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用宫刑,这罪能大到那儿去,她到底还是个皇贵妃啊,这宫里没有人会看见她用了私刑,即便看见了说不定她还会替沐阑安个罪名。就那么轻易了事,那沐阑这伤也受的太不值了,最近她在忙些什么?
派人去了扬州,不过放心,我已调派人手去护着扬州将军府了。何况以义父如今的地位,手握兵权,谁敢伤得了他分毫!承傲原本想将这事隐了下来,却还是在她面前说不出半句谎言。
呵只怕明抢易躲,暗箭难防!幸好有燕大哥在,我也能安心不少。敢动她阿玛和额娘,看来她是不行动不行了,转头看向梦铃,柔声唤道:湘妃和恭亲王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回凝妃娘娘,还是一样靠书信来往着,见面少了。但以湘妃这被困在宫里的身子,如燕将军所言的那些举动,怕也多半是恭亲王在代劳。梦铃认真的回着这些日子来打探到的消息,生怕漏了一样便会坏了主子大事。
恭亲王?承傲疑惑的问着,什么时候关起恭亲王的事了。那家伙虽然yīn毒,但也向来只和仪亲王有些过节,犯不着牵扯进凝雪吧。
看着承傲那表qíng,凝雪抑制不出的笑出声,她这燕大哥那一脸的笑还真是千年不变,连好奇时的表qíng都不忘加上yīn笑,无意卖关子,她解惑道:宫里人人都传言说湘妃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靠的是大阿哥,可单单一个阿哥人人都能生,身为女人不会傻到这地步以为有了龙子就有了永久的王牌吧。皇宫里最多的便是女人,皇上能一个个眷顾下来吗,何况从我进这紫禁城起就从没见过他怎么宠过湘妃,甚至连临幸都没有。寂寞是必然的,这宫里的女人没有不寂寞的,但有些人奈的住,有些奈不住。湘妃偏偏就是那种奈不住的人,找个有势力的男人一举两得。
她也曾好奇过那个能这样左右后宫的男人是谁,恭亲王这名是喁璇托人稍来的。她不认为他这举动纯粹是在帮她,总有那么点私心是为了自己吧。人人都知道,从太子之位,斗到现在,大局已定,皇位是没了希望,但谁更能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了他们现在斗的目的。这消息的确能帮她除了湘妃,可是更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借她之手除了恭亲王吧。
这男人,到底要伤她的心伤到什么程度才够。就这么把她置身于危险之中,不闻不问,甚至还要加以利用。她该是死心了,但扬州的点点滴滴却让她忘不了,怀念那关心,怀念那与世无争的日子。她不容许自己成了那些见异思迁的女子,始终坚持着的是着最初的爱。纵然沐阑不停的说她傻,那就傻吧,傻总比应了这命运,和甯儿正面jiāo锋的好吧。
那现在打算怎么做?佩服之余,承傲更是好奇他这小娘子还有什么惊人之举。
釜底抽薪!要赢无非就要除了使敌人qiáng大的根源。要斗跨一个女人,死是不够的,要让她在死之前看着自己就这么失去原本最引以为傲的一切。凝雪缓缓道出,脸上妖艳的笑让人留恋,凝雪唯一求燕大哥的,就是到时记得更要好好保护我阿玛和额娘。
那是自然,放手去做吧,这地方不似你从小生长的环境。对敌人有一丝仁慈,就是等于亲手送了自己的命。
分明知道她的下一步必是恨辣至极,却也让承傲无法想到歹毒二字,反而还有一丝丝庆幸她的反击,若湘妃不死怕是这次死的就是她了。这骄傲的yīn美,没人比她更合适;被bī急的女人没有不可怕的,却也没有人能像她可怕的那么美。
天命难违 第五节 宫斗。兵行险着
景仁宫里今日格外的安静。那几乎天天都会来的皇上只派人捎了话说有事处理,也没再派承傲来。是厌倦了吗?她本就不该对这君王有太多奢想的,不是吗?这样倒也好,无求无爱反而不会让自己的一生活的太累。
这悠闲她倒也乐的享受,端着汤药亲手喂着沐阑,看着眼前这原本活泼泼的女子,现在就这么卧chuáng不起,太医说过几日便会好,可是这伤总也不能白白受吧。她不能再心软不能在犹豫了,明知道危险就这么一步步的bī近,若在不动手,苦了的又何止沐阑;还有那远在扬州,最想安稳度日的阿玛和额娘啊。
凝雪,想什么?见凝雪始终只顾着喂药,一直低头不语,沐阑好奇的问道:我这点伤不碍事,你别再去惹那湘妃了,不如息事宁人算了。
坦白说,我也想过化gān戈为玉帛,本来的目的就不想弄的大家两败俱伤的。但目前形势,你觉得呢。我这一再的忍让,付出代价是我身边每一个人的xing命和安危啊。凝雪看向沐阑,眼神中有的只是无奈。
她是真的无奈,处处受制于人。想过要做的决绝一点,却又不忍伤了皇上,但除了那法子她实在还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这么的赶尽杀绝。
她最近的一举一动我也有所耳闻,若你真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那就放手去做。你珍视身边每一个人,但那些人也同样珍视你。沐阑这话说的有些激动,只要能让凝雪安然的留在宫里,陪着她一起熬,受了今日这点伤又算什么呢。所有人中,恐怕真不想凝雪走的也只有自己和皇帝了:对了,今日皇帝没来吗?
