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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铎平心静气,就如同阿砚一直留在宫中根本未曾离开一般,就这么嘱咐了好生一通,真是面面俱到,把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全都说了。
    孟汉有点傻眼,他没想到他家皇上竟然嘱咐了一堆这话?他一个大老粗,愣是没记住几个。
    可是萧铎却根本没说完,他拧眉沉思,又张口道:她往日最喜欢吃的,全都命御厨房准备好哦,御厨呢?都还活着吗?
    孟汉忙恭敬地道:还没死。
    萧铎满意地点头:让他们出宫去给皇后做饭,把皇后往日教好的,全都施展出来。
    如此嘱咐了一番后,他总算说完了,起身,从容地道:摆驾,朕要出宫。
    出宫去见他的女人了。
    阿砚其实是明白萧铎总会找来的,可是她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来。
    萧铎来的时候,阿砚刚上了一趟厕所。
    孩子已经七个月大了,肚子鼓得如同球,身体上也有了许多不便之处。最难以切齿的便是有时候打个喷嚏,下面的小便竟然溢出一些。
    夏日里穿得衣衫薄,她羞红满面,打算回屋偷偷地换一件衣衫,谁知道萧铎就如同天神一般从天而降了。
    眼前的男人,紫袍加身,修长挺拔,疏离冷漠中透着尊贵,几个月不见,他是越发有了帝王之气,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便将周围的湖光山色全都映衬得黯然无光。
    阿砚想起裙摆下面的一点湿润,越发羞愧难当,她咬了咬唇,就想回屋赶紧去换一身。
    谁知道萧铎却一个箭步过来,直接将她揽进了怀中。
    她肚子大,他也不敢太用力,只敢轻轻地揽着腰部。
    阿砚他低哑的声音响起。
    阿砚原本还算是泰然自若的镇定,因为这事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可是当听到那个熟悉的男人用低哑的声音唤出自己名字时,她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相识了这么久,也曾一起共患难,这个男人早已经融入了她的血脉,成为了她身体中最敏感的那根筋脉。他若一动,她便已不能自制。
    他如今只是一声低唤,她的泪水已经落下。
    不过她却别过脸去,故意硬着声音道:我又跑了,就是故意跑的,你若生气,罚我便是!
    一时说着这话,声音其实已经哽咽。
    萧铎的大手将她环住,深深地凝视着她,良久才低声喃道:下次如果你要跑记得带着我一起,不能扔下我。
    只是这一句,阿砚眼泪陡然落下。
    他果然是她的一根筋脉,扎根在了她心中最柔软之处的筋脉。
    一扯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第144章重逢了
    阿砚被安置到了几乎可以说是天底下最舒适豪华的马车上。这个马车是由八匹温驯的绝世良驹拉车的,车子里面宽阔到有矮榻,有寝chuáng,还有各样其他卧具等。
    这辆专属于她的马车走得极慢,且每走一段时间,她就被提醒要休息一段。
    萧铎一直陪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过。
    他是真得没有半分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拉着她的手,就那么凝视着她。
    阿砚开始还有些担心,毕竟他的xing子自己再清楚不过。天子一怒,势如雷霆,他手底下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可是看起来他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甚至唇边还泛起了难得的笑意。
    马车帘子是拉开的,外面的夕阳映照进来,为他如玉的面庞镀上一层金辉。阿砚歪头打量着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你看我做什么?说着这话的时候,萧铎将一块切好的芝麻核桃糕红枣糕递到了阿砚手中,并体贴地为她挽起了袖子。
    你真得一点不生气?阿砚咬着美味的芝麻糕,小心地这么问他。
    总觉得不应该啊,比如咬牙切齿地在她耳朵边问,为什么要离开,又比如狂怒地一脚将桌子踢飞,冷着脸问,你到底要如何
    虽然自己身怀六甲他不敢动自己,可是却依然可以用其他方式发泄怒火啊。现在呢,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仿佛她的离开不过是回了一趟娘家而已。
    这真不像他的xing子啊。
    我为什么要生气?萧铎带着宠溺的笑,抬起手来摸了摸阿砚的头发,就好像阿砚问了一个多么奇怪的问题。
    哦不生气就好。阿砚现在肚子大,贪吃,抱着芝麻糕啃起来。
    萧铎狭长的黑眸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柔qíng,凝视着阿砚那略显丰润的脸蛋,又顺着那脸蛋往下,看到了她浑圆的肚子。
    转眼就这么大了。萧铎抬起手来,轻柔地抚过她的肚子。
    可是就在这时候,肚子里的小家伙狠狠地抬起脚来,隔着肚皮踢了他爹一脚。
    萧铎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震撼:他踢我了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品味着刚才被踢的那种力道感:小家伙真有劲。
    阿砚吃着芝麻糕的嘴巴顿时僵在那里了。
    不是说父子没有隔夜仇吗?都这么久不见了,小家伙看来还是不喜欢这个当爹的啊!
