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天把他们挂在嘴上,从小也看管着他们,也没见你管过我啊。”萧世言回嘴。
“你……你这孩子……”
“行了,那我不多管闲事了,我去睡觉了。”萧世言也不看一眼被气红脸的父亲,丢下药材,拍拍手就走了。
“唉,不省事的孩子。”只留下身后的父亲唉声叹气,他这么说萧世言只是因为他看得出来萧世言心情不好,想让孩子去休息,可萧世言执意不肯,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医馆比较简陋,床也没有家里的舒服,萧世言反锁了房门,就躺上了床,与此同时的萧家,花未拂也安安分分躺下就寝,一悲一喜,总之萧世言就是忘不了自己的师父想亲近花未拂的场景,那副画面挥之不去,那声“三哥哥”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
怪不得师父总爱让他跟小落在一起,这样师父就有机会跟花未拂相处了,萧世言这样想的,随后头疼了起来,“小落……”其实最初的小落还是很天真纯和的,只是后来萧世言出现在他的人生,给了他希望,让他最无助的时候可以有个依靠,萧世言或许也可以跟这个可爱的小公子重归于好。
转眼一天过去了,几人欢喜几人愁,花未拂采摘的荷花含苞待放,像极了当初的自己,羞涩,腼腆。桌上荷有妙影,花姿窈窈,荷叶田田,虽由人作,宛若天开,要的就是这种欲合欲开的花姿。
花未拂摆弄着青色的竹节瓶,觉得还有些不恰当,准备再做修改。但门口,小落气急败坏,闯了进来,萧世言不在,他都没好好吃饭,身体也有些虚弱,明目张胆的就敢过来闹事,“你还我世言哥哥!”
“我都不曾抢过,何来‘还你’?”花未拂从容淡定,依旧摆弄着瓶子里的荷花,寻找着合适的角度。
小落注意到桌上的荷花,恶狠狠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就像一朵花,好看是好看,可你有什么用?你就只会搔首弄姿,我已经不求世言哥哥宠幸我,我只想要个哥哥陪在我身边,你这个死人还要跟我抢,你再死一次都会万劫不复。”
咒骂的话,恶毒的话,花未拂咽了这口气,没有生气,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往瓶口插了一支荷叶。谁知小落偏不罢休,一把就掐断了荷叶长长的根茎,花未拂还没反应过来,瓶子就被眼前的小公子重重摔向了桌下。
“啪嚓!”好像是魄灵珠在滴血。
“小落呢?”赶回来的萧世言死气沉沉,问着下人,下人告诉他小落刚刚火气很大,连云生寒都没办法,那个小公子好像又往花未拂的房间去了,“什么?”在听说小落又发脾气了,萧世言连忙往花未拂的房间跑去了。
屋中凭空多了一把撑开的红伞,在看到地上的花瓶碎片和残花败叶,花未拂第一次生气了,原本平静的双眸狠厉了起来,紧紧盯着面前的小公子,夺命伞悬浮着,红绫抖动,屋中不知何处吹来的阴风,戾气充斥着。
“你……你……”小落吓得连连后退,想要逃离,脚下却因为踩到了花瓶碎片滑倒了,小腿也被碎片划伤了,恐惧使他泪水盈眶,摇着头一直重复着“不要”二字。
“为什么要步步紧逼呢?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为什么要对我恶语相向?为什么摔了我的花儿?”花未拂微微伸手,夺命伞如风一般猛地飞了过去。
“啊——”小落惊得大叫,但就在这时,门开了,那把血色的花伞停在小落眼前,那双害怕的眼睛滚落了泪水,他害怕极了,带着泪看向了门口,“世言哥哥,救……救我,他要杀我。”
“你。”萧世言看见这一幕,自然而然地恼火了起来,抓住那把伞就扔在了地上,若不是花未拂及早收了伞上的利刃,萧世言扔伞的动作就能弄伤自己的手。“小落,你怎么样?”萧世言安抚着哭泣着的小落,先把他扶了起来,其间不小心碰到了花瓶碎片,手指被扎了一下,流血了。
“世言大人。”看着那点刺眼的红色,花未拂走近一步,俯身想帮他拭去,但是萧世言害怕啊,潦草地抹开了手指上的血色,冷淡地推开了身旁的公子。花未拂的珠子让他很难受,他不想伤害人的,可总有些人想要害他,“世言大人,你到底是要我,还是要他们?”
要你又如何?看你和师父成双成对?萧世言冷笑一声,言辞多了嘲讽,“你只不过是个家妓罢了,在萧家就不要给我太放肆。”伤人的言语说出口,温暖的怀里紧紧护着小落。
花未拂攥紧了夺命伞,一本正经地说着:“我想杀了他。”
“滚!”萧世言无可忍受,涨红了脸,指着门口,“立刻给我滚!别让我看到你!”
“我离开你会死的。”花未拂还是很平静,像是春日里春风都吹不动的湖水,没有一点儿涟漪。
萧世言内心很痛苦,他恨不得从一开始就不要跟师父搞这些炼尸术,这个死人偏偏是个这样貌美的公子,“滚出去,我不要你了,以后自生自灭吧。”手指明明很疼,却还是任着伤口流血,心明明很疼,却还是自我麻痹着告诉自己不疼不痒。他手指上的血沾染到小落身上,他义无反顾地抱着小落走了。
“未拂,一切听命于世言大人。”花未拂用平静埋没自己,埋藏深处,最好谁都找不到。
☆、怎配姑苏佳公子
云生寒自己的心事都解决不好,在听说了小落找花未拂闹事之后,过去看了看,花未拂的屋子没人收拾,仍旧是乱七八糟的,本来就心神不安的云生寒又急得不行,“这个混账徒弟。”他转身去了萧世言房间,萧世言一如外人眼中的正人君子一样,坐在床边照看着小落,只是花未拂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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