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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又一次开了又合,她隐约听见门外传来了jiāo谈声,是七哥哥和师公的声音,却听不清楚内容。反正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九金紧抿着唇抬起头,下颚一颤一颤的,渐渐地抽泣声越来越响,最后她索xing放声大哭了起来:哇呜,红扁为什么要这样子嘛?明明就只要伸出手好像就能抓到幸福了,我做什么要那么犯贱嘛,做什么做什么每次都非要去抓那些抓不到的东西有毛病啊!不止是我有毛病,所有人都有毛病想要人家的时候就不顾一切地要,不想要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说地丢掉,全都把我当傻子!
    第三十二章
    夜深了,整个段府也就那么几点零星的灯火,最亮的便是中堂。
    落凤不停地探头窥探着中堂里的动静,可惜只听到少爷来来回回踱步的声音,平静得有些许不寻常。
    别看了,少爷不是让我们去睡嘛。龙套打了哈欠,总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瞧落凤紧张的,活像他家少爷会把她家小姐给分尸了似的。
    小姐真的被那个师公给吃了吗?落凤没理会他,径自问道。
    闻言,龙套不耐地瞥了瞥嘴角,你都已经问了几十遍了,不是跟你说了嘛,一定吃了,软榻上还有血迹呢。
    哎呀,那我就更不能睡了!我好期待少爷的反应呀。落凤双眸熠熠生辉,好奇心更重了,最好是奔放点,直接把小姐拖到chuáng上,把衣裳剥光了,先生米煮熟饭。哦一定要覆盖掉那个师公留在小姐身上的味道,要让小姐白皙的胴体上布满爱的痕迹
    落凤越说越觉得兴奋,有点滔滔不绝的趋势了,脑中很自然地浮现出chūnqíngdàng漾的画面。
    不知不觉间,她说得越来越大声了,尽管龙套一个劲地在一旁给她使颜色,落凤却完全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
    直到那聒噪的声音飘进中堂,子七停住脚步,回眸瞪了眼,用力地把门关上,杜绝了一切窥视,也有效地让落凤闭嘴了。
    顷刻间,一切又归于沉寂。
    良久良久,九金耐不住了,偷偷飘了眼子七,见他的视线茫然地落在前方,便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企图趁他不注意从后面溜回房。
    只可惜没有得逞,她才刚迈出一步,身后就飘来了一道凉凉的声音。
    我有说你可以回房了吗?
    九金僵硬住,扁了扁嘴,他也没说不可以走嘛。
    你还是很喜欢他?转过身,子七沉了沉气,不去看她,斟酌了好久才酝酿出一句开场白。
    谁?
    你师公。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需要做多少的心理建设,他才能让自己维持住此刻的镇定,实在好想骂她,却怕qíng绪失控的时候会伤到她。
    闻言,九金看了他些会,没说话。她喜不喜欢师公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用什么身份在问她。
    她的沉默,在子七看来是一种默认,他握了握手心,心不自觉地抽搐了下,暗暗地疼,那他喜欢你么?
    不知道
    不知道?!简单的三个字,让子七之前佯装出来的冷静全都崩塌了。他发现压根就没必要在九金面前维持住理智!理智是什么?就是把自己妹妹往其他男人chuáng上送,然后还要故作大度地说:你们玩得开心点?!
    那他娘的不叫理智,叫孬种!
    想着,子七蛮横地拉起九金,粗bào地挥开帘幔,绕到了后头的回廊上。
    他走得很快,害九金很费力才能跟上,跨下了阶梯后,他直冲着前面的内堂而去。那架势,那销魂冷艳的背影,配合这月黑风高夜,让九金很容易联想到曾听说过的那一桩桩血淋淋的jian杀案,顿时她觉得好恐慌:七哥哥你、你是不是需要冷静一下好歹你也是个仵作,不能知法犯法,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没告诉过你,我选择当个仵作,就是为了收集一百种杀人后毁尸灭迹的法子么?
    没有!你没有说过!九金想也没想就坚定地回道。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他回眸,像是在笑,又像是面无表qíng的,总之让九金有yīn森森的感觉。
    连拖带拉地被塞进内堂后,九金瞧见了一只好大好大的澡盆子,足以容纳十只顽qiáng抵抗的猪。可惜,她环顾了圈屋子,没有猪,只有她和七哥哥。然后他开始脱掉罩衣,卷起袖子。这个qíng况唔,是要洗鸳鸯浴吗?
    七哥哥,我我今天不太方便啊!
    她难得含羞带涩的,多么有纯qíng小闺女的含蓄感啊,不幸的是,这种qíng绪被破坏了。在九金刺耳的尖叫声中,她已经被子七揪了起来,甩进了澡盆里。九金试图扑腾了几下,水不断地灌进她的嘴和鼻子里,被呛得猛咳后,她仍然执着地没有放弃挣扎。
    但是再经历一番抗战后,她惊奇地发现,原来水很浅,咦?我可以站起来喏。
    下去。子七靠坐在澡盆边缘,被溅了一身水,依旧无动于衷,斜看着她命令道。
    啊?
    在水里泡上三天再出来。
    不要玩了吧?那不把人活活泡死才怪!
    下去!
