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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即将由后窗逃出的黑衣人,他目露寒光,飞身上前,钳住她的右肩。
    苏落雪一痛,只觉全身无力,心中也甚是气愤,他们二人同为入府之贼,他就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才罢休?气愤之余,猛然转身揭开他脸上那遮了大半张脸的面巾。
    淡胧月光,铺洒在他的俊颜之上,美得好似妖孽。
    南昭侯荀远的二公子荀洛!
    荀洛的眼中泛起冰寒彻骨的杀气,左手狠狠掐上了她的项颈,右手揭开了她脸上的面巾,不由一愣。
    苏落雪只觉呼吸困难,却笑看荀洛道:没想到,二少竟有如此兴致,夜探自家书房。
    你知道的太多了。荀洛的声音森森入骨,与那张完美无瑕的俊颜毫不相衬。
    项颈间的力道明显增大,她知道,命,已在旦夕间。
    二少夜探自家书房,想必与我找的东西一样,既然我们是同路人,不妨携手合作?
    荀洛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嗤鼻道:合作?
    难道二少想孤军奋战?若今夜出现的不是我,而是南昭侯府的十面埋伏,你当如何?说到此处,只见荀洛眼中有些犹疑,她乘势继续道:有些事,还是不要自己亲力亲为的好,也许我能为你代劳。
    其实在苏后将她赐婚给荀家长子荀夜之后,她就秘密探听了荀家的qíng况,荀远膝下二子一女,荀夜、荀语皆为正妻所出,荀洛为妾室所出,而荀洛自幼xing格孤僻,少与外人打jiāo道。她想,荀洛必定有自己心中的谋划,为了保命,她只能与他合作,毕竟在荀远的书房杀了自己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见他眼中杀意渐敛,她立刻保证道:你放心,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合作了必然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不会出卖你的。
    荀洛盯着她半晌,终是将她松开,好一张利嘴,我且留你一命,今后你便是洛阁之人。
    未免在书房待的时间过长事迹败露,当下她和荀洛便分头离开了书房,荀洛命人将她安排住下后,苏落雪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暂时躲过一劫,这才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荀洛今夜的异举。
    如果说她去荀远的书房是要找他妄想推翻苏后的证据,那么荀洛去书房又为了找什么?难道目地也和她相同?这也不能呀,荀远可是他亲爹,哪有儿子亲自找老子罪证的。不过她能确定自己是暂时没有危险的,荀洛的眼中对她,没有一点儿杀意,也许真的打算与她长期合作下去。
    苏落雪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寻思了许久都没个头绪,最后还是决定不去费神思量,反正现在以荀洛的婢女身份在南昭侯府算是住下了,这样也更便于自己在府中搜集南昭侯的罪证,而且自己身上也没有钱了,索xing在南昭侯府里多筹些钱,以便能安稳逍遥地到达莞城,看看那个胆敢拒婚的华修。
    至于这如何筹钱嘛,自然是在荀洛的身上搜刮了
    一想到这,她的脸上便露出了笑意,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
    平平静静地在洛阁待了近十日,苏落雪也就每日早晚到荀洛的屋里伺候他洗漱更衣,没有与他有多余的jiāo流,经过这几日的观察,苏落雪只觉得这个荀洛行踪诡异,xing格孤僻yīn郁,一张俊美的脸上就像刻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似地,更别说她想要从他身上搜刮去莞城的盘缠了。
    这让起初还做得挺有劲的苏落雪渐渐不qíng愿起来,行为渐渐变得懒懒散散,颇有几分罢工的意思,荀洛看在眼里却也当作没看见。
    苏落雪心中愤怒,只觉自己是入了láng窝,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府内几日多多少少也听闻一些关于荀洛的事,听下人说起荀洛的母亲乃是南昭侯的小妾阮云玉,由于阮云玉极得南昭侯的宠爱,荀洛的地位与大少爷荀夜几可并肩,只是荀洛自幼便xing格孤僻,极少与南昭侯接触,行踪诡秘,若非重大场合,荀洛一般不露面。也正因为如此xing格,南昭侯与荀洛的父子qíng也是淡凉如水,反倒是非常喜欢不受宠的正室所出的荀夜。
    府上的下人们说起荀夜,赞美他的话语滔滔不绝,与她在洛城所听到的并无二样,看来这位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荀夜很得人心呀。
    这就是苏后为她选的夫婿呵。
    苏落雪一边冷笑着一边端着水盆进入荀洛的屋里,屋里烛光璀璨,却不见荀洛的身影。
    她奇怪地将水盆放下,推开窗,遥望黑夜苍穹中的一轮新月,现在已是戌时末,这荀洛怎么不见人影,也没听说府上有何宴会,人呢?