恩,呈公公捎话来说皇上今个儿有事。
那承傲也没来吗?沐阑问的有些警觉,直觉告诉她皇上不会就这么扔下凝雪,就算自己抽不了身,总会派承傲来顾着吧,万一这湘妃那有了什么动静怎么办。
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凝雪也疑惑的皱眉,的确没理由啊,就算皇帝不来,燕大哥总也放心不下吧,若事朝中大事需要他们一起商议的话,也总该会传出点风声。
越想越不对劲,犹豫了片刻她将手中的碗jiāo给身旁的宫女,起身道:侍侯阑贵人把药喝了。我去皇上那看看,沐阑,要是有什么事立刻让宫女到乾清宫来通传,别在瞒着我一个人自作主张了。
见沐阑点头后,她终于放心的离开。想到方才呈公公那迟疑的口气,突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凝妃娘娘,皇上说今日不接见任何人。
这乾清宫外的戒备森严,更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见她,就算皇上对她失了那耐心也不会选择闭门不见。
好,我不见。你也不用通传说我要来求见,我不会让你为难。去告诉皇上,今日这天一点儿都不冷,凝妃穿的厚实的很,又突然迷恋上了这乾清宫的风景,想看看到了晚上这冬日的风会不会越刮越猛,要不要出来陪我欣赏全由着他。斜睨了眼那满脸无奈的侍卫,凝雪若无其事的开口。
那淡若清风的话突然飘出,更让侍卫无奈。瞧这凝妃那一身单薄的衣裳分明是从景仁宫里急急忙忙的出来,连披件衣裳的功夫都没有。这皇上平日把凝妃宠的紧,要是这一耽误让她身子受了寒,又岂是他这条命赔的起的。踌躇了半天,只好进屋通传。
凝妃娘娘,皇上有请。
片刻后,侍卫恭敬的迎来。凝雪随手摘下头上的金钗,放入他手中,算是打赏,这行动的确让他两难了。随后便径自跨入乾清宫。心里的担心愈加浓烈。
喁琰斜靠在椅上,挑眉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是越来越大胆了,威胁当今天子,试问这满朝上下谁有那能耐。而他偏偏就是那么不争气,无法想象她那单薄的身子就那么立在风里。看她那薄如蝉丝的衣裳他有些气愤的皱眉,这景仁宫到乾清宫路程也不算短,她就这么一路走过来,未免也太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了吧。
过来。bī视了良久后,他只淡淡吐出两字。边说着边将桌案上的暖炉移近她身旁。
没兴趣跟他在这种问题上争辩,凝雪乖乖的走到他身边坐下,仍由他呵着气搓着她的双手取暖,虽这种亲密是第一次出现在他们之间,但此刻她实在无意理会这是否不妥:为什么不见我?
哪儿的话,朕是不见任何人,近日来国事扰的我无力,实在没心思打发那些人。不是针对你。喁琰认真的重复着手中的动作,对她的回话,却只是避重就轻的回着。
皇上该是知道凝雪没那么好打发,我不希望你有事瞒我。若真是国事,他的确不会瞒她,那后宫不得参与朝政的规矩,在他们俩之间从不存在。既然如此,这有心的隐瞒一定和她有关。
见她那就坚定的眼神,喁琰无奈一叹,这些时日与凝雪的相处才算是让他明白了什么叫爱。不似从前对甯儿般一味的疼,一味的宠,而是跟着她的喜而喜,跟着她的忧而忧,纵然手握整个天下,人人见了他都怕,但他仍然拿这女子没法子,如此才算爱吧。
从前朕并不是瞒不了你任何事,而是任何事都不想瞒你。其实今日这事你该知道,但是朕担心你意气用事。要知道朕也好、承傲也好、那拉将军夫妇也好包括沐阑,这所有人都宁愿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愿看你受任何伤。
我阿玛他们出事了?湘妃做的?这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如果她再参不透皇上的意思,她又怎么能在这宫里存活呢。
今日特意不去看她,就是怕自己会在她面前泄了这事。此刻既已无心隐瞒,喁琰索xing直言:你阿玛没事,幸好朕的人接应的快。只是承傲受了些伤,现在在扬州将军府养伤呢。至于那群痛下杀手的人,朕的人全将他们逮捕归案了,只是半路都一个接一个自刎了
意思就是我们明知是湘妃的人gān的,却一点证据都拿不出。燕大哥若是伤的不重,一定会日夜兼程赶回京,拼了命也会在我面前把这事给隐了,如今却只能身在扬州养伤,这伤怕是没有一月半月不会轻易养好吧。连燕大哥都会伤的如此之重,她派的到底是怎样的高手。
看着凝雪突然失了往日的冷静,泪已盈满眼眶却还骄傲的忍着。喁琰不舍,却也只能如兄长般轻搂她,不敢造次,在她面前他总像是刚触爱的小毛孩子,不会没办法制她的,就算没有证据,朕一样有法子。你阿玛那,我派了人日夜守着。湘妃的事,朕会尽快想办法办了她。
办!皇上你若是真办的了,以你对凝雪的关心程度怕是早办了吧,湘妃是太上皇钦点的皇贵妃,只要太上皇还健在又怎是说办就能办的。凝雪闭目道出这人人都知道的事实,这皇位受制于人自然事事也受制于人,片刻后她幽幽开口,似终于下了决心:皇上,jiāo给臣妾吧,只要你信我,事关你和皇室的尊严只要你不在乎,凝雪就能放手一搏。我不能让沐阑和燕大哥白白受伤,不能害阿玛在扬州日夜为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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