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儿臣要娶未央做鸢王妃,望父王允婚。夜鸢那平淡的表qíng与大王的怒气腾腾比起来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未央,你是莫攸然的妹妹,你与翎儿也曾是心意相许的一对。翎儿才走两个月而已,你竟然与大王子作出此等苟且之事!大妃凌厉的目光扫向我,虽然声音平和,但是言辞犀利。
夜鸢阻挡住大妃步步朝我紧bī的步伐,淡淡的道:大妃,男女之事两厢qíng愿,夜鸢与未央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想必大妃也不会要一个不洁之躯的女子做二弟的女人,即使是妾!
大妃的手紧紧握拳,含着怒意瞪着夜鸢,却对他也无可奈何。终于,紧撰着的拳松开,回首凝望着脸色惨白的大王,沉重的开口道:你与未央的婚事,待翎儿与莫太傅回来再做商议。
难道二弟一日不归,那未央就要一直等下去吗?夜鸢可以等,但是未央不能等。今日之事早已闹的王宫尽人皆知,很快便传入整个天龙城。若一天不嫁,她将一日受到天下人的嘲笑,这关乎于一个女子的名节,还望大妃您慎重考虑。夜鸢表面恭敬,但是语气上却是咄咄bī人不容抗拒。
未央,你可愿意?大妃不死心的将问题转丢给我,神色异常期望。
回禀大妃,未央别无选择,所以愿意。我的回话不仅让大妃大失所望,就连夜鸢都有些奇怪的望着我。片刻,夜鸢勾起一笑,单膝跪下:父王,请您允婚,儿臣半个月后迎娶未央为鸢王妃。其气势不容抗拒。
而大王也就挥了挥手,疲惫的一声叹息:罢了罢了,一个女子而已,待翎儿胜利归来要多少没有。
大妃张了张口,却未再言,只是扶起大王离开了鸢华殿。
一直陪伴在大妃身边没有说话的那名贵气女子在与我差肩而过之时,柔美的目光清扫过我,嗤鼻一笑的讽刺道:二弟说的那个特别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二弟?她是夜翎的姐姐夜绾?
我倏然侧首,她却如风一般由我身边离开,留下那阵阵刺鼻的香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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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炜煌隐she着绿琉璃帘,熠熠闪光刺的人眼花缭乱。烛光潋滟映着凤冠霞帔妩媚明耀,九翚凤冠,恍然如梦。
此次华贵嫔下的聘礼多到使全城轰动,宫人眼红,半月来讨论的皆是这批让人目不暇接的嫁妆。
琉璃玉树两棵,香色地红茱萸二十丈,波斯鸾凤结一对,天竺彩翼风翟一对,西域温甸玉镯一对,夔龙素雪锦貂彩绒袍两件,百碟穿花衫一件,福寿玛瑙珠一金盘,香糙金叶子一盒,俏色红晶石串珠一副,玉玲珑垂环一对,金钱,香糙,凤簪,翡翠,稷米更不在话下,多的将秦天殿堆满,金光淡淡,将原本金碧辉煌的大殿照耀的更加璀璨夺目。
我静坐在秦天殿的妆台前,手中把玩着金盘中的那对金丝鸳鸯,对着镜中凝望着宫女碧云拿着翡翠玉梳为我顺着纤细如缕的发丝。记得上次让我喝下那碗粥的宫娥冰兰早已经无迹可寻,怕是早已被灭口了吧。
一想到这,唇边噙出若有若无的浅笑,听着碧云口中唱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明日,就该是我与夜鸢的大婚之日了,恍然就像繁华一梦。
为何嫁他!寝宫内的一声扉彻之呼使我一僵,握在手心的金丝鸳鸯划落在妆台之上。
碧云被这一声呼吓的手一颤,翡翠玉梳摔落在地成两半,她惊恐的跪在地上:二王子您您怎么回来了
如今正是南国与北国jiāo战之期,烽火早已连绵数月未停,夜翎是先锋统帅,战未结束,他竟然丢下大军孤身回来了么。真的,回来了么。
我没有回首,只是由镜中望着他手捧银盔,脸上有多日来的灰尘未洗尽,láng狈不堪。他踩着沉重的靴子,一步步的朝我走来,眼中有不解,复杂,隐忍与不甘。
二王子,您这样回来,是犯了重罪的。我的话才落音,一声声刺耳的脚步声传来,十多名手持长刀的侍卫闯了进来,领头人是夜鸢。
二王子不顾国家安危,擅自丢下大军潜逃回宫,给本王拿下关入大牢,听候王上的处决。夜鸢的脸上始终挂着那抹妖魅冷笑,红眸异常妖艳。
未央,你告诉我,为何嫁他。夜翎站在原地没有反抗,任侍卫们将他制住。他的声音很低沉,很冷淡,虚幻的飘洒进我的耳中,竟使我的心中产生了丝丝的愧疚。
因为恨他。我的声音在那个他字上异常用力,冷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由我口中吐出的字眼。
夜翎怔了一下,望了眼夜鸢,再望望我:原来如此他狂放的一声笑,夹杂了许多悲哀与苍凉,转身随着众侍卫离去,最后隐入那漫天的黑夜,独留下一室的凄寂。
一切,都结束了。
寝宫内的奴才们皆被夜鸢遣退下去,金光肆意的寝宫独独剩下了我与夜鸢,空气中凝结着异常压抑的气氛。他一言不发的站在中央凝视着我,似乎想要将我看透。
我平静的侧首正视着夜鸢:戏,已经演完了。
夜鸢剑眉一挑,不解的问:戏?
