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登基已有数月,该立妃正位宫闱,执掌凤印。说话之人是莫攸然,听闻他以北国第一功臣的身份封为宰相,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朝堂顿时静默下来,众臣皆在等待王上发话,可夜鸢却迟迟没有回应。
良久,夜鸢的声音悠然而来:南国妃次后,皇后者,母仪天下。北国妃正位,母仪天下。说起来总归是矮了南国国母一截。
此言一出,百官即懂他的意思,连连附和道:王上说的有理,再怎么,咱们北国也不能低他南国一等
朝堂上顿时沸腾而起,我悄悄拉开门一角,由门fèng中偷偷看向外,第一眼对上的便是夜鸢那刚毅的侧脸,他的手中捏着一份奏折,目光冷睇着满朝文武。看着他淡噙笑意的嘴角,目光如矩,仿若运筹帷幄的霸气,王者气派在这庄严的朝堂上显示的淋漓尽致。
奏折在指尖把玩片刻,满意的看着满朝纷纷点头,随即宣旨:传朕旨意,北国废去国母大妃之称,改王后。
王上圣明。
众卿以为,谁最适合为朕的王后。他将奏折放下,拂了拂衣袂,看似询问却又不像询问,口气中有明显的危险气息,仿佛朝堂之下若有人说错一个字,那将会被万劫不复。
朝堂之下面面相觑,竟没人敢答话,一味的垂首。
怎么?需要想这么久?声音渐冷,目光冷冷的扫视满朝,不经意对上了正在偷看的我。我一惊,忙闪入门后,心中竟有些惊慌,也许是因他那冷淡的目光我从未见过,故而感到心慌。
未央,你不该沉溺他的柔qíng之中而忘记了夜鸢的本xing,他是冷血的,是不择手段的,对他没价值的东西他会一脚踢开。未央,你不能沉溺下去,不要忘记你与他之间最初的jiāo集就是利用关系。
我深深吐纳一口气,平复心中的紊乱,背轻轻抵上门扉,又闻莫攸然的声音传来。
臣请立王上原配妻子未央为后。
莫攸然此言一出,众臣纷纷附和,齐声道:臣请立网上原配妻子未央为后。
传令下去,选huáng道吉,册未央为后。他的声音这才敛去冷意。
王上,是否还要册立三夫人
册立三夫人之事,以后莫再提起,朕并无打算。
我缓缓由门上轻滑而下,最后坐在冰凉的地面,原来夜鸢带我来朝堂之意只为表明他的心意。
你说后宫三千,那朕,空设后宫便是。
夜鸢,为何要对我这样好,我宁愿你如壁天裔,后宫雨露均沾,也好过独予我万千宠爱。后宫这样危险的地方,你给我这样多的宠爱,不是将我往风尖làng口吗?
可是我却偏偏想要独占这份爱不该这样,未央你何时也变的如此矛盾?
你心中只有大哥一人,你独活在世上的目的不也是为大哥报仇吗?难道你动摇了吗?
直到一双玄色绣着祥云的龙靴出现在我眼前,我才仰头望着立在我面前的夜鸢,已经退朝了吗?
醒了?他俯视着地上的我,又问:坐地上不冷?
真的要册封我吗?我出奇的问了一句很傻的话,换来的是他渐渐yīn郁的眼神,我知道他误会了,忙起身说:天龙城皆知未央本是南朝壁天裔的皇后,却与南国九王爷私奔至北国,他们能接受这样一个女子成为王后?当初他们接受我为鸢王妃只因我本就是你拜堂成亲的妻子,可现在我是做北国母仪天下的王后。
朕说能,便能。他的口气很是qiáng硬,随后正色说:除非,你不愿。
我怎会不愿,只是担心。
方才你也看见你,满朝无一人反对。
那只是骇于你的威严,难保他们背地里
谁敢说你的不是,朕便杀了他们,反正这个江山是用无数的鲜血换来的。这话说的残忍还有着浓浓的血腥味,却让我感受到他对我的在乎,不惜以血来证明。可是,你对我这样好,我怕总有一会负你,就如夜翎
慕雪,把一切jiāo给朕去处理,你只要安心等着封后那便好。
看着他,我轻轻颔首应允,不再说话。也许有些事早已注定,并不是我所能改变,只要完成了我的目地,我就该走了,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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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宠爱在一身(5)
出东方,huáng道吉。
我身着华彩袆衣,朱色凤袍,长裙曳地,珠玉累累。
青丝疏以凤髻,髻嵌五凤朝珠冠,额贴艳红月季花钿。
龙蟠朱梁,礼乐长鸣,金阶之侧百官俯首相迎,前后二十八名宫女一律淡红宫装引路追随,随着步伐的快慢而抛洒着血红月季,瓣瓣蔓地,与直达金阶的红毯相映,夺目的红。
我于正殿阶前徐徐下拜,红锦长裾逶迤于身后,礼官宣读册后诏书。
凤冠垂下的流苏垂在眼前,轻轻晃动,发髻间朱钗华胜摇曳生光。
诏书宣毕,授凤印。
夜鸢亲自步下龙阶迎我起身,华服璀璨,容颜清雅,目光含柔。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我的心间却是闪过无数的念头,纷繁的萦绕着心头。时而欣喜,时而胆怯,时而慌张,时而甜蜜那一瞬间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何种qíng绪去形容此刻的我。
眼前这个帝王,为了我而空设后宫。
是该得意我已牢牢锁住他的心,还是该悲哀我与他之间始终存在着利用这一道鸿沟?
