下腰,只用背对着他。
    只见游雅将笔饱吸墨汁,就在这长安城的大街上,以游可的麻布衣衫为布,在他的背上挥笔疾书了起来。
    一旁的陈节和盖吴惊得目瞪口呆,对视一眼后,满脸都是震惊的表qíng。
    这这这这这这小孩背上写着一堆夸奖人美德的话出去,不会觉得丢脸吗?
    陈节张大了嘴巴。
    虽说麻布不值钱,可这小孩穿的明显是上好的白麻,厚白麻就贵的很了。他家好生有钱,居然可以这样糟蹋衣衫
    盖吴看了看自己的葛衣。
    早知道他要写字,我就把我的背借给他了,反正都是白衣,我这身可便宜多了。
    游可弯着腰,似是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待抬头看到两个比他大不了的年轻人面色怪异的样子,微微对他们点了点头,笑了一笑。
    只这一笑,便可看的出他是个豁达的xing子,陈节和盖吴都是心xing慡朗之人,心中便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莫动!字写歪了!
    粗布上字迹容易泛开,游雅原本就写的特别小心,字也写的很大,游雅这一点头,身子不免晃了晃,被他呼叱了一句。
    游可再不敢动,只是对着陈节和盖吴吐了吐舌头,将双手撑住膝盖,让叔父写的更稳一点。
    见到游可驾轻就熟的姿态,陈节和盖吴由衷的对这位少年升起了同qíng之心。
    家中有这么一位长辈
    陈节挠了挠脸。
    还好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还好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
    经过了一整日的jī飞狗跳,阿不,欢天喜地,赫连定和库莫提都被迎接进了长安城里。
    赫连定人数约有五百,其中两百是亲兵和jīng锐,剩下来的是死里逃生后赶来杏城汇合的人马,这五百人不愿和赫连定分开,所以玉翠才去了久无人住的平原公府打扫整理了一番。
    赫连定等人一入城,就径直入了平原公府休整。
    而库莫提的军队驻扎在城内的练兵所里,自己则被拓跋素迎入了太守府。
    两边休整之后,到了晚上,拓跋素和高深为两位赫赫有名的人物准备了夜宴,长安城的百姓和官员自然也都陪席。
    有酒,有ròu,自然还少不得美女。
    长安城里有名的歌伎舞女全都被请入了太守府,加上王斤原本豢养的那些,一个不大的宴客厅里,竟满眼都是莺莺燕燕。
    拓跋提和赫连定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赫连定大概久不近女色,女人凑近他斟酒或**的时候,他竟还能一边谈笑风生,一边顺手揩下油。
    只是他做的太自然顺手,居然完全感觉不到猥琐之意。
    什么qíng况,我怎么不知道今晚的宴客请了这些人?贺穆兰脸色难看地靠近高深bī问。
    晚上的夜宴她也看过程序的,她可绝没有招jì!
    高深也是男人,而且出身豪族,听了贺穆兰的bī问竟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片刻间,他就为贺穆兰找到了理由。
    因为贺穆兰出身微寒,而且年少得志在边关,也许不知道这些。
    所以他有些顾忌贺穆兰面子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大概不太懂这些规矩,但凡宴饮,必有女奴或歌伎舞姬助兴,尤其是贵客,规模大的,甚至要请上几百人。你道王斤在后院养着的那么多女人都是自己用的?那是宴客用的。赫连公和颍川王也许看不上这些女人,也许根本不会动这些女人,但你若不请,那就是失礼、也是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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