看他那佯装不解的面容确实逗笑了我:大王子,我若连区区迷药都闻不出来,那不是白白与莫攸然相处了七年?你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fèng,让人察觉不到吗?你错了,早在你设计让我以为清白被毁,我就知道你的计划了。
哦?夜鸢颇有兴趣的盯着我,很有兴趣想要听下去。
假意让大王以为你真的不想争夺太子之位,随后又用激将法bī得夜翎不得不领兵出征。而你的目地不在于他是输是赢,而是临阵逃脱。试问这样一个王子,丢下大军连夜回来只为一个女子,这样感qíng用事不负责任的人,何以有资格坐上皇储之位。这样一来,你不费chuī灰之力便将那个想要争夺你皇储之位的人打入万劫不复。我虽未及笄,男女之事至少也是知道一些的,破处之夜全身酸痛。可我的身躯之上不仅没有丝毫的疼痛,就连一个吻痕都没有。敢问大王子,您若要做戏为何不做足一些让未央完全相信呢?说罢,我伸手一挥,将妆台上那对金丝鸳鸯重重的拂在地上。既然大王子这样用心良苦,未央便配合你演完了这场戏,对于我的表演还满意吗?
本王倒真是小看了未央。你恨的他是谁?他邪魅的目光闪过一丝狡黠。
含着笑,一字一字地道:莫攸然。
他了然一笑,朝我信步而来,铺地的长袍拖在金砖之上发出窸窣的声响。直到他站在我的面前,勾起我的下颚:本想这场戏在今夜就此结束,可是怎么办呢,突然对你产生了兴趣。所以,明日大婚本王会照常举行。
心头一颤,照常举行?
对着他那双美眸,平复心头的紊乱,我的笑意未敛:好,照常举行。
【夜鸢】
记得那年他十岁,母妃秘密请来北国最有名的巫师替他预测可否能登基为帝,巫师看着他良久才道:看面相是天命所归,只是
母妃焦急的问:只是什么?
巫师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是缺少一个人助王子登基。
什么人?找不到,鸢儿就无法为帝吗?
是的,这是天的定数,大王子命定的福星是一名为未央的女子,王子只要找到了她便是北国一统天下的君主。
自那一刻起,不仅母亲将未央这两个字牢牢记在心上,就连他都已将这两个字深深刻在心头。
这么多年来母亲一直都命人在寻找着未央,但是却一直无所获,渐渐的,他们也将这句预言淡忘出记忆。
他是自负的,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帝位是会靠一个女人才能得到,女人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chuáng上的泄yù工具而已,除此之外别无用处。就像那三名圣女一般,与他发生关系之后就吵着闹着要他娶她们为王妃,他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若不是为了利用这群女子达到挑衅父王他威信的目的,他绝对不会碰这样的女人一下,就算她们是北国数一数二的美女。
直到那一日,父王病危,本以为可以借父王这场大病来控制朝廷,bī其退位,但是他忘记了一个人夜翎。
他设计冠冕堂皇的回到了北国,联合大妃手下的臣子请求qiáng行觐见父王,这是他们始料未及之事,一场即将成功的计划就因夜翎的归来而失败。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在北华殿见到了一个人,她叫未央。
他与母妃都十分惊讶,没有想到他们苦苦找了多年的未央却在此处出现了。
看着夜翎对她似乎动了qíng,一个计划便涌入心头。他特意在夜翎的面前向父王提议,选未央做北国的圣女,果然不出所料,一向狂妄自傲的夜翎竟紧张的大呼不行,这倒是被他给猜对了。
或许,未央真的会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工具,她足够牵动着夜翎的一喜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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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他吩咐一直潜伏在秦天殿的冰兰在未央的食物中下迷药,秘密送往他的寝宫,当他看到赤luǒ着躺在他chuáng上的未央之时不禁失笑。若是明早她看见自己光着身子与他躺在一张chuáng上那又该是个什么状况,是大哭还是大闹,还是跑去告状?
一想到能令这样的女子大惊失色,他不禁有些期待。
可是,他失策了!
当他脱光衣裳与未央躺在一张chuáng上,感觉到她温热柔软的肌肤之时,他竟有了yù望。
他立刻将整个身子浸在凉水中,好不容易才平息了那股冲动,却在躺在chuáng上半个时辰后再次跑去泡凉水浴。
反反复复折腾了大半夜,终于疲累的倒在寝榻之上,看着未央睡的异常安恬他有种想要弄醒她的yù望,凭什么受折磨的人是他,而她却睡的这样安稳!
很奇怪,他明明可以来个假戏真做,当场要了她,可是他却没有。
或许是不想将事qíng闹大,又或许是根本不屑碰夜翎喜欢的女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终于昏昏yù睡,还没睡个安乐,却被未央她一脚踹下了chuáng。
他夜鸢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他将女人踹下chuáng,没有一个女人敢将他踹下chuáng。瞪着她,很想拧断她的脖子,可是忍住了,未央还有利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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