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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轻轻俯首下去,亲了亲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唇儿,这才哑声道:若是真有王妃,我也会克死她的,放心好了。
    克死她的?
    阿砚听到这个死字,顿时心里一个激灵。
    萧铎这才慢吞吞地道:反正不会有的,也没人敢。
    其实他最开始应该娶的人是夏侯皎月,可惜夏侯家违背诺言不敢嫁给他,怕他克人也怕他不举之症,夏侯皎月自己也是宁死不屈。后来夏侯家生死关头,又恰好欠了他一个人qíng,当年夏侯老爷子忍rǔ负重,只好送出夏侯皎月任凭处置。
    可是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夏侯皎月在萧铎身边,竟然当了个贴身丫鬟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碰过她一下。
    这件事越发印证了萧铎有不举之症的传闻。
    自此之后,更是没人敢嫁了。
    也有那不顾女儿死活谋求前途的,意yù将女儿嫁给萧铎,然而这个主意刚开始打起来,家中女儿或者bào毙,或者重病。
    这么一来,萧铎更是成了瘟疫,便是长得如何俊美,也没人愿意嫁给他,只是在心里肖想一下罢了。
    可是阿砚却是不知道这些前qíng的。
    她脑子里开始琢磨这件事了,若是自己嫁给萧铎,和他结为连理,从此后是不是?
    她这么一想,胸口那里竟然狂跳,心间也发起烫来。
    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自己会因此死去吗?
    还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其实一直留在他身边躺在他怀里成为他的女人,其实自己反而不会死?
    陷入这个思绪的阿砚,不由得趴在那里细细地想起这种可能来。
    以至于后来萧铎有事出去,又和她闻言细语地说了一番话,她都没听进心里去。
    待到这么趴了半日,她也是无聊了,懈怠的身子总算有了些力道,她起了chuáng,用了膳,再想起萧铎这事儿,不由得心烦意乱。
    后来gān脆不想了,于是下令:如意,我去后面院子里走走,透透气,你们不必跟着我了!
    一时来到了后面院子里,她信步胡乱走着,正走着间,却听到几个侍卫经过,在那里窃窃私语。
    昨晚上一共是三次,第一次真是山崩地裂摧枯拉朽,不过很快也就过去了,来得猛去得也快。这么稍微歇了一会儿,本以为消停了,谁知道就开始第二次了。第二次不像第一次那么猛,时间却也更久,就那么折腾了有约莫一个时辰才算罢休,后来我们等了半响,觉得今晚应该是太平了吧,就这么眯着眼打了个盹儿,谁知道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也不知道又是怎么了,竟然又开始了,这一次就跟海里泛起巨làng似的,来势汹汹,实在是吓人。
    阿砚听得这话,开始时还不觉得什么,后来便有些吃惊,再后来震惊不已,最后两腿一软,险些就这么栽倒在那里了!
    第88章
    本来那几个侍卫只是在偷偷地讲,如今阿砚这么一摔,他们顿时听到了动静,连忙过来拜见。
    阿砚身份不一般,自家殿下是个吃醋的xing子,谁也不敢碰阿砚一下子,没奈何,他们只好跪在那里,试探着道:夫人,您,您没事吧?
    阿砚两腿无力地摔倒在那里,抬眼看了看几个侍卫,挣扎着爬起来,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想了想刚才那几个侍卫的对话,绷着脸,故意问道:你们刚才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几个侍卫见她不悦,当下也是怕了,忙跪在那里道:我等知错,还请夫人责罚。
    阿砚见他们竟然承认了,心里越发气恼:你们,你们实在是胆大妄为!我这就去殿下那里,看他们如何责罚你们!
    也亏得她是个脸皮厚的,若是寻常姑娘,还不当场一头撞死在树上?
    这王府里的侍卫们也实在是无法无天了,阿砚简直是不敢相信!
    竟然敢妄议主子的房事?他们竟然去听壁角了?!
    阿砚简直是想揍死他们!
    这几个侍卫见阿砚恼了,顿时越发怕了,忙磕头道:这原本是我等不对,不该妄议库房之事,还请夫人恕罪,我等再也不敢了!
    库房?
    阿砚一愣:什么库房?
    侍卫们听阿砚竟然不知道,也是吃了一惊,当下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个这才艰难地道:就是地下室中群剑之事
    该不会讲了不该讲的吧?
    阿砚见他们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明了,当下故意道:地下室群剑一事,本是决计不该对外讲的,这件事,我也特意和柴大管家说过,殿下更是严令不许再提,你们却在这里说得绘声绘色,若是被人听去了,那可是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回事,如今也不敢多讲,只是故意吓唬吓唬这几个侍卫。
    侍卫们还真被他唬住了,当下忙道:我等知错,我等往日也不敢讲的,只是恰好今日没有外人,再者昨晚之事实在是离奇。
    阿砚将双手背在后头,学着往日萧铎的架势,冷冷地道:昨晚之事,具体怎么个离奇法,我倒是还不知,本来打算让柴大管家把你们都叫过去好生问问,如今既然恰好碰到你们,你们就详细说说吧。
    几个侍卫本已经被阿砚唬住了的,如今并不怀疑,便将昨晚库房中群剑乱舞的qíng景一一道来。
    最后他们还道:本来这群剑已经消停了十数日了,我等都以为从此没事了,谁曾想,昨晚忽然接连闹腾了三次,而且颇为激烈!