    七哥哥求饶吧,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总之先求饶:我错了,让我出来好不好,特别时期泡太久很伤身子的。
    你哪里错了?你做得很好啊!跟一个完全不知道爱不爱你的男人翻云覆雨,多美妙的经历。啧啧,早知道这样就不要给你买那么多衣裳了,反正对于你师公而言,不穿更慡快。子七挑了挑眉梢,完全没有心软的趋势,见她垂着头舔着唇的模样,他气得直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肘,你那是什么表qíng?很意犹未尽么,我不介意委屈自己让你更销魂些!
    说着,他顺势将九金带进怀里,用力地紧掐住她的下颚。
    让子七惊讶的是,刚想要吻她时,九金忽然奋力地推开他,无辜地眨着双眼,往后退了一步:不能再啃我的嘴了,那经历太痛苦了
    回想起那一碗碗苦到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药,直往自己嘴里灌的滋味,九金就开始害怕,死都不想再尝试。
    可是这话在子七听来完全变了味,被他吻的经历很痛苦?他都没有介意她恬不知耻地和其他男人在chuáng上忽上忽下了,她居然敢嫌弃他?!这到底是什么世界,这到底是什么女人,非要把他bī疯不可吗?
    越想,子七便越觉得生气,qíng绪再一次冲破理智,开始宣泄而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倒是告诉我,那个死老头有什么好,把你骗成这样,居然还能让你这样死心塌地的!你怎么就能傻成这样?也不想想你在道观里天天被人打的时候,他在哪?你死的时候,他在哪?你差点无家可归跑去做尼姑的时候,他又在哪?现在就这样三言两语,随随便便让红扁做了几道菜,算是给你庆生,就把你给哄到chuáng上去了,也不管死老头到底爱不爱你,到底会不会负责!
    不是随随便便的几道菜,那些都是我最爱吃哒!九金随意地拨开挡在脸上的湿发,抬起头,趾高气扬地喊。
    那又怎么样?今晚何府菜哪道不比道观里的那些好?你想吃什么可以跟我说,犯得着跟着他走吗?!一切就像段子七所预料的,他的qíng绪果然还是失控了。
    是是你自己聊婚事聊得很开心,让我一个人摸黑去茅厕的。那、那每次我去茅厕,师公都会很奇迹般地出现,这已经形成一定规律了嘛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开心的聊婚事?你又哪知耳朵听见我应下那门亲事了?他出现你就要跟他走吗,难道都不需要跟家里人jiāo待声么?你就没有考虑过我会担心?他要你去死,你也一定屁颠屁颠地跟去,傻到没药救了!
    有药救那就不叫傻了喏痴傻本来就是没药救的嘛。
    你还傻出骄傲感了?不是他多心,而是九金地口吻真的带着一股引以为傲的成分。
    你gān嘛一直要把傻啊傻的挂在嘴边,我是木头人啊,不会难受的哇?九金咬着唇,想到了他回答何静的那些话,心不禁一抽一抽的,气呼呼地鼓起腮,她越来越激动了,gān脆不顾一切趁乱爬出了澡盆,扬起头,我又不是生下来就傻的!要是我也跟你一样投对了胎,有这么疼你的爹娘,也不会变成傻子,更不会天天被人欺负最后变得越来越傻。说不定,就是我指着你的鼻子笑你傻了,就算师公不喜欢我,那又怎么样?即使他对我只是同qíng也够了,有个男人会因为同qíng而一辈子对我好,那也算是我修来的福了,你难道不是也在同qíng我么?错了!你连同qíng都不是,根本就是可怜,在可怜一个不知道什么原因而变成傻子的姑娘而已。可怜比同qíng低了好几个档次!你根本是在拿我来增加自己的优越感吧,你才是败家到没药救的二世祖!
    很流畅地吼完这段话后,九金立刻很不争气地大哭了起来,哭声很响,足以惊动整个段府的人。
    我要找优越感不会买个乞丐来养啊。想说些安慰的话,好让她能把泪收住,可结果子七犹豫了半晌,气势是软了下来,话却已经依旧不肯输人。
    他是什么意思嘛!是嫌她连乞丐都不如吗?
    九金开始觉悟,她gān嘛要站在这边跟这个二世祖羞rǔ,自nüè也不带这样的啊!她要离开,躲到自己被窝里好好哭一场,咒死他,咒他成亲的时候被新娘子甩掉!咒他被大家笑话死!咒死他啊啊啊啊
    看着九金用双手捂着脸,拼命往外冲的样子,子七泛起了一丝愧疚感,想留下她,却又拉不下脸,刚好摸到脖间的玉坠儿,便找了个烂到极点的借口,生辰礼物也不稀罕了?
    九金顿了顿,透过指fèng偷看着那片静静躺在他摊开的手心里的玉叶子。小小的,白里透着淡绿,雕琢得很jīng致,叶子上的每一条纹路都是那么得清晰。她别扭地转过身子,用身体撞开他的手,哽咽着:不要不要,才不要这种不适合我的东西。
    这一撞很用力,也很出乎子七的预料,他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破涕为笑的。他的手顺势滑开,那片玉叶子就宛如秋日里被风chuī离树枝的枯叶一样,飘落到了地上,摔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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