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寻昶溟转过头来,叫道:“李冬青!”
看门的便不敢再拦,李冬青两步到他眼前,一把把他抱住:“火寻!”
火寻昶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唉,怎么了?”
李冬青放开他,搂着他的肩膀上下看了看,没有受伤,高兴道:“你来了。”
火寻昶溟:“别提了,被我爹关了好几天,生怕我回中原找你。”
李冬青笑了,他总觉得火寻昶溟像是他的一条肋骨,可能会受伤,但永远忠心地保护他。这条肋骨在身边,才能安心。他离不开火寻,正如火寻也不会离开他。
火寻却以为他笑自己被关住了,点着他的胸膛,不客气地说道:“谁能关得住我?我是让你自己反省几天!”
李冬青却道:“你是最厉害的,永远都是。”
火寻昶溟觉得他这真情实意地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他一眼,余光看见自己身后的马,走过去拍了拍,说道:“看见没,汗血宝马,见过吗?”
李冬青:“忘了,应该没见过罢,没有火寻大人给我开眼,小的应该是没机会见。”
火寻昶溟没理会他的调侃,把缰绳郑重其事地递到他的手上,说道:“给你的。”
李冬青:“……”
他看着手里的缰绳,抬眼道:“这……”
“给你了,给你了,”火寻昶溟满不在意,自顾自走进院里,说道,“你自己牵着罢。”
下人要来牵马,李冬青没用,自己把马牵进去了,火寻昶溟四下望了望,问:“我听说你现在是拯救江湖的英雄,江湖盟主。”
李冬青:“假的,八字还没一撇,你能不能别像个乡巴佬一样,丢人不?”
火寻昶溟就把摸金狮子的手收回来了,看着他牵着那匹马,问道:“你就牵着啊。”
“我搁哪儿啊,一撒手跑了怎么办?汗血宝马,你能追得上?”李冬青没好气道,“你跟我一起去喂,我不知道这马吃什么。”
火寻昶溟大笑不已,又说道:“我累得要死,一进门你让我陪你喂马?”
李冬青:“不,先找马厩在哪儿。”
火寻昶溟笑得要命,一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去找马厩了。
李冬青稍微放下一些心来,他很怕火寻昶溟和他产生隔阂,因为这个陌生的环境,李冬青身边又有一些陌生的人,他又被推到了一个看上去很唬人的位置上,或许火寻昶溟会与他产生距离,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人性中不可估量的一面。尽管火寻昶溟为他而来。
火寻昶溟问:“王苏敏到了吗?他把我放下就走了,应该早就到了罢。”
李冬青倒草料的手顿了顿。
火寻昶溟看他没回答,马上反应过来,站直了身体。
李冬青转过头来,停了片刻,对他道:“王苏敏被刘彻掳走了。”
火寻昶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李冬青继续倒草料,把所有草料都倒进去,然后把盆放到一边:“雪满和霍黄河去长安了,不知道结果如何,今天早上收到了雪满的信,刘彻好像打算用我去换王苏敏。”
火寻昶溟看着他:“你呢?”
“他们三个都在长安,”李冬青说,“我活不下去了,晚上都睡不着觉,吓得要命。”
火寻昶溟沉默片刻,看了眼那匹马,没头没尾地道:“你打算给它取一个什么名字?”
李冬青也去看那匹马,毛发油量,四蹄结实,肌肉发达,是一匹好马,李冬青说:“它和千机一点也不像。”
“千机也是一匹好马,忠诚。”火寻昶溟说,“我希望这一匹也能这么忠诚地对你。还是叫‘千机’罢,我这一路都是这么叫的。”
李冬青就点了点头。
火寻昶溟肌肤柔软雪白,相貌英俊又美丽,说出来的话又侠骨柔肠,他说道:“我第一个诺言就实现了,送你一匹好马。”
李冬青知道他还记得这件事,所以才收下了这匹马,一句话也没说。他不能拒绝火寻昶溟的这匹马,他骑着走了两千里路,才送到他身边。
火寻昶溟道:“还有第二个,你走不开,我可以替你去长安。”
“不,”李冬青干脆道,“你留在我身边。”
李冬青说:“你再走了,我真撑不起。”
长安城对他而言,就是虎口,宁和尘、王苏敏、霍黄河去了,他感觉就像是把自己胸口的肉放到了老虎的嘴边,如果火寻昶溟再去,李冬青绝对不可能再有那个定力留在这里,他一定是提剑就要和刘彻一决胜负去了。
李冬青看上去这些年学会了不少,其实又没有学会什么。他不可能为了所谓的大局舍掉他带来的这些人,这些是他的血肉和灵魂。
火寻昶溟来了之后,李冬青心里踏实了不少,给他在自己房间旁又安排了一间房间,火寻昶溟去补觉了,傍晚的时候才出门,李冬青正坐在议事堂主座上,下头做了一屋子的人,都是昨天的那些酒客,今天都清醒着,还让人有些不习惯。
火寻昶溟也不清楚情况,找李冬青吃饭,就问了他在哪儿,下人们说了,他就直接往议事堂走,他是李冬青的朋友,一路上压根没人敢拦,火寻昶溟拉了个人,问道:“这就是议事堂啊?”
那下人点了点头。
火寻昶溟就两步上前,直接推开了门,道:“李冬青你是不是人啊?我饿死了啊,不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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