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藤箱即将清空时,周渡看见藤箱底有个待锁的红木匣子,他取出来,没在藤箱里看到钥匙,便也没放在心上,对着在一旁打扫的沈溪问道:“乖乖,这个放哪儿?”
“啊?”沈溪刚把床底的骨头扫出来,闻言抬头朝周渡看了一眼,瞥见他手中的红木匣子,脸色顿了顿,放下扫帚,取过周渡手中的匣子,走到衣柜旁,打开衣柜,将匣子藏在了众多衣服下来,直到看不见后,才舒了一口气。
周渡见他一改反常的一系列行动,挑了挑眉,想问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问出口。
沈溪藏好东西后,看见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他的周渡,后背微微有些发紧,略显紧张道:“我……”
我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口,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周渡舒了舒眉,轻轻拍了拍他后背,安抚道:“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
沈溪放轻松了点:“你不好奇?”
周渡望着沈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便有数了,这恐怕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既然说出来,不亚于揭一次伤疤,又何苦要说。
陈年往事,让他慢慢沉淀就好。
“不好奇,”周渡对着沈溪忐忑的眼睛,不在乎地说道,“你所有过去的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以后和我在一起开不开心。”
话还没说完,沈溪就扑到他怀里来了:“开心,认识你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
周渡揉着怀中人的脑袋,微微笑道:“开心就好,你开心了,就是我开心了,明白吗?”
沈溪扬头看见周渡唇边的笑容,自己也笑了:“明白了,继续打扫。”
沈溪说完,又恢复了之前的活力,去把他刚刚没有做完的事做完,谁知,眼睛随意一扫,就注意到床边团成一团的东西。
他好奇地走过去:“这是什么?”
周渡听见他的问话,朝他看过去。
就在沈溪即将提起那一团东西的时候,周渡的脸色变了变,脱口而出两个字:“别动。”
然而他话说晚了,沈溪已经把那一团东西给打开了。
却是他成亲那日匆忙换下来就没想起过的被褥,上面还残留着凝固的痕迹,斑驳交错得到处都是。
甚至一打开,还能闻到些隐隐约约还未散的气味。
一瞬间,周渡和沈溪两人的脸都微微红了红。
沈溪急急忙忙地又把这堆凌乱不堪的被褥给裹了回去,咬咬唇,羞红着一张脸冲周渡问道:“你怎么不拿出去洗!”
沈溪恼羞成怒的样子反而使周渡不尴尬了,直言道:“忘了。”
沈溪气恼地瞪了眼周渡:“吃饭你怎么没忘!”
“因为肚子会饿,”周渡老实回答他,走过去把那一堆东西给提出来,坐在床上,捏捏他羞红的脸颊,“做都做了,还害什么羞?”
沈溪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鼓着腮帮子,闷闷不乐道:“你当然不害羞了!”
因为那被褥上的东西全是他的,周渡的东西全留他肚子里,只有他,无处发泄只能全发泄在被子上。
那天的记忆沈溪已经有些模糊混乱了,他只记得很疯狂,疯狂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弄了些什么东西出来,这会记忆再现也就罢了,证据居然还给他留着!
他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吗?!
沈溪的脸愈来愈红,也愈来愈烫,周渡唇边不禁又浮起笑容来:“没事,我不在意的。”
“我在意,”沈溪暗暗咬唇,尴尬道,“我那样是不是很难堪?”
“没有,”周渡特别肯定地否认,“特别可爱,真的。”
尤其是被他欺负得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只能全身蜷缩起,细声慢语地说不要的时候,可爱得还想给他更多。
沈溪咽了咽口水,脸上又滚烫了起来。
更尴尬了。
尴尬得他现在都没有办法面对周渡。
只能把周渡支走,他才不至于尴尬得头顶冒烟,他想了想,支开话道:“我明日要给孟睢做吃食,还少些食材,你去山上帮我打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呗。”
周渡也没有拒绝,指着地上那堆被他拎出来的东西道:“好,等我把这堆东西洗完就去。”
光是想一想那场景沈溪整个人就受不住了,更别说是让周渡直面面对他遗留下来的痕迹,绝对不行!
“不用,”沈溪忙拉起他,往门外推去,“现在就去吧,被褥我自己洗就成,你快上山,好久没打猎了,万一手艺生疏了怎么办?”
“不会,”周渡欣赏着沈溪发窘的面容,“我都拿了二十年的弓了,身体与弓可以说沦为了一体,怎么会忘记。”
沈溪不依不挠地劝说:“那也要勤加练习才行,往后我们这个家可就得靠你养了,你若是手艺生疏了,我们就能喝西北风啦。”
他说得这么认真,周渡也不好再拖下去,去一旁的库房里取出弓箭,答应道:“好,我这就去。”
说罢,他唤了声蹲在新家回廊上懒洋洋晒太阳的豆包:“豆包,走。”
豆包听到周渡的呼唤,立马直起身子,甩去一身的慵懒,活力满满地窜到周渡面前,跟着周渡的脚步,走出院门。
沈溪望着周渡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又提醒道:“只在山外猎猎就好,千万不要进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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