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浇花呢。”
“嗯。”傅刑司搁下手中的水壶,向顾年走过来:“去吃早饭。”
顾年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确定与往常无异,这才觉得是昨晚的自己多心了。
吃完早饭,顾年拉着傅刑司坐到沙发前,对着一张白纸写写画画。
“我老爸的老家在三线城市的郊区,东西藏在郊区附近的山上,因人迹罕至,所以隐蔽性很高。生活不像这里那么便利,这确实没办法,不过老城应该有老城的乐趣。”
“那我们接下来的生活是,你关注虫洞预报,我抓紧时间学习联邦语。怎么样?”顾年仰起脸求表扬般:“我这个安排怎么样?”
傅刑司说:“私下没人时我们用联邦语交流,帮助你练习。”
顾年笑眯眯道:“那我表现的好有没有奖励?”
“我学会中文你也没奖励我。”
“我不管,你那么聪明,一学就会了,而且你也没找我要,可是我就是要奖励嘛。”顾年眼睛眨啊眨:“你现在已经学成,再马后炮的要奖励已经不管用了。”
傅刑司几乎要被气笑,感情什么好处都被顾年占了,但不得不说顾年这种对着他撒娇的样,他很受用:“好,奖励给你存着。”
既然商量好了,吃完早饭就可以开始收拾东西走人了,顾年原以为自己会很舍不得,但是把自己从小到大抱的布娃娃,一直用的杯子,最喜欢味道的甜桃沐浴露,第一次写作业的作业本,自己睡惯的枕头……
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搬上车之后,他竟没有一点舍不得。
而这一次,他是真要走了,在走之前的最后一秒,顾年深深的看了眼这个城市,将之记到脑子里,然后带着全新的兴奋的语气说:“出发。”
傅刑司看着窗外不断往后掠过的风景,不经意开口:“我以为你会舍不得。”
“没有舍不得……”顾年说,但也确实不想走,就像是留下来可以完成一个很重要的心愿似的。
但这个心愿只是个笼统的模糊印象,顾年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好压下心中的异样,认真开车。
九个小时后,顾年来到自己都不熟悉的小城,初冬没有过去,整个城市显得灰扑扑,街道狭窄,店铺没有精心装修过,生意全靠街坊口口相传的口碑那种。
终于到达目的地,顾年松了口气。还好有导航,要不然他都找不到地方。
他将车停到一栋七层楼高的矮栋楼房前,钥匙串在手里转着圈:“我们先回老房子把房间收拾出来晚上睡个好觉,明天接着收拾客厅,晚上买些菜回来做顿好吃的,车里的东西就别拿了,后天开车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送到飞行器里,因为我怕虫洞来临的时候我们还带着大包小包特别麻烦,真要走的时候我们就空手过去,怎么样?”
“听你的。”傅刑司没反对。
顾年满意的点点头。
你看,连傅上将对他的安排服从的服服帖帖。
上了六楼一打开门,扑鼻而来的一股灰尘味,顾年呛了几声,“情况比我想象的更遭啊。”
他环视四周,勉强找到一点儿时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他转过身对傅刑司说:“我们先收拾吧,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收拾出来,不能我们就去找酒店。”
“好。”
顾年把傅刑司带到客房,他回自己房间,两个人各自开始收拾起来。
他的这间非常好辨认,是一间儿童房,装修非常幼齿,但幸好整体是薄荷绿色,不是什么粉色,床也够大。
进门左边是多功能柜子,包含衣柜和展示柜。
对面是窗。
床在右边靠墙,墙上装着童话风明显的月亮灯和星星灯,月亮灯有一盏,小星星灯有两盏。
顾年试着按灯的开关。
一只星星灯瞬间点亮,另一只星星灯在“刺啦”“刺啦”声中也完全亮了起来。
只有月亮灯一直“刺啦”“刺啦”。房间一会亮一会暗。
顾年了然,灯泡年久失修接触不良。他希望月亮灯像星星灯一样闪一下就会好。
顾年将盖在床上的防尘塑料袋一举掀开到地上,接着环视房间。
房间很空,他只要用水擦干净柜子,再买几床新被子新棉絮就行,还是很简单的。
想通这点,顾年径直去开衣柜门。
看到眼前场景的一瞬间,顾年瞳孔缩小,后背泛起凉意。
柜子里藏着一个人。
灯还在“刺啦”“刺啦”的闪烁,在房间亮起的一瞬间,顾年看清了,确实是个人,大概三四十的样子,头发油腻,正惊恐的看着自己。
灯再一亮,顾年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把15公分的小刀,刀刃亮着寒光,锋利无比。
衣柜里藏着的人不比顾年更镇定,他惊恐的拿刀对着顾年:“不准叫。”
“傅——。”顾年本能的叫出来,兔子一撺的迅速往外跑。
在转身的一瞬间他悲哀的想明白:他不应该转身就跑,那人的刀随时可以刺穿自己的后脑勺,但他潜意识里只有跑到傅刑司在的房间才安全。
他感觉小偷追着自己跑了出来,一下心提到嗓子眼。
幸好他跑的够快,傅刑司反应够快,小偷胆子也够小 。
三人在客厅相遇。
傅刑司把顾年护在身后,脸一沉急步向小偷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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