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道略大,捏起来的时候捏的她肩膀都有些泛疼了。
哎呦,轻一点儿啊!阿砚忙说道。
好。萧铎从善如流,放轻了手中的力道。
我就知道,我不会捏。她这样的细胳膊细腿儿,又带着这么大一个球儿,真怕一不小心就捏坏了啊。
这可不是以前那个时候了,可以任意折腾。
阿砚听到这话,这才明白原来他刚才一脸为难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并不是觉得gān这种事纡尊降贵,顿时心里舒坦多了。
这要是在普通人家,你就该伺候下怀孕的娘子,知道吗?阿砚耳提面命教育了一番。
嗯。萧铎也懒得和她辩驳,当然也没必要辩驳,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现在的他是刻意放轻了力道,两只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按捏在她的肩膀上,又顺着那肩膀往下,轻而有力地捶打着背部,接着来到了她的腰部和腿上,帮她疏通着筋脉,揉捏着腿肚子处,最后来到了脚踝处,轻轻摩挲揉捏捶打的,好一番从头到脚的忙碌。
正忙着,恰好这个时候阿砚肚子里的那位又开始翻跟头了,而且还翻腾得比较厉害,她忍不住一声惊叫:疼死了!
萧铎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阿砚。
他是以为自己揉疼了她。
肚子,肚子阿砚一脸痛苦地搂着肚子。
肚子里的那位实在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啊,而且看起来真是和他那个当爹的不对盘啊!
萧铎也是吓了一跳:肚子,肚子怎么了?
他大手轻轻地摸着那肚子,想要确定到底怎么了,结果再次感到了肚子里那ròu突突的鼓起,那是一种隔着柔软的肚皮狠狠地踢过来的力道。
这他是有点呆了,因为他的大手险些捉住那软乎乎的凸起,只是在他刚触及那柔软却富有力道的凸起时,它就已经快速而敏感地收缩回去了。
刚才,刚才,这是什么?!
看样子是一只小爪子?!
他家娃儿的小爪子?
阿砚见怪不怪地白了他一眼:这是我家娃儿在练功呢吧。
他天天这么练?
萧铎狭长的眸子中充满了好奇,不解地望着那肚子,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极了。他一直以为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个不懂事的ròu团,没想到他竟然能隔着肚皮和自己过招。
阿砚摸着肚子,其实扪心自问,肚子里这个宝宝实在是不能再乖巧了,乖得从来不会让她有什么难受的,更不要说这样胡乱踢肚皮。便是偶尔他真得活动下,也是颇为温柔的。
谁曾想如今见了爹后,竟然脾气一下子变大了?
不过阿砚却故意不说,只是哀叹了口气:是啊,每天都踢腾,闹得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腰酸背痛腿抽筋,肚皮发紧疼得厉害,只可惜连个捶背的都没有,半夜里腿抽筋疼醒了只能硬忍着。
说着,斜眼瞅他,又道:可怜我这么大肚子的孕妇,身边连个男人都没有!
这话一出,阿砚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了,原本她不过是故意把自己说得可怜,好让他越发让着自己,可是话说到这里,她才猛然想起,她身边不是没有男人啊,是有个霍启根呢。
偏生那霍启根还是自己的前未婚夫!
她这孕妇的脑子,也真真是糊涂了
偷偷抬眼看过去,果然见萧铎的脸色已经晴转yīn了,俊美的脸庞泛起了清冷,眸子里带着些许探究。
这可真是作死,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的说什么男人!
现成的一个男人就在她身边,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霍启根不错啊,人高马大力气足,关键是对你够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抢了朕的皇后偷着朕没出生的孩儿离开皇宫,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带着你跑到了鸟不拉屎狗不下蛋的地方,建一座小茅屋把你养起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倒是也把你养得珠圆玉润。若是不知道的,怕是以为那个人根本就是你肚子里孩儿的爹吧?
萧铎其实是明白,霍启根不可能和阿砚有些什么的,可是想起上上上,上到他也不知道的那个前世里,他们所谓的相偎依了千年万年,以及缔结婚约什么的,便觉得心里的酸水止不住地往外冒。
他的女人啊,他的女人,就该彻头彻尾是他的女人!
他越想脸色越是yīn郁,到了最后,竟犹如腊月寒冬里的冰,看得人凉彻心骨。
咳咳咳咳阿砚吓得顿时咳嗽起来。
不管是真咳还是假咳,她都努力地咳嗽起来。
萧铎见她这样咳,也是担忧,纵然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满,也只好勉qiáng按捺下来,伸手为她捶背,又去取了水来亲自喂给她喝。
阿砚见此,故意开始嚷着这里难受那里痛的,又是要喝水又是要吃糕,最后还觉得小腿泛凉要让人赶紧用手暖着。
如此折腾了半响后,萧铎脸上的yīn煞之气早就消失殆尽了,只剩下平生第一次伺候女人的生疏和无措了。
阿砚呢,也总算是气顺了。
她有些心虚,偷偷觑了眼他,见他面上已经没有了不悦,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道:好好的,吃这种gān醋做什么?他虽说早年曾和我定下婚约,可是自从他离开牛桩子村,我是再也不曾见过他。还有那婚约,也是被你解除了的。如今再次相遇,我也早已言明,说我罗敷有夫,且腹中已经有了胎儿。要说起来,便是他帮了我,那又如何,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君,他不过是个路人罢了,你是面南朝北的帝王,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将领罢了,你竟然和他过不去,这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第148章她要生了?
