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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此刻的心并不在凝雪,要除凝雪又岂是容易之事,她要除的只是那空有其位,却无其权的皇后。
    甜湘不语,看着那仿如来自地狱般的笑,妖邪的让人直打寒颤。若不是有恭亲王的亲笔书信,她始终都无法相信这女子是来帮她的,直至今日她都觉得自己只是无辜的被利用着,被牵扯进一场原本无关她的腥风血雨中。然利用也罢,只要最后能出了这冷宫,亲手再抱抱大阿哥,再看眼那让她始终牵挂着的男人便好
    与此同时,坤宁宫里也同样没歇着,嫣婵急促的脚步声,让始终假寐着的皇后缓缓睁眼,看着眼前的丫头,静静的候着下文。
    回皇后娘娘,chūn姑姑回宫后便直去了冷宫,接着才去了御药房替您办事。冷宫这地方侍卫森严的很,奴婢没银子疏通也就没法跟进去,不知姑姑去找了谁,说了些什么,是奴婢无能,请皇后娘娘治罪。嫣婵喘着气,却也努力清晰的吐着话,她深知这事对于皇后和凝妃来说有多严重,丝毫都不敢耽搁。
    起身吧,何罪之有。为了你家凝主子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奴才,本宫惜的很呢。过段日子等风声息了,事也完了,本宫就想法子让你光明正大的重回景仁宫。紫惜柔声慰着,言里毫无责怪之意,若不是这丫头坚毅,为了凝雪连眉都不皱的喝了那毒药,她又上哪去找个鬼去dòng悉这一切呢,呵是她把chūn晓宠坏了吧,还真没想到自己一直视做亲信的宫女,居然包藏祸心。
    能为主子奔命是奴婢福,何况身后又有皇后娘娘救着,奴婢一点都不怕。嫣婵老实的回着,没疑过自己到底该不该做,只知道凝主子平日里待她好的很,如今有用的着她的地方,又怎能拒绝。
    景仁宫里出来的宫女,还真跟那两个主子似的很,小嘴都能甜到人心坎里头。好了,只能在委屈你几天,现在回本宫替你安置的地方躲起来。路上小心些,算算时辰chūn晓也该回来了,别让她瞧见了。本宫也该去乾清宫面圣了,自个儿机灵些。
    是,奴婢这就退下,静候皇后娘娘的差谴。
    紫惜点头算是应允,随后缓缓起身任由身旁宫女们替她更衣,幸好这满屋的丫头没人敢多嘴,幸好她身边还有那么几个可以信的过的人在啊。
    她能帮雪儿的也只有这些了,她和甯儿间有从小到大的qíng,她却没有。她不动,静着,她却忍不住,往后的日子全靠她自求多福了。
    天若有qíng 第九节 哀岁。金殿花容
    此水几时休,此恨几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君意。
    落日余晖已消,清冷的夜徒伴满屋苍凉。凝雪静坐一旁,看着宫女们收拾着残余的晚膳,何为食不知味,再好的美食亦如同嚼蜡,今日她算是体会了。身是淡处在景仁宫,心却又飞去了哪儿?曾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不该介意的,那御辇上抬的本就永远不会是同一个人。哀叹着,无qíng好过多qíng苦,再出尘的女人一旦触了爱,一样会闭紧了心眼吗?
    凝主子,皇后娘娘来了。梦铃通报着,声音轻巧,主子那一脸人见皆怜的愁,看的着实让她心痛。猜也知道皇后定是来多加嘲弄的,这宫里头能踩的时候,还不都是人人都会聚过来,然她这小小宫女却又档不住。
    凝雪抬眸,一扫方才那难得露出的软弱,轻笑着:赶紧替我更衣吧,我去迎。
    梦铃无奈,只好上前替主子更衣,亦不再多言。
    凝雪叩见皇后娘娘金安,不知您会光临,没能出来迎接是妹妹不好。恭谨疏远的口气在前,眼神中的意却仍是如曾经般的尊重。这是她在紫禁城里真正尊重着的女人,亦如她的身份,能有几人比她更适合母仪天下。
    雪儿起身吧,本宫只是来跟你聊聊。轻扶起凝雪,她傲着身往主位上坐去,犀利的道:你们都出去吧,下去替本宫好好侍侯着你们的chūn晓姑姑。
    闻言,凝雪皱着眉看宫女们个个心领神会的离开,看chūn晓那一脸莫名的仓皇。嗅出了端倪,却仍是勾着唇不动声色的往身旁的椅子上坐去,她一切的纷争原于她本就是可以明哲保身的,时至今日她才发现是自己太笨,这地方本就不适合露太多的锋芒,一切祸端亦会因此接踵而来。
    心坎里有些许的痛吧,呵要伴君一生这些事必该要习惯了,君心现下里只容你,可我们谁都担保不了他这一生都能只容得下你,若真如此他亦不会执意纳甯儿为贵人了。本宫只希望,不管日后如何,即便有一日失了宠,你能永远留着今日这般喜怒皆不露于形的淡定,一如当日养心殿里那朵清新淡幽的雪莲花。紫惜率先打破沉默,说着叮嘱,亦是在这宫里待久了的女人最后定会失了的那份最初。
    雪儿明白亦会受教。没有太多话,只是谦卑着,今个儿的皇后让她倍觉凄悸。
    今儿甯儿侍寝的事是本宫和皇上商定的,亦是本宫的主意,所以你也别太往心底里痛了,若不是为了你皇上决不会翻了甯儿的绿头牌。宫里人多口杂,再过些时候便是到了宫禁的时辰了,本宫也不饶弯子,我们长话短说吧。
    见雪儿不解的凝眉,她轻笑,又有谁会想到她会选择帮她呢。打心底里欣赏这丫头倒也早就是其次,应是再喜欢她们也注定是该为敌。这些个年头下来,太多的事她早已琢磨透了,如现下这般的局势,即便除了雪儿,于皇上而言只会倍加心痛着,这份qíng自亦会永远置于他的心底,任是谁都取代不了。何况若这丫头当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现下已混乱不堪的局势,岂不更是难以把握。
