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了,裴街使,喝酒么?”圆脸士兵拿起一旁的酒囊,递了过去,“这里大晚上天太冷了,稍微喝些酒,不会醉,还能暖暖身子。”
裴景行酒量不错,而且他正好有些口渴了,也不客气,接过后就喝了两口,觉得这酒虽然不如西京喝到的甘醇,但回味悠长,而且下了肚子之后格外火热,不免又多喝了两口。
他擦了擦嘴巴,问道:“对了,我们白天进荒漠的时候,留在营地的那个胡人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么?”
两个士兵想了想,长脸士兵摇摇头:“没什么不对劲的举动,因为西北总有些人浑水摸鱼,所以对于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我们很警惕的。这次要不是金参将把他们带回来,我们就算遇上了,也不会把他们带回营地里的。”
“只是没想到,金参将竟然早就被杀害了。”圆脸士兵感叹了一句。
提起金勇,裴景行也消沉了。
想来废太子死的时候,如今的东宫太子还未出世,本来没什么关系的两个人,竟然因为圣地而被紧紧联系在了一起,更是在他们尚未找到圣地时,就已经害死了一个优秀的参将。
想到胡人临死前说的那些话,还有张斐然的分析,裴景行敢肯定,这件事一定与当年的废太子有关,而那万道士,就是这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只是,万道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莫非是觊觎圣地中废太子的宝藏,想要借此东山再起?
可是如今圣上登基已经二十余载,四海升平,哪怕是废太子重生,这天下也不是当时的局面了。更何况废太子已死,废太子的妻妾与孩子也被杀尽,废太子的血脉在三十年前就断了,哪怕有废太子留下的财富,万道士他们也很难撼动当今圣上的地位。
“裴街使?裴街使?”
正当裴景行思考万道士动机的时候,耳边传来两个士兵的呼声。
他一惊,眼前出现几个重影,晃了几下,才看清是两个士兵凑过来的脸。
“怎么了?”
两个士兵互看了一眼,圆脸士兵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道:“我们刚刚和裴街使说话,裴街使却没有回应,裴街使是不是困了?是我们不好,这酒是几十年前从从蛮族那学来的酿酒法。听说蛮族生性残暴,不光时常侵略我朝,内部之间也常有纷争。开战前,蛮族都喜欢喝烈酒,喝够了就不怕死,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酒虽然经过几十年的改良,但还是比周朝原来的酒都要烈,哪怕是酒量好的人,头一次喝也不适应的。”
裴景行眨眨眼,他想起来了,自己在四年前第一次来西北的时候,的确喝过酒,但当时他们随太子同行,喝的吃的都是最好的,底下的人自然不会把这种烈酒送过来。
“怕是真的醉了,罢了,我先回去休息吧。”
虽然距离帐篷只有几十步的路,可裴景行没走两步,步履踉跄,长脸的士兵赶紧上前扶住他:“裴街使小心。”
裴景行甩开他的手,笑了笑,跌跌撞撞地走向营帐。虽然中途走了不少弯路,但好歹是平安进营帐里去了。
这里只是一个几十人的营地,营帐不多,也就只有张斐然这样的身份,才能一个人占了一个帐篷。
裴景行住的营帐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并不大,除去他以外,里面还睡着苏衍和高泽楷。这两个人因为各自师父的缘故,并不对付,因此高泽楷住在外间,而苏衍则住在用兽皮隔开的里间。
被酒气浸染的裴景行进了营帐,睡在硬板上的高泽楷闻到他身上那股浓重的酒气,皱了皱鼻子,伸手在鼻梁上抓了几下,嘟哝了两句,转了个身继续睡。
裴景行不理会他,而是绕过外间挂着的兽皮,走到里间。
营帐里没有燃起烛火,黑漆漆一片,可裴景行却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走到苏衍睡着的那张床前,蹲了下去,视线与床上的苏衍齐平。
“苏衍……”他喃喃喊道,但睡在床上的人并没有半点回应。
苏衍的熟睡无形中给裴景行添了许多勇气,他只觉得自己先前下肚的几口烈酒正在胃中熊熊燃烧,烧得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响在耳边,让他除了眼前的人,再也无暇去顾及其他。
“苏衍……”裴景行长叹一声,不知是在呼唤床上之人,还是只是抒发心中那难以言明的酸涩感情。
烈酒在裴景行肚中发酵,顺着血脉流经全身,最后尽数上涌,将他最后一点神智燃烧殆尽。
好似被蛊惑了一般,裴景行慢慢地凑到苏衍面前,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不小心呼出的酒气把人从睡梦中惊醒。
他稍稍低头,感觉双唇碰到一个圆润的东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才发现是碰到了苏衍的鼻尖。
裴景行愈发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口火烧火燎般得疼,急切地想要寻找一汪清冽的甘泉,来抚平自己焦躁难忍的冲动。
终于,他感觉碰到了两片清凉的东西,这清凉好似油锅上绽放的莲花,而他就是在热锅里翻滚的罪人,在看到莲花的一瞬间,找到了自己的救赎。
裴景行忍不住加重力道,甚至还用舌尖来回描绘苏衍的唇形,勉强满足之后,更是情不自禁地试图用舌尖顶开苏衍的齿间。
“唔……”
床上的人不舒服地皱起眉头,发出几声嘟哝,脸憋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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