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黑衣,银白色面具覆面,冷寒的光芒在夜色中更是令人不寒而栗,他出手极快,招招都往墨染要害处招呼。
墨染见招拆招,同样不和他玩虚的。
院门敞开着,从远处涌入更多同样身穿黑衣的男人,清一色银白面具,各个屋子都进了人,墨染见状,下了狠手,挥出狠狠一掌,内力震着男人飞出了院子,带倒身后的几人
男人倒在地上,面具不知什么时候脱落下来,他按着胸口,吐出一口血,身体抽搐了两下,而后便歪着头没了生息。
其余人对视一眼,他们一同冲向了墨染。
墨染站在院落中央,微微抬着眼,脸上尽是倨傲之色,他偏头侧身,男人的匕首落了空,下一人不给墨染更多的时间,又攻击了过来。
墨染曲腿,男人胸口中了狠狠一脚,身子斜飞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围着墨染,他们一同攻击上来,脖颈,胸膛,腹部,胳膊,哪里都有即将到来的刀剑与拳头。
墨染身形快速变动,尽量躲避着,他找准一个方向,伸手夺了那人手上的剑,反手狠力一刺,皮肉被利器划开,鲜血不住的往外留着,墨染抽了剑,离他背心仅一寸距离的匕首哐的一声落在地上,男人瞪大眼睛捂着腹部倒了下去。
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在剑身上,墨染横手一扫,剑气凌然,周围的人惨叫着通通倒在地上。
墨染提着剑,神情冷漠的立在院落中央,刚才还满是人的院子,现下只有一人完好的站在那里,剑尖斜着,血珠一下一下滴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下一刻,几个房门被打开,走出同样是黑衣银白面具的男人,他们站在原地,并不动作,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门口站着的不止男人,还有赵楷和同行的几人。
直到主屋的门被暴力踹开,萧以安被身后的男人挟持着,走了出来。
“挺能打啊?”男人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并不好听,像是什么梗在喉咙间,硬发声一般。
“你也不差,”墨染面无表情,“他都落在你手里了。”
男人闻言,笑了两声,“你知道就好,”横在萧以安脖颈的匕首深了深,慢慢出现了一道细红的血线。
萧以安皱着眉,一直挂在脸上的玩世不恭没了,此刻他的脸上只有惊恐,怕那匕首再深一些,自己这次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他动着唇,想要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发着无意义的哼哼声。
他被男人点了哑穴,什么都说不出来。
墨染提着剑,他并不为所动,就算萧以安死在他面前,他也没有丝毫波动,何况这仅仅在脖颈上划那么不轻不重的一下呢。
墨染的事不关己让男人震惊了一下,怎么说自己的主人被挟持在他手里,他该有所触动才是,这么一脸的无所谓,他们难道不是主仆?不过是不是主仆没关系,他的目的也不是萧以安。
他抬起头,越过萧以安,目光直直看向赵楷,而后对墨染说:“放了那边那个男人,我就放了这个人,如何?”
墨染不看也知道,他说的是赵楷。
金陵那边的人果然来了么?这次应该就是太子的人了,摆明了他不肯放弃赵家的人咯?
墨染并不言语,男人倒是有一瞬间的慌乱,明明他是手握筹码的人,但对面的男人镇定的仿佛他才是。
不大的院子,除了他和萧以安,还有赵凯几人,基本都是男人带来的人,而有一战之力的只有墨染一人。
因为不在意,所以可以这般无所谓,墨染突然想到,若是今天被挟持的人是主子,匕首划在主子的脖颈处,他怕是会疯。
他勾唇笑了笑,在这一刻,明晃晃的事实让他又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
他忠的,从来不是什么瑄王,因为这个位子谁都有可能坐上去,赵逸宸,钱逸宸,孙逸宸,谁都有可能是瑄王。他忠的,从来都是萧逸宸一人。
跟他在什么位置无关,他是皇帝也好,王爷也罢,更甚者什么寂寂无名的人,他都会把自己的忠心献出去,仅仅因为他是萧逸宸。
但或许,也不止是忠心,还有旁的什么,但此刻来不及让他多想,男人的匕首再一次往深处划时,萧以安瞳孔骤缩,墨染手中的那把剑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越过他,直直刺向男人的肩膀。
男人避闪不及,肩膀被狠狠贯穿,他的手脱力,匕首掉在地上,萧以安的心提在了嗓子眼,身上的钳制没了,他几乎用了此身最大的力气跑到了墨染身后。
没了筹码,男人很快被制服,其余人见大势已去,跑的跑,有想殊死一搏的,也都被墨染一剑了事。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院子里倒着横七竖八的几人,血腥味飘出了老远。萧以安屏住呼吸,血腥味太浓了,以致于他想吐,但他此刻不敢去吐,只敢跟在墨染身后,寸步不离的,怕突然再来一群什么人,再把他给劫持了。
他们带着的人大都没了,现下能用的只有墨染,阿石和赵管家,硬要算的话,还有赵楷,不管他多大怨气,萧以安都把他打发去打扫院子,收拾房间。
他萧以安都没怨呢,他赵楷凭什么怨。
来救他的人没本事,救不走他,他就得受着。
大半夜过去,院子里被收拾了干净,墨染推开最里面的那间屋子时,门口倒着个男人,面朝下,背心被一刀贯穿,刀仍插在身上,看着可怜又滑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