阿砚的这一番话,看似是占尽了道理,可是听在萧铎耳中,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自己怀着身孕的妻子被其他野男人带走了,而且一走数月,怎么找也找不到,他能甘心吗?
普通男人尚且不能甘心,更何况萧铎这样的?
不过面对身怀六甲大着肚子眼睛中尚且带着泪花的阿砚,萧铎自然不好说什么。qiáng自压下心中浓烈的醋意,他只是抬手轻轻捶打着她的小腿儿,淡声道:吃gān醋就吃gān醋,那又怎么样?反正天上地下三界内,无论再过多少年,你都是我的女人。
和其他人,是怎么也不该有关系。
阿砚听到这话,不免叹了口气。
她想起了上古山下神庙里的那一把剑和剑鞘。
事到如今,她是再清楚不过了。那把剑就是萧铎的原身,而在人世间流落的不过是他的一魂一魄罢了。如今的他,之所以想不起来曾经发生的那些事,只不过是因为他原体的绝大部分都被禁锢在了神庙里而已。
可是即使如此,流落人间的他已经足够qiáng大了,qiáng大到了神佛畏惧。
而那把剑鞘呢,就是自己。
几千年前,他们结合在一起,结合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之后一切发生了变化,她和他的身体被定格被禁锢,就这么在一起结合了几千年。
人世间沧海桑田之变,曾经荒芜的上古山已经是枝繁叶茂,其下的望族村也不知道繁衍了多少代。可是她和他一直未曾变过,就那么水rǔ相融jiāo合在一起,根本无法分开。
她的身体就是一个牢笼,用来禁锢那个横行无忌惹下滔天祸事的他的。
这样纠缠在一起的他们两个,又怎么会轻易分开呢?
萧铎见阿砚一脸的凝重,还以为她是有了什么想法,当下不动声色,低声问道:你想什么呢?
阿砚倒是不知道萧铎已经想老远去了,当下摸着肚子,叹口气道:你还记得那个望族村吗?还有上古山下的那座庙,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阿砚这一句话,倒是触动了萧铎的心事。
他微微拧眉,点头道:有时间总该回去看看。
那个所谓的神庙神秘兮兮的,直接应该扒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阿砚跟随萧铎一路往皇宫行去,虽偶尔间阿砚想起种种事来,心中隐约不安,可是到底又想着,肚子里的孩子眼看着就要出世了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但凡将它生下来,以后到底如何,也要看她的造化了。
而自己则是随缘吧。
这一路上萧铎对她体贴有加,诸般照料,有时候夫妻二人相互偎依着,他的大手轻轻抚摸在她的肚皮上,感受着肚子里那小家伙或重或轻的踢腾,她心中都不由得泛起浓浓的暖意。
她想,或许此时此刻,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了。
没有哪一个时候,萧铎更像个普通的夫君一般照料着她陪伴着她,尽着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而这个时候,她的肚子也真是一日大似一日了,最后大到萧铎都几乎看不下去了。
有一次他甚至狐疑地摸着那撑大的肚皮,担忧地说:不会疼吗?
问完这个,他又盯着那肚皮最隆起的地方:难道不会爆吗?
对于这些问题,阿砚连搭理都没搭理,直接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随着她身子的沉重,做马车对于她来说变得不舒服起来。即使这个马车是如何的豪华并有能工巧匠特意做了免震的设计,可是她依然不舒服。
不过幸好,她马上就抵达燕京城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个消息。
此时此刻的燕京城,已经是留言满天飞了。
原来这一路上,阿砚和萧铎自是浓qíng蜜意柔qíng缠绵,可是有一个可怜的霍启根,却被拘押了起来。
在重重侍卫的包围下,霍启根束手就擒。孟汉早已经有所准备的,寻来了一种特质的丝绳,即使功力再过高深的人也休想逃脱,而且越是挣扎束缚得越紧。
就这样,霍启根落入了他的罗网,便开始遭受种种折腾。
萧铎想起这个号称是阿砚前未婚夫的男人,自然心中不悦。此时的他越是和阿砚缠绵悱恻,越是想起霍启根。霍启根就如同一根刺扎入了他原本就觉不安的心中,并带来了他极度的不喜。
他不过是要一个女人而已,可是却仿佛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qíng,上至什么天道神佛,下至王侯将相,竟然没有一个赞同,入耳的都是反对之声。偏偏又跑出来一个霍启根,竟然敢自称是阿砚的前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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