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略微苦笑,还真是个小孩,想一出是一出,完全没有规划性:“不是要去买乌梅吗?”
“现在?”沈溪朝厨房外的天空望去,只见外面艳阳高照,热气蒸腾,望而却步,“明日再去也不迟嘛。”
周渡对他摇摇头,与他好好说道:“我们来时不是看见一艘装载乌梅的大船么,现在不过才过去二十日,去找找没准还能他们,再过一日,或许会错过,宜早不宜迟。”
找到他们做什么,自然是买乌梅了,那么大一艘船全是乌梅,说是大庆乌梅最大的供货商也不为过,只要找到他们,顺利与他们谈下合作,掌握他们手中的乌梅,不比他们在京都一家一家卖乌梅的店跑去问更省事。
沈溪不是个笨人,周渡稍加一提点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忙从周渡的怀里起身,懊悔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周渡看他又要拿手去拍脑门,及时地拉过他的手,制止他道:“别拍,小心更笨。”
沈溪看着周渡直笑:“你聪明就好了,人家说了,家里一个聪明一个笨,家庭才圆满。”
“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周渡对着沈溪直摇头,他记得刚认识沈溪的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时候的他,事事比他率先想到一步,很善于照顾人,除了一张脸带着点稚嫩的脸像个小孩,其余很多时候都不像小孩。
沈溪听罢,笑得更凶了:“还不是你宠的,你这个罪魁祸首!”
对着沈溪的笑颜,周渡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样也好,小孩就该有小孩的模样,其他事完全交给大人去操心就好。”
周渡很少笑,这一笑,笑花了厨房里所有人的眼,若不是那笑声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大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嬉闹多时的沈溪这会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早已不在家里那个只有他们二人的厨房,而是在人多眼杂的国公府厨房,想到他方才的一些行为,脸色倏地一下红透了。
当即也不敢再继续在厨房里待下去了,拉着周渡就匆忙往门外走:“既然宜早不宜迟,我们还是快些行动吧。”
周渡跟着沈溪出了门,门外烈日灼心,气温晒得人不舒服极了。
周渡瞥了眼沈溪还没出门就洇出些许细汗的额头,颦眉想了想,开口道:“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取把伞来。”
沈溪大概也是觉得就这样直接出门不太行,闻言点点头,乖乖地站在房檐下太阳照耀不到地方等他。
周渡离开去取扇了,房檐下一众方才目睹他们恩爱的下人们放开了些,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嬷嬷还与沈溪搭话道:“沈少爷与周少爷感情真好,周少爷对沈少爷也特别宠爱。”
沈溪扬了扬下巴,不可否认。
他家周渡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谁也比不了的。
那嬷嬷被沈溪傲娇的小表情逗乐,不介意加了一把火地道:“不过到底还是沈少爷厉害,把周少爷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人给收住了,周少爷对沈少爷与对其他人都不一样。”
“那是,”她说得沈溪也不禁得意起来,想到他与周渡的初识,又笑了起来,不在意地向他们透露自己的秘籍,“只要锅铲使得好,没有冰山挖不倒。”
第104章 缺钱
周渡取了伞带着沈溪坐马车去了京都码头。
京都码头离着京都不远,离开繁华闹市,一路畅行,一个时辰不到就能抵达。
过闹市的时候,沈溪抬起车帘朝那比上次还拥堵着的姜记酒楼看了一样,脸色笑容一沉,无声地抿了抿唇。
周渡举起伞,用伞尖勾过他手中的车帘:“别看了。”
上次周渡在姜记酒楼一口气赢了一千两银子,虽然他当时没给姜记酒楼什么面子,可这钱的的确确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
消息经在场目睹的百姓口口相传出去,如此一笔巨款,使得姜记酒楼的名声又上了一个台阶。
加上姜记酒楼这些天下来,不留余地地大肆宣扬,不仅全京都,就连京都外的人都有所耳闻,这名声传了出去,一下子,知道姜记酒楼的,不知道姜记酒楼的都想来这姜记酒楼看看,使得姜记酒楼的生意又更上了一层楼。
街道上比起他们来时,显得更加拥堵了些。
沈溪烦躁地揪了揪衣服,嘴里不服气地嘟嘟囔囔道:“好好的酒楼不把心思用在做菜上,一门心思搞这些与做菜无关紧要的噱头,还做什么酒楼,不如早些关门大吉,去大街上卖艺更好。”
这些酸话自沈溪上京都以来整日嘀咕,然而老天爷就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一样,不但没把姜记酒楼给嘀咕倒闭,还把它给嘀咕得越来越红火。
不仅大街小巷的百姓都知道,就连厨房里的那些下人嬷嬷们偶尔都会在厨房里说等他们有空了也去姜记酒楼试试手气,赢了钱,就请大家去姜记酒楼吃酒去。
不但如此,因着投壶是君子六艺中的一项,因着来投壶的人也没收钱,姜记酒楼的名声一打出去,不少人家中都兴起戏耍投壶,助朝廷宣扬六艺,官府还提名褒扬过几句,又给姜记酒楼送上锦花一朵。
车帘遮住外面的繁华景象,周渡听见沈溪的嘟嚷,轻声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我们做好自己就好。”
道理沈溪都懂,他就是有时候挺气不顺的,这会周渡拉下车帘,他眼不见心不烦,慢慢地就平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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