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说,这篇文很难写,其实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之前写小说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这么脱离大纲过,之前写,都感觉是在和人物交流,他们说他们想要的,我说我想要的,我感觉人物大体上是很听话的。写俗辣江湖,我至少已经改了十几次大纲了,就在近一个星期内,我改了两次大纲了。我感觉根本不知道这本书的走向,写了一半,我都感觉自己不熟悉这些角色。甚至大纲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了,我写它纯属是想知道,大概还得写多久。
所以王苏敏的原定结局,其实早就不重要了,原本,我也不给人物设置必须活着,活着必须死,一般都是根据人物小传和剧情走,我铺垫了很多很多,但最后还是会看剧情走向。王苏敏确实有死亡暗示,可我也想过让王苏敏活着,不会非得让他死。到最后的时候,是感觉,王苏敏不想活了,当他的人生意义变成了守护李冬青之后,他生存意志是很单薄的。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保护宁和尘,而保护宁和尘,事实上也是保护李冬青。
我真的,真的不是为了刺激读者,故意发刀,关于他死亡的剧情意义,我就不说了,会影响观看。
这是我铺垫最长,写起来最难的一次死亡了,卡文了很长时间,写完之后,把文档中关于王苏敏的伏笔标记去掉了,感觉也很难受,这个角色的剧情彻底结束了。我是个感情充沛的人,写东西自己也哭,可能会比你们更难受,我是自己第一个读者,不想随意玩弄你们对角色的感情。但我还是觉得很对不起,也谢谢大家对王苏敏的感情。
剑起江湖的这一剧情结束了,下一部分进入最后了:托遗响于悲风。
第95章 托遗响于悲风(一)
三日后, 散仙城城内。
李冬青站在看台, 眺望北方, 肩背挺直,像是伤已经没事了。
闻人迁走上来,看见他,说道:“怎么办?”
李冬青回头望他:“什么怎么办?”
“掌门人们说的话,”闻人迁, “就咱俩就别装了,你告诉我真心话。”
李冬青手放在桅杆上,手指点了点,说道:“他们, 你,都不认识火寻昶溟,他不会背叛我, 他没有那个胆子,……就算有,他也不会。”
闻人迁:“那是以前, 人都是会变的。”
李冬青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而且他走得时候,对你并不满意,”闻人迁看着他, “你俩吵架了。”
李冬青也看向他:“没有。”
闻人迁皱着眉头, 李冬青说道:“你和你的朋友不会拌嘴吗?这就算吵架?”
“火寻昶溟不满意你对他的安排,”闻人迁说,“你逼他做他不喜欢做的事, 而且不问他的意见。而且,李冬青,我不会在他跟我‘拌嘴’之后,还让他独自带着几千兵马北上。那是你当时的全部人手。”
李冬青无奈道:“你们想把我留在这里,那就换让我放心的人去我想去的地方。”
闻人迁被他弄得无话可说,摇了摇头,对李冬青道:“他已经去了四天了,没有消息。是生、是死,前线到底是什么样,连封书信也没有——如果他没有背叛你,那他就是死了。我倒是希望是后者,至少我们不用挥剑斩向自己人。”
李冬青看着他,微微蹙眉,本不欲说话,但停了片刻,还是说道:“在你眼里,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吗?”
“很遗憾,”闻人迁并不觉得遗憾地说,“没有。”
李冬青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有。”
闻人迁:“感人,但你怎么说服掌门人们相信呢?”
“说服不了,”李冬青看着远方,“十一天了。”
“宁和尘他们去长安已经是第十一天了。”李冬青说,“他们出事了。”
李冬青转过头来,看着闻人迁,平静地道:“不需要谁说服谁了,通知所有人,不用再等待了,即刻准备出发。”说完转身走了。
闻人迁追道:“去哪儿——?”
“长安。”
李冬青的决断是正确的,下午的时候,所有人穿好新鲜的戎装,站在拉练场,李冬青骑在马上,看着他们。
这三天内,又有近一千人来到了散仙城。闻人迁几乎养不起,从掌门人们的兜里掏钱,才把这些人安顿起来。多恢弘的大业,落到最后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李冬青周旋在掌门人之间,谈钱、谈地、谈铠甲、谈马匹,一开始也想好好处理,仁善一些,到第三天,就全推给闻人迁了。
李冬青说:“我一直觉得,天下苦战久矣。不管是为了什么,不能再打下去了。”
“我曾经这么觉得,”李冬青补充说,“但我也看到了江湖人族,百姓饿死。我以为杀几个人,就能解决问题,但是我错了。杀了他们,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让朝廷更加容不下江湖。”
“十天前,我的朋友被扣留在长安。刘彻说要用我来换,但我当时受伤了,我不知情,苍鹰郅都之子宁和尘和吞北海叶芝泽之子霍黄河,代替我去了长安。至今未归。”
李冬青平静地、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他们已经遇到不测。月氏火寻氏贵族火寻昶溟,从我儿时就陪我长大的玩伴,带着三千兵马,三日前,去了长安。他自从走出散仙城,就彻底消失了踪迹,我也有理由相信,他遇到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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