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见他越说越离谱,皱眉道:“胡说八道。”
“是是是,就算我胡说八道好了吧,”沈溪低眉顺眼的一点都不生气,哄道,“那今晚就委屈一下你老人家跟我这个胡说八道还胡搅蛮缠的小人睡一晚行不行。”
周渡拿沈溪没办法,静默片刻,也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床边,一点一点地褪下外衫。
用行动表示默认。
沈溪就知道最后会是这样,嘴角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当下水也不喝了,把茶壶往桌子上一撩,快步跑回床前,也跟着脱衣上床睡觉。
周渡还没等他上床,就快速躺进被窝,掖好属于自己的那一角被子,彻底打消沈溪的念头:“一人一半,不许越线。”
沈溪听周渡这样一说,准备拉开被子的手一顿,看着慢慢阖上眼准备睡觉的周渡问到:“周渡,你是小孩吗?”
周渡正准备阖上的眼睛被他的问话打断,疑惑道:“怎么?”
“只有小孩子才玩这种不能越线的把戏。”沈溪索性也不掀被角了,直接从床上下去,绕到周渡睡觉的床沿边。
周渡心头弥漫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
沈溪走到他床边后,直接上手抢了他掖好的被角,一个拱身就挤进了他的被窝,肆无忌惮地闯进他的怀抱。
周渡往后挪了挪,微怒地吼了他一声:“沈溪!”
“怎么了。”周渡往后挪,沈溪就追着往他怀里躺,半点不给周渡喘息的机会。
周渡头疼地看着躺在他怀中的人:“你……”
沈溪毫不客气地拉过他的胳膊枕在自己的头下,倚在他胸膛上,伸手捂住耳朵道:“你说你的,反正我听不到。”
周渡觉得他的整个脑袋都要炸掉了,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就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颈,使他不能呼吸的同时还不能动弹。
沈溪等了会,没等到周渡开口,也没等到周渡把他推开,放心地取下捂在耳朵上的手,安心窝在周渡怀里不肯出去了。
周渡指腹按着太阳穴,不知该拿这个厚颜无耻的小孩儿怎么办。
沈溪才不管周渡,扯过被子给自己盖上顺便也给周渡盖上,他伸出双手揽住周渡的腰,一条腿压在周渡的腿上,窝在周渡怀里闭上眼睛:“我累了,我睡了。”
说完,他就真的睡了过去。
周渡看着怀里这个像八爪鱼一样把自己抱得紧紧的人:“……”
周渡看得出来,沈溪是真的累了,不然也不会睡得如此快,刚要伸出去推开他的手,顿了顿。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抱着睡了,随他去吧。
周渡躺下身去,下颌抵在他的发顶上,被沈溪枕着的胳膊也微微弯曲将他牢牢地护在怀里,阖上眼睛,也进入了沉睡。
他没有看到,在他睡过去的那一刻,靠在他怀中的人,微微弯了弯唇角。
翌日,由于孟府的喜宴已经完事,周渡和沈溪早早地就起床了,等着孟睢醒来结了钱就能走人。
许是孟府没有长辈,也或许是昨晚的洞房真的很耗费精力,孟睢直到日上三竿都还未起。
无所事事的沈溪只好拿了些昨日喜宴上没用完的瓜子点心与周渡到院子里听孟府的下人们闲聊。
“你们听说没,柳树村遭狼袭了,咬死了好些人呢。”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好些天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府上正忙着婚宴,我也是昨日听来府上做客的客人们说的。”
“不仅咬死了人,还咬伤了不少人呢,现在还有不少伤者在医馆里躺着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昨日去医馆给少爷抓药看到的呗。”
“就没人管管这群畜牲,这次是柳树村,万一下次又是别的村子怎么办?”
“怎么没有,办事处已经贴了告示在召集猎户剿狼了,听说一匹狼给五两银子呢。”
“那外头猎户岂不是疯了,猎到一头狼顶我们一两年的月钱呢。”
“怎么可能,那些猎户也不傻,想挣这个钱也得有这个命才行,那狼可是只要你打死一个,就要做好被一群狼咬死得准备,别到时候钱没挣到反到把自己一家老小的命给搭进去。”
“说得也是,可没有猎户,那狼怎么办。”
“怎么办,等县里来人呗,办事处的人肯定已经报上去了,到时候实在没办法,县里肯定会来人解决的。”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渡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动了动。
这趟来县里,买了一头骡子花了六两,还买了些其余零零碎碎的东西,他手中的二十八两银子,现在只剩下二十两了。
到了冬日,就不好再进山打猎,明年开春也得留点时间给猎物们繁殖。
他手中的这点钱撑过冬天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明天开春还想再起个房子,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这剿狼一事,他或可一试。
孟睢这一觉可是睡到正午过后才醒,彼时沈暮也摇摇晃晃地醒了过来。
沈溪赶紧给沈暮端了醒酒茶来,他这才好些。
因着这次喜宴办得挺不错的,孟睢大手一挥不仅给了沈溪二十两的喜宴费,还给了沈暮二十两的治脸费。
一出手就是四十两,把沈溪喜得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祝孟公子与夫人,喜结良缘,举案齐眉,相拥至耋耄,恩爱相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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