    过些时日本宫会想法子在你的药里头放藏红花,到时候本宫会让嫣婵来告诉你,那日弄死嫣婵的药是本宫给甯儿的,所以那丫头至今还活着,你亦不需太内疚。本宫知道你不是那种好名利的女子,虽不知你为何突然谎称自己怀了孕,但这事瞒不了多久,本宫是过来人你那一举一止有心人一看便能穿了绑。早日让那孩子夭折了也好泄了甯儿心里头的恨,本宫的用意不在帮你,只是想让你帮皇上保住江山。她是喁琰的皇后,是当日十五阿哥的大福晋,为了这个向来被她视为天的男人,让她牺牲一切都值得。
    雪儿自是有心想帮,却有太多事是一介女儿身,一个后宫妃子所能cha手的,何况皇上又怎会让我去犯这险,而这局势又岂是雪儿可以控制的。她淡语,惊讶着。这女子似是不闻不看,整颗心只有皇上,私底下的心却明的惊人。
    皇宫里敌我无需分的太过清晰,因为人人都有可能随时成了你的敌人。所以对着紫惜纵有再多欣赏,再多心悦诚服,她却仍是掩着,悄无声息里知道了那么多,若不是太多耳目,便是压根她就参与了其中,无论哪种qíng况皆让凝雪不得不防。
    本宫可以帮你,只愿这些时日的浩dàng皇恩,以及太多人的牺牲你千万莫忘了。无数横刀在手皆有半数是为了红颜,解铃还需系铃人,想法子替皇上的江山化了这劫吧!愁染双眸,她知道仪亲王那恨虽已早是暗藏多年,然太上皇的驾崩以及雪儿对皇上那浓浓的爱是至使一切的导火线,有太多事她不明了,但她相信凝雪这丫头定能成竹在胸。
    在这般的爱面前,凝雪顿觉自己的渺小,已为了这男人付出了一生的锦瑟年华,到头来除了那无关紧要的名利却什么也没得到,至今仍能无怨无悔,即便微不足道雪儿也定当用尽自己的全力,献这一世为大清为皇上。
    满室静默,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就这么惺惺相惜的凝着对方。江山是于她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于她们的夫君而言却关乎了一生的成败荣rǔ,她纵未必能让喁琰成了人人称颂的皇上,却也不忍让他留下任何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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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过午时,原该是个轻松小歇的时分,然此刻的养心殿内气氛甚为凝重。喁琰安坐在龙椅上,单手支着头,紧拧的眉宣示着他此刻的心qíng有多糟。睨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仅留下的零星几个忠臣,皆不约而同的参了仪亲王。昔日的兄弟qíng,儿时的惺惺相惜,到了现下,只消一步便即刻兵戎相向,那些惋惜与心痛何人会知。
    立于臣下,喁璇一瞬不瞬的紧盯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已懒得掩饰那与生具来的嚣张气焰,这些奏折不用猜也知道所言何事,诸如此类的晋言近来早已在朝堂上闹的沸沸扬扬,而他这皇兄却只是收着听着忍着,皆是暂搁不表,着实让他拿捏不准。
    皇兄今日特招臣弟来,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吗?相持良久,仍是喁璇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
    你以为呢?依旧支着头,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不答反问着。见他挑眉,喁琰才继续道:一下子集了满族六旗的帅印,cao了那么多的兵,累吗?
    见他已直言不讳,喁璇便也懒得在卖关子,虚伪臣服,忍了那么多年只为了这一仗,自是势在必行,要拉破脸也已是早晚的事,又有何惧:为了皇兄身下这椅子,为了让万民臣服,为了自己想得到的一切,何累之有。顺便规劝下皇兄,有的累便多累些,不然日后就再也没那机会cao劳国事了。
    是吗?的确啊,两huáng旗亲兵对抗满州其余六旗似是没有胜算可言,只是难为了这些随时便预备着同僚相残的士兵们。朕的皇位和江山对于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甚至不惜背上谋权弑兄夺位的骂名吗?他淡淡的开口,却完全泄露不出一缕的qíng绪。
    这般的yīn晴难定,似假幻真,听不出语气中究竟是甘心认输或是成竹在胸,反倒让喁璇迟迟不敢行动,古语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然这敌人太难掌握,yīn郁的很:是非功过自有后人去评说,何况关于皇上的持政之道亦能捏造。我额娘的仇我不会忘,不顾兄弟之qíng先夺位的那个人是你。许是我们这一生便注定了要争到一方致死才罢休,从储君之位到甯儿再到凝雪,为什么只要是我要的东西你都要抢。这些年来忍rǔ负重,不代表我就甘心做这仪亲王,做这蒙古驸马。公主的qíng,蒙古的大权我不稀罕,我要的是凝雪是大清江山!
    凝雪!我又何尝不是忍痛割爱相让过,是你自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喁琰无奈轻笑,对于他这番说辞着实觉得好笑,是自己的不珍惜才导致今日的结果,却还言之凿凿的来质问他。忍rǔ负重,堂堂的仪亲王享尽齐人之福,又不需为江山社稷苦恼,何来的忍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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