我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一步一步踏上金阶,与他并肩俯视群臣。
百官匍匐在地,口中高呼: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握着我的手依旧是那样温暖,我不禁用了几分力道回握着他,十指紧扣。
今,我成为了北国史上第一位王后
额,没有计算好字数,所以这章少了点,因为《万千宠爱在一身》这章已经结束,马上要进行下一章《骤雨潇潇透心凉》,牵涉第一次废后。
骤雨潇潇透心凉(1)
我静静的坐在灯火辉煌的雪鸢宫寝殿,望着眼前一盏龙凤戏珠足灯,龙凤尾托着一环形金登盘,盘上燃着三支臂粗红烛。
喜帕,喜帐,喜烛,喜饼,样样被那璀璨的灯火映照的血红一片,出奇的,我的脑海中竟闪过一幕幕猩红的画面。
大哥的血也是这样满目猩红,血染了我的双手与衣裙,更将整个周身都染遍。忽地,一声响彻云霄的雷鸣声轰隆响过,骇的我由榻上弹起,紫衣却被我骇的一惊,忙过来扶着我:王后,您怎么了?
微微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呆呆的看着她,一时竟出了神。
这天还变的真快,方才还是星光璀璨,一时竟变了天,看似一场大雨将至。紫衣扶着我重新坐回榻上,口中轻喃。
胸口忽地一闷,总觉得今夜似乎会发生什么事。
又是一阵闪电,狰狞的光芒映将整个雪鸢宫笼罩而下,咯吱一声极为刺耳的开门声极为yīn森。我与紫衣齐目望去,依旧是那一袭白衣翩然的女子迎风而立,宫外的寒风席卷而来,寝宫内熙熙攘攘的纱帐乱舞。
华莲圣女踩着轻盈的步伐徐徐前行,目光淡然,却像藏着一柄无形的刀刃,直bī于我。
华莲圣女,今是王后册立之,你来做甚?紫衣仿佛也感觉到周遭那怪异的气氛,禁不住开口说。
看看咱们北国最荣耀的女人,未央王后。她穿过重重轻纱,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渐渐清晰。
我渐渐平复心中的紊乱,悠然一笑:华莲圣女严重了,说到最荣耀,本宫是比不上先后涟漪大妃。与夜宣大王同寝同卧,举案齐眉。
她讽刺一笑:雪鸢宫,以帝后之名而命。王上更是为你不惜空设后宫,你比起涟漪大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华莲圣女来这并不单单是为chuī嘘本宫而来的吧。我拂过鬓角一缕被风凌乱的发丝,语音含冷。
她美眸一倾,扫向身旁戒备的紫衣,我便懂她的意思,挥挥手屏退了紫衣,她犹豫再三才退下。当满殿悄然无声之时,华莲又上前几步,看我的目光是嘲讽的。
本宫知道你来此处为何,因为你爱夜鸢,你以为帮他夺到了帝位,他会册封你。我在他面前直呼夜鸢之名,语音冰寒刺骨,而她的脸色丝毫没有因我的话而有所反映,只是眼中嘲讽愈发大。
是,我爱夜鸢。她竟也直呼其名,承认的坦dàng:你呢,你真的爱他?又或是只当他是你复仇的工具?
我与夜鸢的事,轮不到你来cha嘴。猛然打断她的声音,我的语气愈发冷硬。
她却未因我冷凛的声音而住嘴,面容上那纯净透澈的美已不复见,反倒是笑的妖艳妩媚:你是否感到很骄傲?可是你的内心却是那样自卑,你看看你的眼睛,丝毫没有为后的喜悦。我都能看出来,夜鸢又怎会看不出来?这样的你能受多久的宠爱?这后宫能空设多久?
我qiáng压下心头的怒火,声音已冷至极点:你今是来向本宫宣战的吗?
华莲哪敢向宠冠后宫的王后宣战,华莲只是想在你封后之告知您一件事。
本宫并不想听。
九王爷的事您也不想听吗?
我的身子顿时僵硬冰凉,闪神片刻立刻勾起笑:九王爷与本宫何gān?
啧啧,王后还真是无qíng,九王爷为了你而死,你竟说与你毫无gān系?她脸上的笑格外诡异,南国未来的皇后竟与九王爷私奔来北国,后以鸢王妃的身份住入鸢王府,害死九王爷后竟坐上北国王后之位。记得破城那,夜鸢唤你为慕雪,是吗?辕慕雪。与你的亲哥哥私奔,真是不知廉耻
话音方落,我一巴掌就挥了过去,她没有躲,硬生生的接下一巴掌,头被打偏,嘴角渗血。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本宫面前说廉耻?我冷睇着略微láng狈的她,顺手拢了拢凤袍,笑意依旧挂在两靥之下。
既然王后不愿说廉耻,那华莲就和你说说九王爷那座坟吧。她近乎于咬牙切齿的盯着我,目光中的嘲讽之态依旧未散。
坟?
我心里一凉,却不知他想要说什么,便静静的望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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