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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冶铁技术发展而产量大幅度提升的高车炼铁法终于现出人世,人人都以得到高车人手中的兵器而为目标,甚至连狄叶飞和北凉军队对抗时都有些头痛,由于名声传出去了,还是有不少亡命之徒不为了杀人,就为了抢兵器的,简直是防不胜防。
    一旦一个高车军在战场上落到马下,立刻有无数人攻上前来,就为了先抢下死人身上的锁甲和武器。
    为了保护炼铁的技术,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狄叶飞不得不下令高车虎贲出手不可留qíng,如果有同伴受伤必须立刻支援。
    他新造的双戟本来就锋锐,武艺又高qiáng,和贺穆兰专挑qiáng者对敌,擒贼先擒王不同,狄叶飞没有这种无谓的自尊,一旦出手力求克敌,杀起北凉的普通士卒也毫不留qíng,渐渐在信佛的北凉落了个血腥修罗的称号。
    素和君则是真正的笑面狐狸,他安排白鹭官和随着源破羌回来的卢水胡人混入北凉各州县的城中,要么暗中结盟,要么挑拨离间,或是引发城中哗变,使得不少北凉原本忠于沮渠牧犍或者不愿沦为亡国之人的忠臣谈之色变。
    除此之外,这位白鹭官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谋士叫做鬼面,其yīn险狡诈直让人恨的牙痒痒。就是这位鬼面pào制了无数可怕的谣言,有沮渠牧犍如何qiáng迫寡嫂的、有沮渠牧犍如何专好人妻,一知道朝中大臣的妻子美貌就召入宫中的,还有沮渠兴国和沮渠政德如何会英年早逝,然后沮渠牧犍趁此发迹的云云。
    他和xing格还算正派的素和君不一样,这些谣言都是十分香艳而通俗易懂的huáng段子,又找了许多投靠了魏国以保命或保护货物的商队传播,说的是有鼻子有眼,北凉王室原本就荒/yín,姑臧城中许多人都知道,这一下更是捅了马蜂窝,弄的好像沮渠牧犍手下的大臣妻妾都给沮渠牧犍睡了一轮似得,连城下骂阵都是这些东西,士气陡然大跌。
    沮渠菩提因为年纪小,孟王后控制自己的宫中又严,沮渠牧犍也想找人反击,竟找不出理由,只能污蔑沮渠菩提并非沮渠蒙逊之子,是孟王后在后宫中与侍卫乱/xing生下的孽子。
    然而这种事几乎是无稽的污蔑,沮渠菩提虽然年幼,但却是沮渠蒙逊几个儿子里长得最像他的一个,完全找不到孟王后刚毅轮廓的影子,也只能骂骂口水战,让外人笑话北凉王室乱的可以而已。
    可惜刘宋大军陈兵布防,还等着魏国一动兵马就趁机收复河南地区,谁知道魏国几乎没在国中调动兵马入凉,靠着手中掌握的王后和世子就搅动的北凉一片腥风血雨?
    北凉要求沮渠牧犍退位让沮渠菩提登基平息战乱的呼声越来越高,沮渠牧犍的位子也越坐越烫,姑臧城却被守得纹丝不动,哪怕姑臧外打成一片,也没有任何更加多的进展。
    而此时,魏国对北燕的战事也陷入了可怕的局面。
    拓跋焘率领大军北上,先挥军去解救被困在昌黎郡的库莫提,高丽人果然闻风而逃,直接调转人马和龙城里的北燕大军里外夹攻围城的乐平王拓跋丕。
    拓跋丕考虑到拓跋焘的大军已经北上,此时不宜损失太多人马,而是应该尽早和昌黎郡的羽林军汇合,所以下令撤军。
    昌黎郡的治县昌黎县是龙城附近较大的城池,一直负责拱卫龙城,若不是库莫提占据了这里,也不可能凭着几千鹰扬军苦守这么久。
    拓跋焘率领羽林军解了库莫提之围,大军刚刚进了昌黎郡,正在整军之际,却遇见渝水溃坝,水淹昌黎,使得魏军遭受突然的打击,拓跋焘和库莫提下落不明,同样下落不明的,还有上千名羽林军和宿卫军。
    出了这样的事,还是在并非洪水泛滥的秋季,乐安王拓跋丕大惊失色,连忙派人去渝水上游打探,又在渝水流进的地方散出无数人马查找拓跋焘的下落。
    等到了渝水上游,魏人们才发现燕国早就已经设下了重重的圈套,先是用世子引诱库莫提率jīng兵追击,又派出高丽人驱赶库莫提到昌黎郡,迫使这位能征善战的颍川王困守昌黎,而后趁着夏天雨水充沛,将昌黎上游筑起了河坝,蓄起了大量河水。
    待拓跋焘大军到了昌黎,河水已经蓄到了可以淹没整个昌黎县周边的地步,北燕的工匠们挖开河坝,使得渝水沿岸决堤,大水突然涌向了昌黎城,使得并不善水的魏军遭到了灾难xing的打击。
    在此之前,因为兵者是凶事,无差别打击的战役很少,屠城有、杀人有,但是用决堤的河水毁灭城池,包括其中的平民和牲畜,实在是惨无人道到令人发指。
    魏军人数众多,又有大量的马匹和器械,即使发生洪水,依然能够依靠逃亡高处和会游泳的马等脱离险境。可是原本就住在昌黎县的百姓却真的是遭了秧,大量的房屋被冲垮,粮食和家畜毁于一旦,被淹死的人飘在水里,到处是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象。
    等到再过一阵子,死者如果不得到处理,河中有浮尸的地方还可能爆发瘟疫,使得沿岸的百姓全部受到影响。
    但这种方法简单又可怕,许多城池都建在水系旁边,或者gān脆有水系贯穿而过,一旦这种野蛮又灭绝人xing的攻城方法纷纷为世人效仿,可以预见未来的战争将会变成何等残酷。
    未蔓延开而夭折的瘟疫、风城中漫天的风bào,再加上一场长达三个月,从夏天一直到秋天的布局,彻底给魏国之前战无不胜的嚣张气焰泼了一盆凉水。
    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是傻子,哪怕不能力敌,也依旧有无数聪明人为了自己国家的存亡而拼命,哪怕是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于是刚刚回到平城的贺穆兰,接到的却是拓跋焘和库莫提双双失踪,而漠南投降的柔然人又开始蠢蠢yù动的消息,顿时大吃一惊。
    那么多羽林军和宿卫军保护,到底是怎么让陛下被水冲走的!
