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lun,多人,佛堂,又是姐夫,源破羌终于忍受不住,头一偏恶心的吐了出来。
呕别说了
他长大的东宫,他长大的东宫!
他好恨啊!
王子可还好?老冒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源破羌,后来大概是想起自己身上不gān净,又赶紧把帕子往回缩。
源破羌小时候却受这位家令照顾惯了,丝毫不嫌弃的接过帕子擦了擦嘴,摇头道:我自己的毛病,听不得这种脏事。不过我来这里也不是调查兴平公主的事qíng的,那是白鹭官的活。老冒头,你说你妻儿还在外面,我去帮你看看。
好,那太好了!我的妻儿住在敦煌,敦煌城的猫儿坊,你进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若是还在的话,告诉他们我还没死。老冒头大喜过望,当年我受征召来了姑臧,家中妻儿没有跟来,现在一想真是老天开眼。
源破羌点了点头。
我来这里,是想去东宫的佛堂取回几件东西,老冒头,可有什么办法不引人注意的去佛堂?听你的意思,小佛堂也被人用了
哎,您是说小佛堂后面的暗室?早就被沮渠政德发现了。老冒头瞪大了眼睛,您要的东西不一定还在了,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那地方似乎有密道通往三公主住的地方,三公主经常在那里偷会qíng人。
你说的没错,那里确实有通向中宫的密道。那本就是给皇后看儿子方便而修的,现在中宫住着沮渠蒙逊的妃嫔皇后和公主们。
不过我还是想去看看。
这个时辰,大概无事老冒头见源破羌一心想去,又担心他在宫里乱窜出事,从柜子里翻出两套宦官的衣服。
你们换上这个,低着头跟我去看看吧。
源破羌和护卫胡乱穿上宦官的衣服,幸亏老冒头不是从小就是太监,身材还算高大,否则源破羌两人一穿就要露馅。
两件衣服都带着骚气,还有些破旧,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两人将换下来的衣服塞入柜子中,跟着老冒头趁着夜色而出。
东宫虽然有这么一位夫人以色相换取优厚的生活待遇,但明面上还是要低调的,所以宫中人手不多,到了晚上除了主殿更是没人。
东宫极大,否则当年也不会住着四五位王子,这夫人住的只是太子住的集贤殿,旁边还另有偏殿、配殿若gān。
佛堂就在偏殿里,老冒头先进去看了看没人,这才闪出来招呼两人进了佛堂。源破羌一进佛堂就推开了暗门,再一进去发现里面居然铺着chuáng榻,设着妆台,妆台上放着各种不堪入目的工具,甚至还有鞭子、羽毛等物,顿时更是厌弃。
老冒头也不敢进内室,只是守在暗门的外面,替源破羌两人放风。
源破羌小心地用脚踩着暗室的地砖,当听到有一块发出了中空之声后顿时心喜。
找到了!母后说的果然没错!
他按动那块地砖,立刻有机簧转轮之声响起,地上又出现一个地窖一般的入口,源破羌和亲卫正准备用火折子看看里面能不能进去,就听得外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佛堂里?
正是晚宴上说过话的兴平公主。
源破羌一惊,连忙推动侍卫,让他先下去。
那侍卫立刻猫腰一钻,入了dòng中。
老冒头一声不吭,像是傻了,源破羌钻进dòng里,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先是噗通倒地之声,又听到外面说道:三哥,你杀他做什么,他好像只是梦游到了这里,你用匕首刺他他都不叫的,推他离开就是了!
我现在回宫的事qíng不能让人知道,只不过一个老宦官,死了就死了,等下我出去把他丢到林子里,都不会有人通报的。
哎,这里是佛堂啊,你真是
沮渠牧犍!
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源破羌噙着泪水合上机关,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打亮,向着里面走去。
主子,怎么办?
