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的殷勤,不像是往日的献媚,更多的像一个弟弟去照顾受伤的哥哥。他想要的不多,无论是萧世言,还是花焉知,他只是想要个亲人,想要个安身之处罢了。
午膳时,花未拂对花焉知准备的那些山珍海味不为所动,熊蟠,鲤鱼,鹿尾,燕窝,花未拂不屑一顾,起身离席。
而房间中的萧世言默许了小落的亲近,但是怎么都不接受花未拂,每次花未拂过来,他便往里躺去不肯见人。这次还是,萧世言才刚吃完饭,花未拂便过来看他,在床边坐了许久,可他翻身向里,就是不回头。
“药熬好了。”侍女端来了药,刚端给小落,就被花未拂转手接了过去。
“我亲自喂世言大人。”花未拂贴心地吹着汤药,顺便也尝了一口,“世言大人。”他推了推床上的人,“喝药好不好?伤口愈合不了疼的是你自己。嗯?快转过来,我求你了。”
萧世言不为所动,头靠在枕上闭上了眼睛。
“你给我……”花未拂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口中的话也改了,“你到底喝不喝?”床上的萧世言怎么都不理人,埋怨他的薄情。花未拂无策了,直接把碗往地上一摔,“给你惯得,爱喝不喝。”
“你怎么可以摔了世言哥哥的药呢?”小落也埋怨花未拂的冲动,蹲下去打扫着地上的碎片。本来萧世言心情就不好,被花未拂这么一闹,萧世言卧在床上落了泪,看来,在这个地方,就只有小落最关心他了。
花未拂摆着二公子的架子,冷声笑着,“我堂堂二公子,喂你吃药,给足了你面子,别不识好歹。”
萧世言在床上哽咽一下,偷偷抹去眼泪,就装作睡觉,无事发生。
“你跟我出来。”花未拂转身出去,临走向小落说了一句。
小落不知何事,收拾好地上的碎片,他去床边安慰了萧世言一句,“别伤心了。”
萧世言低声啜泣着,摇了摇头。
屋外微风习习,小落这就出去找花未拂了,看见花未拂在院门口等着,踏着地上的碎花,他跟了过去。但下一刻,表情和善的花未拂就变脸了,凶神恶煞地把他掐在墙上。“你……咳咳……”
“呵,你竟然敢动我的人?一个是我的夫君,一个是我的世言大人,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啊。”花未拂看他拼命挣扎,咳嗽不止,看他涨红了脸,青筋暴起,偏是不松手,“如今可好,我亲自去给世言大人喂药,他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你满意了?”
小落上不来气,使劲地拍打着花未拂的手,他心性不服,厉声反问着:“为什么总是要跟我抢人?世言哥哥本来就跟我在一起,结果因为你的初来乍到,我一个无家可归、以色事人的娈童被逼去了南方,被恶人非礼。来到花家,我原以为就此平安了,可没想到,又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世言哥哥口口声声说不爱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手,非要把世言哥哥留在天枢?你会害了他的。”
“以色事人不会长久的,你虽然长着一张漂亮的脸,可你也会衰老的,到那个时候,不用我抢,他们就会离开你的。而且——”花未拂的眼睛有些红,拖了长音,凑近了一些,“我绝对不会放手的,我爱世言大人,你敢跟我抢,信不信我杀了你?”他似乎魔怔了,吓哭了小落。
“放手,放手。”小落拼命抓伤了花未拂的手,趁着花未拂松开手,小落拔腿就跑,没成想往外面跑的时候,一头撞进了息绝的怀里。“啊?生寒哥哥?生寒哥哥救我,一定要救我,他……他想杀我。”多亏息绝的及时出现,小落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瑟瑟发抖地躲在息绝怀里,害怕着花未拂的接近。
“别怕别怕,你是不是误会了?”息绝一边连连安慰,一边又问花未拂:“你对他做了什么啊?他怎么这么怕你?”
花未拂摇头否认,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反而指着息绝怀里的小落,一口咬定:“是他想杀我在先,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他想取代我。”
“不是……不是……”小落急红了脸,拉着息绝的衣裳哭着摇头,神情可怜又无助,“我没有,生寒哥哥,我没有,他在骗人。”
☆、天煞孤星无怨言
“这……”息绝实在不知道该去相信谁,这两个人都在他最信任的范畴之中,“未拂,小落从小父母双亡,后来因为姿色做了娈童,被我和世言碰见,才把他带回了萧家,就连小落这个名字也是我取的。未拂,你双亲俱亡的时候,父母未雨绸缪,把你送去了花家,你还有哥哥弟弟和家人,是个大家公子,哪里懂得小落四处流浪的心境呢?”
花未拂摇头,什么都不管,对息绝的话也是冷淡淡的,让息绝被迫做了选择,“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小落是我的人,我绝不允许你伤害他,就算他有什么过错,你体谅便是,何必非要动手夺人性命?”息绝劝了一句。
花未拂不由分说,一掌打向了小落,可怜的小落害怕得不敢动弹,身前是息绝挡住了,死死地握着花未拂的手腕。可息绝根本不是花未拂的对手啊,当初相识的时候就在挨打,更别说现在了,他下手也是真的狠,一掌打在息绝身上,痛得息绝很难抵抗。
“噌——”息绝扔出了百折扇,折扇分散开来,打算先用扇刃围困住他。也不知道他是吃错了什么药,先让他冷静冷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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