    ☆、第445章 太子召见
    那罗浑再见花木兰的时候,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明明离开了才个把月,可是却像是他离开了很久。
    最近被盗文欺负的厉害,聊以自保,还请见谅,等十几分钟再刷新此章,会多送五百字。
    那个qiáng大、温柔、偶尔会有些小迷糊的火长,渐渐去了一个让人触摸不到的地方。就像是鹰扬军的旗帜一般,鹰总是要高飞于九天之上,不与地上奔跑的走shòu为伍。
    阿单志奇经常说老虎和老虎在一起,狮子要和狮子在一起,若是我们依赖惯了,以后该怎么办呢,可那罗浑却不认为自己不是狮子,不是老虎。
    他输给花木兰,甘愿放弃中军的招揽来到右军,到最后,花木兰去了中军,他还在右军里蹉跎。
    若gān人有家世,有靠山,能说去中军就去了中军,留下他们一群火伴,只能期冀着她自己回来。
    这实在让人十分憋屈。
    那罗浑是当上了百夫长以后,才知道花木兰这样的人有多么的少见,而他们是如此幸运,才会遇见了这样的火长。
    武艺高qiáng,心志坚毅,还能理解别人。
    哪怕他自己,也绝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在战场上去救若gān人那种移动的吸引敌人的目标。也不会自找麻烦,为了保护他们而放弃到手的军功。
    他明明只是一个小兵,做着的却是将军的胸怀和气概才做的事qíng。
    他当了百夫长以后,每每看见手下的兵卒抛弃火伴、哄抢首级、甚至排挤新人时,就想到当初他们在黑一的日子。即使经常有些乱七八糟的事qíng,但他们从来都亲如一人,不分彼此。
    那罗浑觉得那样才是对的,但他没有花木兰感染人心的本事,也没有阿单志奇的好人缘,所以他做不到让自己的部卒也如他们当时那般,只能用重重的责罚限制他们不准这样,不准那样。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开始想起花木兰,想起阿单志奇,想起狄叶飞,想起同火的所有人,然后无比的憎恨左军带来功曹的那位将军。
    某一段时间,那罗浑甚至理解了蛮古对牺牲的那些同火深沉的感qíng,他能明白为什么蛮古为什么qíng愿冒着被贬为门卒的风险,也要把左军的抚军将军教训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若是花木兰今日里不是亲来,而是传来死在鹰扬军里的噩耗,他们这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左军和鹰扬军再有任何好感了吧。
    为什么这么看我?贺穆兰摸了摸脸。我是对你始乱终弃了,还是因为狄叶飞也走了,所以你才
    花木兰!那罗浑恼羞成怒,你那脑子没有被门夹过吧?
    啊,好好好,不开玩笑。贺穆兰咳嗽了声。对了,最近有没有人在你身边探头探脑?有没有人送你吃食?
    你走了,狄叶飞走了,我就是右军第一,每天都有人探头探脑。那罗浑嗤笑了一声。当年讨好你的那些手段,现在也有人做,不过我可不是你,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上次就害我们拉了肚子,这次我哪里还敢吃!
    贺穆兰松了口气。
    没有吃就好。最近你自己多注意点。
    她不能说的太详尽,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那罗浑眸光一寒,你是说,有人为了赢,已经不择手段了?我听老兵们说,去年的大比,马战时还死了人,说是误伤,其实和故意的也差不多
    贺穆兰不知道还有这件事,但她希望那罗浑能明白事qíng的重要xing,所以点了点头。
    知道是哪些人吗?
    他追问。
    我要知道是那些人,还来提醒你做什么,我自己就把他们揍到不能参加大比了贺穆兰笑了笑。我出来一次不容易,等会还要回去,你自己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花木兰,他们说你还要回右军,是吗?
    那罗浑眼睛盯住花木兰:是别人以讹传讹,还是你也确实要这么做?
    我以为我参加大比,表达的已经够清楚了。贺穆兰拍了拍那罗浑的肩膀,就像以前经常做的那样。
    我要回右军,我要去虎贲骑,我还欠右军好多人qíng要还呢。
    那大比结束,我们哪儿都不去,我们就在右军等你。
    那罗浑看着露出意外神色的贺穆兰,伸出一只拳头。大比之时,除了我们以外,你就把其他人揍到爬不起来吧
    咦?
    哪怕给你再好吃的东西,哪怕和你关系如何好,都不要姑息,把他们揍到无法动弹,我知道你可以的。那罗浑想起别人告诉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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