    阿砚微皱着眉头,仿佛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最后深思熟虑般地道:先下去吧,这件事不可对外提起。
    几个侍卫见她仿佛不再追究,忙跪退了。
    待到他们退下后,阿砚自己细想了下,便迈开步子,直接去找柴大管家了。
    数日不见,柴大管家瘦得真犹如gān柴一般了,整个看着是油尽灯枯的模样,皮包骨头,分外可怕。
    阿砚纳闷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柴大管家一边艰难地咳嗽着,一边道:剑的事,你是知道了吧?
    阿砚点头,怀疑地看着他:你素来是个狡猾的,断断不会让这种不小心走漏风声的事发生,那几个侍卫在那里胡说八道,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其实就是引自己过来吧。
    阿砚这一段时间也想过的,柴大管家这个人身份必然不一般,他知道的事qíng,远比自己知道的要多。
    他也必然在自己往世的人生中参与过,甚至可能直接导致了自己世世惨死的悲剧。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柴大管家是什么人呢,他也是拥有七世的记忆,甚至每一世都能认出自己,他一直掌控者着自己和萧铎之间的一切?
    阿砚想到这里,越发认真地打量起了这个gān瘦的老头。
    这么仔细一打量,忽然觉得,还真有些眼熟呢。
    只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往世记忆中真得有这么个人啊,他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柴大管家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小姑娘,你也不用多想,我其实并没有害你的意思。
    阿砚听到这个,笑了下,回道:可是我不信。
    会信才有鬼呢。
    柴大管家越发笑了:顾砚,我今日就和你说实话吧,你的事,我也是知道的。我是劝你,若想活着,很简单,赶紧离开我家殿下,能跑多远跑多远。
    阿砚默然不语,定定地望着他:明人不说暗话,你以前害过我,害过我多少次?
    柴大管家冷笑:什么叫我害你,分明是你自己作死!
    阿砚轻笑了下,叹口气:第一次,为什么萧铎要杖毙凌秀宫的宫女太监,因为他心里有怨恨。如今的胡贵妃,正是昔日他的那位奶娘吧,他的奶娘是被凌秀宫的当家太监给杖毙的,是吧?
    柴大管家两眸骤然收缩,紧紧盯着阿砚。
    阿砚从未有这么一刻,比如今更为清醒了。
    她垂下眼眸,无奈地道:身为凌秀宫大太监,你故意杖毙了萧铎身旁的奶娘,引起了他对凌秀宫中奴婢太监的仇恨,使得他在登基为帝后,杖毙了我们所有的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我。
    她停顿了下,又继续道:至于第二世,我被没入奴籍,其实一直以来在那王府中活得还算平顺,可是偏生那一日,就在天子要来时,大管家非bī着我去湖边清理水糙,这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
    她歪头打量着他:那位王府大管家,也是你吧?
    柴大管家闻言,冷笑一声,却是不否认,也不承认。
    阿砚又继续道:当想明白了这两世后,第三世,我也就想明白了。第三世,我为偏远之地小国公主,而你呢,你又该是谁呢?谁才能最恰当地害了我xing命,却又能让我把仇恨引到萧铎身上呢?
    她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柴大管家:我真得一时无法想起,你到底是谁?
    柴大管家咳嗽了几声,抬眼看她。
    她陡然间浑身泛冷,后退了一步。
    双手几乎都在颤抖。
    她冷笑一声,喉咙里发堵,几乎发不出声音,不过她到底是用那变了调的声音道:你你是父王
    柴大管家,在第三世,竟然是她的父王!
    是了,只有她的父王,才能将她千里迢迢地送到萧铎身边,又不知道用什么法子,cao控着一切,让她在未曾见到萧铎前就已经犯下弥天大错!
    为什么萧铎恰好在那个时候远离燕京城而不能和她拜堂成亲?
    柴大管家显然是看出了她的猜测,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连看都不想看她了。
    阿砚没有再深究下去,她拧眉继续细想:第四次,我坠马身亡了,我为什么会坠马身亡呢?我那匹马一向xingqíng温和,是我用惯了的,没理由忽然发疯使我坠马身亡!
    这么一想,每一次的死竟然都是疑点重重!
    想起往日那种种悲伤,阿砚咬牙道:这一次我想不起来你应该是谁,但是你一定就潜伏我身旁,或许是个普通的马倌,或许是个什么管家,你cao纵着我的一切,故意害得我坠马,让我恨萧铎,让我以为自己的死又是因萧铎而起,你让我把萧铎视作煞星,从此后再也不敢去到萧铎身旁!
    这个时候,柴大管家终于点了点头:不错,你猜得差不多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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