这里面另有道路通外面。悲伤的泪水划过源破羌的脸庞,我们拿了东西就走,这东宫比我想象的复杂多了。
是。
两人持着火折子、低着头摸到一处稍微凹下去的墙壁上,源破羌从脖子上掏出一块玉佩,往那凹下去的一按一扭,那墙壁就被打开。
源破羌从里面取出一把钥匙,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以及一面白色的令旗。
源破羌将匣子抱在怀里,又将令旗和要是放入怀中,对着身边跟着的亲卫说道:这的暗道只通往佛堂的外面,我们还要沿着水房的暗道返回。外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老冒头是水房的人,我们得速速离开。
主子拿着匣子不方便,还是我帮你
这匣子非同小可,我自己来,走吧。
源破羌抱紧了匣子,望了一眼来时之路。
老冒头,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他一想到老冒头为了不bào露他们装作梦游,结果惨死在沮渠牧犍的刀下,心中就翻涌起一股血气。
他咬了咬牙,起身全速奔跑。
兴平公主和沮渠牧犍,你们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第399章 反击开始
最初的北凉和南凉还是同盟,一起对抗后凉和西秦,然而南凉把国力基本都消耗在了抵御后凉和西秦的战事中,而北凉的国力却迅速发展了起来。
当初北凉还不是现在的北凉,十六国中,南凉qiáng而北凉方刚刚兴起,谁也不知道他竟胆大到袭击南凉的姑臧,所以姑臧陷落的太快,秃发偄檀既来不及组织起防御,也来不及四处求援,只能匆匆保护好妻妾和孩子们,带着不少jīng锐和部将一起从长明宫复杂的地道里逃出去。
中宫和前宫都有地道前往东宫,那是为了让宫中的储君得到最好的保护而修建的地道,秃发偄檀去接自己的儿子们时qíng况已经十分紧急,而他又不能确定在路上会不会被沮渠蒙逊的部队抓回去,所以将几件重要的东西藏在了地宫里,以待日后克服姑臧时拿回。
秃发偄檀曾经从姚兴手中救过一次天台军的首领盖天台,得到后者一面天台旗。卢水胡人是举世公认最好的雇军,而盖天台又是卢水胡盖部和彭部的酋长,是秦州五万卢水胡的首领,这一面天台军,抵得上一支上万人的军队,可以帮助他们收复姑臧。
秃发偄檀一生受后秦的姚兴牵制,甚至不得不向姚兴俯首称臣,姚兴自称姚天王,笃信佛教,一生为佛窟增添的壁画、为佛像重塑金身不知消耗了多少金子。
南凉所在的地方产金玉,正是制造佛像所需要的最贵重的材料,姚兴连连向南凉搜刮金玉,以至于秃发偄檀忍无可忍,最终借着一次运送金玉被马贼打劫的机会彻底与后秦决裂,复称凉王。
那一次朝贡的金玉数目极大,几乎是南凉要耗费数年才能收集起的财富,正是因为姚兴的胃口越来越大,才bī得秃发偄檀不得不用这种手段来做出应对。
马贼自然是有的,不过却是重金请卢水胡人做的一场戏,那笔金银由盖天台率领着护送着送入了敦煌一处由秃发王室供奉的佛窟,佛窟被整个巨石全部封死,唯有一道暗门可以入内,那把钥匙便是暗门入口的钥匙。
盖天台的信誉举世皆知,据说当年他的三百部下被人设计抓获,以bī迫他告知曾经雇佣他的雇主是谁,可盖天台qíng愿终生供养这三百部下的家人,也不愿意告知雇主的身份,最终让他们全部死于敌人的箭矢之下。
可没人怨恨他的决定,卢水胡人因为此事更加团结,不但成功的复了仇,而且还从雇主那里得到巨大的补偿,抚恤了那三百部下的家人。
盖天台的卢水胡雇军也因此成为北方十六国征战时期最受倚仗的佣兵,整整二十年间卢水胡人都活跃在北方的战场上,直到夏国定都,秦州的杏城被赐予卢水胡人,盖天台才慢慢收拢卢水胡人,让卢水胡人过着半佣兵半牧民的生活。
一面天台旗,一笔巨大的财富,这是当初秃发偄檀准备克复姑臧的资本,谁也没有想到他没有灭国在沮渠蒙逊的手上,却在发兵西征的时候被自己的女婿抄了老家,致使南凉灭亡。
他带着儿女部将降了西秦,结果被女婿一杯毒酒鸩死,这秘密从此只有皇后和太子虎台知道。
秃发虎台和秃发皇后密谋杀西秦国主之前,因为担心事qíng会不成,又将秘密告诉了尚且年幼的秃发破羌,这才有了这一次源破羌自动请缨回到姑臧的事qíng。
他对拓跋焘所说的,当然是因为姑臧城外还有许多父亲的旧部可以联合,但事实上佛堂里的三样东西才是他需要的。
天台旗、南凉王室的财宝,以及一封血书,如今全部到了源破羌的手里。
三者之中,又以那封血盟书最为珍贵。
北方十六国初期时都是以部落制度联合,秃发部被称为河西鲜卑大都统,曾和乙弗鲜卑等鲜卑部族歃血为盟,订立了互助的盟约,子孙后代世世代代相互扶助,如有违背誓言,必遭天谴。
诸部会盟时,由部落大萨满以众人的鲜血立了誓,以羊皮制了血盟书,从此南凉众人齐心协力建立国家,陇西与河西的鲜卑纷纷归附,南凉开始兴盛,诸多鲜卑豪酋也得封各地,成为一地的qiáng族。
如同虽然二十多年过去了,但当年立下血盟的酋长们还有不少健在,既然以子孙血裔为誓,就算当年这些酋长已经死了,他的子孙也是要认的。
源破羌正是准备拿着这封血盟书去召集鲜卑旧部,等待魏国大举攻凉之时,这些鲜卑旧部就是最好的后手。
源破羌并没有成王成霸的野心,在他家破人亡,如同野狗一般在外颠沛流离时,是魏国因为同根同源的原因收留了他,妥善安置他和他异母的兄长。
魏国给了他们尊严,给了他们地位,先帝给了他们住处和学习的机会,而现在的陛下赐给他和兄弟爵位以及自己的人马。
他在南凉时尚且是幼子,如果兄长继位,他不过是个安乐王,而如今他是魏国的西平侯,在魏国被视作同源的宗室,也可以领兵作战,并不比在南凉时差。
更重要的是,拓跋嗣和拓跋焘两位帝王都给予他直勤的地位,直勤代表他们也有继承王位和帝位的权利,从此没有人因为他是破国的王子而轻视他,而他从心底也认同自己是魏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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