    萧铎陪着阿砚半响,最后亲自伺候阿砚躺在chuáng上睡去。
    待到她睡去后,他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她的睡颜半响,才缓慢地伸出手来,试探着摸了摸她的脸颊,又低下头来,亲了亲她的眼睛和额头。
    熟悉的温度和触感,这是他的阿砚。
    她虽然离开了自己很久,可是到底回来了。
    他的唇在贴着她的额头时,有一种轻微的战栗感。
    微微闭上眸子,他满足地松了口气。
    当他蹑手蹑脚地走出马车,并跳下去后,孟汉等人已经恭敬地围了上来。
    霍启根,人在哪里?走出马车的他,已经不复刚才的温柔模样,整个人眉眼间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意。
    第145章
    当萧铎提起霍启根的时候,之前的温柔已经消失殆尽,犹如酷冷寒风瞬间席卷了江南温柔乡,他黑眸中的凌厉杀意几乎让周围的人俱都是一惊。
    孟汉恭敬地低着头,战战兢兢地道:启禀皇上,已,已经捉住了!
    他就说嘛,这位皇上大人因为皇后的离开已经这么些日子茶饭不思了,好不容易找到皇后,他竟然如同没事人一般?
    这是不可能的。
    他就明白,在皇上那看似平静温柔的俊美面孔下,早已经是波涛骇làng翻涌了吧。
    萧铎眯起眸子,淡声吩咐道:带到驿站里去。
    说着这个,他回首看了眼那特地为阿砚打造的大马车,低声道:不许声张,不能让皇后知道。
    孟汉低头,恭声道:是。
    萧铎迈进了驿站的院子,一进去就看到了赫然站在众多皇家侍卫之间的男子。那个男人长得身形颇高,眉眼普通,普通到好像你走在路上,每每都能遇到一两个像他这样的人。
    甚至于你看过之后,闭上眼睛,很难想起这个人到底长得什么样。
    萧铎皱起了眉头,他锐利的视线盯着这个霍启根审视。
    他总觉得,这个人不但诡异,而且好像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见过这个人?
    萧铎微抿起薄唇,撩起尊贵华丽的龙袍袍角,身姿挺拔地立在那霍启根面前,未曾言语时,唇边已经泛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霍启根?
    霍启根从萧铎的穿着上,显然已经猜出他的身份来,他望着萧铎,神态间是恭敬却不失傲气的:皇上?
    萧铎听他这言语,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了,自己一定见过这个人。
    说吧,你到底是谁?拐走朕的皇后,有何目的?
    霍启根听闻这话,不由笑了,浓眉间便带出了几分英气。
    皇上,这话开始有些不对呢,顾砚是小民没有过门的妻子,小民恰好遇到了,便带着她离开,又何来拐卖一说。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孟汉顿时脸色变了,腰间长剑几乎就要拔出。
    现在他有剑了,自从皇后离开后,离开他多日的剑终于回来了。
    萧铎听他这么说,不免仰首冷笑,笑得居高临下满目鄙夷:你的未婚妻?霍启根,你好大的胆子,犯下滔天大罪,竟然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萧铎平日里不怒也就罢了,如今怒意充斥在狭长的眉眼间,整个人辐she出冰寒的煞气,那是仿佛黑暗笼罩住天空的压抑感。
    当萧铎生气的时候,所有的人脸色都有些变了,他们感到周身那种狂傲而无法直视的压迫感,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可是霍启根却丝毫不惧的样子。
    霍启根镇定自若地望着萧铎,绽唇笑了下,笑得朴实,就如同乡间最普通的农人般。
    皇上,光生气是没有用的,我们总该搞清楚,顾砚到底该是你的皇后,还是我的未婚妻。
    孟汉听此话,剑已经拔出,周围众位皇家侍卫纷纷围上,只等萧铎一个眼神,他们就过去将这个大胆刁民碎尸万段。
    不过萧铎怒极反笑,冷盯着霍启根,yīn声道:当日你霍家虽曾和朕的皇后有过婚约,不过已经在村中里正并霍家顾家诸人见证下,退还了彩礼,并解除了婚约,白纸黑字,这都是有证据的,怎么,要反悔?
    谁知道霍启根听到这话,却是呵呵笑了。
    皇上,你说退还了彩礼,解除了婚约,难道我就要信吗?当日我和顾砚可是有顾家霍家亲手按下的手印,言明以后我将娶她进门。可是你呢,你说解除了婚约,可是有什么凭证?
    萧铎挑眉,盯着霍启根,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霍启根实在不可能只是普通的一个牛桩子村村民,甚至他可能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出门征战将士。
    霍启根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大夏国的将士花名册中。
    萧铎按下心中疑惑,缓声道:牛桩子村的人都可以作证。
    谁知道他这话刚说完,霍启根竟然笑起来:皇上,能为你作证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难道你真不知道?顾家的人去了南方,再也找不到了。我霍家的人没有人承认退了婚,他们只说我没进门的媳妇被恶霸抢走了。至于里正呢,里正在战乱中已经去世了。你说,这天底下,还有谁能为你作证?
    萧铎脸色微变,眸中杀意陡增。
    他是无所谓作证不作证的,作证那是给有公道可以说理的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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