    虽然疑惑,却也还是坐在圆凳上等他归来,心中也暗暗下了决心,今晚绝对要问荀洛要工钱,赶紧离开侯府。在府上十日间,隐约感觉侯府的水很深,并不像她所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要拿到南昭侯确切的谋反证据单凭她一人之力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如若有个万一,她很可能会命送侯府,她不能冒这个险。
    屋内烛光噗嗤噗嗤地燃烧着,红泪滴落烛台,她已是趴在红木圆桌上昏昏yù睡,白皙的容颜在烛火地照耀下显得红润如华。
    更漏声声,洛阁一切是那么宁静。
    门却猛地被人推开,惊醒了苏落雪,茫然地看着荀洛将门关上,他的后背cha着一支触目惊心的箭,她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冲到他身边:二少,您这是
    此时的荀洛脸色泛白,额头上微闪冷汗,却不慌不忙地将屋内那燃了一半的烛火熄灭。
    也许因为荀洛这番冷静,原本有些慌神的苏落雪也平静了下来,站在黑暗的屋子内倾听外边的声音,有细微却繁杂地脚步声响遍整个洛阁。
    帮我拔箭。此时的荀洛已坐在chuáng上,声音内透着几分yīn冷,杀气弥漫。
    她没有有犹疑,立刻走上前,摸到他背上的箭柄,用力将其拔了出来,只听得一声痛苦的闷哼,她的手有些颤抖。
    到底怎么回事?苏落雪满腹疑惑。
    你现在把手上的血擦gān净出去,尽量帮我拖延时间。荀洛也不回话,只是冷静的吩咐着。
    她知道继续追问下去只会误事,直觉今晚的事很棘手,便也不多问,立刻冲怀中拿出帕子将手上沾染到的血擦gān净,再塞回怀中,平复自己的心绪后便开门出去了。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住步伐,回头,在黑暗中看着正在脱去夜行衣的荀洛道:今夜我帮了你,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荀洛的声音突然生冷。
    给我银子。她说的义正词严。
    荀洛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yīn冷已不复见,只道:嗯。
    得到他的应允,她才松了口气,转身步出屋。
    整个洛阁火光四she,许多下人都从睡梦中惊醒,被侍卫们赶出屋内,他们凶神恶煞地在各处下人的屋内搜索,里里外外,不放过一丝角落。翻箱倒柜、磕磕碰碰地声音不绝于耳。
    苏落雪镇定地朝前迈了几步,目光在四周溜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正前方一名身着黑袍的男人身上,他负手而立,冷峻如鹰的目光在四处搜寻着,仿若在猎食。
    片刻,在四处搜寻的侍卫陆陆续续地回来禀报着。
    大少爷,东厢无可疑。
    大少爷,西厢无可疑。
    大少爷,北厢无可疑。
    听着侍卫地禀报,苏落雪不禁愣了愣,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个男人,他们唤他为大少爷,难道他就是南昭侯的长子,她的未婚夫婿,荀夜?
    她的神色有些僵硬,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qíng况下遇见荀夜,手脚冰凉,心里更有些发虚。
    没有?荀夜剑眉一扬,犀利的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荀洛的屋内。
    侍卫看懂了荀夜的意思,立刻就要闯进,苏落雪却是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放肆,你们胆敢打扰二少?
    奉命搜查刺客。侍卫的口气qiáng硬。
    府内素知二少武艺jīng湛,若是有刺客闯入屋内,怎能不晓。苏落雪说话时的目光是盯着荀夜的,还是大少觉得,刺客是二少?
    诸位侍卫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敢有动作。
    正当空气中凝着一抹异常的冰冷时,屋门在此刻打开,身着里衣的荀洛只在身上披了件白袍便走了出来,目光惺忪,一脸疲惫,显然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模样。
    大哥搜刺客竟然搜到洛阁来了。荀洛的声音很低,却透着一股气势。
    刺客跑到洛阁便没了踪迹,他受了伤,定然躲在这某一处。荀夜朗朗地声音响彻寂静的夜晚,听在苏落雪的耳中却是那么森然。
    这个声音,是那夜密谋的两个声音其中之一。
    原来,竟是荀夜么?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送亲那日,有人要来取她xing命,原来背后的主使是荀夜,而他也不可能娶一个苏家女子,放在身边他肯定吃不香也睡不安稳,唯一能解决此事的便是杀了她,以绝后患。
    苏三说的不错,更何况那刺客还受了伤,若是真躲进了我的屋内,能逃的过我的手掌心?若大哥执意要搜,是否在怀疑我就是那个刺客?荀洛上前几步,与苏落雪并肩而站,凌厉的目光那么稳健,丝毫不像一个受伤的人。
    荀夜淡淡地笑了笑,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二弟自然不会是刺客,既然洛阁搜不到,就去别处看看了。
    说罢,便一挥手,众侍卫便立刻撤了回去。
    苏落雪看着荀夜转身离开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气,正yù看看荀洛的表qíng,却发觉荀夜突然转身,凌厉的目光直she向她。她被这目光骇了一下,心绪漏跳几拍,目光心虚地移开,难道他认出了她?
    只听荀夜平稳地声音传来:二弟什么时候养了一个这么有胆识的丫鬟了。
    大哥不会看上她了吧,她可是我的贴身丫鬟,不准打她的主意。荀洛的口气有几分调笑,却明显带着占有yù。
    荀夜却是笑笑,也不接话,带着一大批侍卫离去。
    洛阁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苏落雪侧首看着表qíng平静的荀洛,若不是瞧见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绝对会让她以为荀洛有神力,能瞬间治好肩上的箭伤。
    第三章府中秘(2)
    扶着荀洛回到屋中,苏落雪立刻燃烛掌灯,只见他的脸上一片死寂,背上赫然醒目的鲜血染红了白袍。
    橱子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有金疮药和纱布。他伏靠在桌上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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