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灵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还是公子最厉害,小姐,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药和粥,等你醒了就可以吃。
流苏点点头,紫灵便出去,房间瞬间陷入寂静之中,流苏睁开眼睛看着罗帐,明明很累,却睡不着,这次的事qíng给她的冲击很大。郭翼无缘无故就死了,这当中一定有什么玄机,始终是因为吃了风家酒楼的鲤鱼而死,一条人命,她心里很不舒服。
流苏翻来覆去,一直到南瑾回房。
南瑾一回家和风海棠和风夫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回墨宇轩,本以为流苏会累得睡着,没想到她醒着。
怎么不休息?南瑾转动轮椅过来,流苏摇摇头,我不累,我想问你,郭翼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南瑾半垂眼眸,道:死于意外,不关你们的事。
他不想把这些丑陋的事呈现在流苏面前,该她知道的,他不会瞒着,不该她知道,她也无须伤神,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争斗,郭翼只是不幸成了棋子,这种yīn暗冰冷的事没必要让流苏知道。
她只要开心地生活每一天就好。
意外?
苏苏,你只知道是意外便是,手伸出来,我给你号脉。南瑾温和地道,语气却很坚定,无意让她知道太多,这对她无益,他现在比较关心她的身子,流苏体质不同常人,稍有差池都是一尸两命。
他也累得有些发昏,却始终放心不下,要亲自把脉之后才可确定。
流苏明白他的意思,只得乖巧地伸出手。
没事吧?流苏见南瑾半晌不说话,眼神有些恍惚,一颗心地提起来,以为孩子出什么事了,口气都紧张极了。
南瑾这才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晃晃头,淡淡一笑,没事,只是虚弱而已,等会儿我给你开服药,这两天不要太劳累便可。
南瑾等等!流苏见他转动轮椅,迅速掀开被子下chuáng,一把拽住他的扶手,手迅速地搭在南瑾的额头上,触手是一片滚烫的热,不由得大吃一惊,好烫怪不得他刚刚有些不对劲
南瑾,你发烧了?
没
才刚发出一个单音,人便如被抽去所有力量,一下子软到,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前扑,流苏措手不及没扶住,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轮椅上跌下来。
她脸色大变,慌忙蹲下来,费劲地扶起他的身子,拍拍南瑾的脸,天啊,好烫南瑾来人啊玄北,韩叔,快来啊
南瑾双眸温顺地闭上,陷入昏迷之中,额头一片不正常的高温,气息微弱而滚烫,他的脸颊都非常烫,可是外表根本就看不出来,怪她粗心,在牢里抱着他就觉得他气息有些灼热,一时疏忽了,没想到烧得这么严重。
韩叔流苏着急得又喊了一声,南瑾虽然单薄,身材却修长挺拔,她的力道根本就不能把他抱上chuáng去。
韩叔和玄北很快就过来,风海棠和风夫人等也迅速赶来,都大吃一惊,南瑾我的宝贝儿子,怎么了?
韩叔把他抱到chuáng上,风夫人立刻扑过来,触手都脸色大变,发烧了
紫灵,小翠,快去厨房,煎一碗退烧药来,快点!流苏跑到门口,匆忙吩咐小翠和紫灵。
怎么会烧得这么严重,南瑾啊,你醒醒呀,可别烧傻了!风夫人着急地拍拍他的脸蛋,那力度很大,南瑾本来洁白的脸蛋被她这一拍都红了,感觉她比拍蚊子还用力,流苏心口一缩,慌忙拉着风夫人的手,娘,别着急
风海棠看不过去,拉开风夫人,让流苏坐到chuáng边,探探额头,心口一沉,真的好烫,根本就是不正常的高温。
阿碧很快端来一盆水,还从冰窖打了几块碎冰放进去,流苏拿过毛巾,沾湿,拧gān,迅速地搭在南瑾额头上。
韩叔,南瑾怎么会烧成这样?风海棠忧心忡忡地问,南瑾的虽然不良于行,可他本身是大夫,身体很健康,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生过病,小病小痛都没有,一下子烧到昏倒,连她都吓坏了。
韩叔憨厚的脸也浮上担忧,他根本就不知道南瑾发烧,他用没有那么胆子,没经过他允许去碰触他的身体,而外表却看不出,连声音都没有变调,会有人知道他发烧才奇怪呢。
那天晚上一收到消息,南瑾就带着他立刻进宫,要了一道圣旨,接着他就派人把秦路给挖醒,丢上马车,赶到最近的码头,从赤丹河上赶回来。本来从京城到凤城,日夜兼程也要四天的路程,若是走水路的话就会省去一天的时间。那几天刚好寒流北上,兴许是chuī了冷风,也难怪,他一直就没合眼过,玉雕似地坐在船头,遇上风bào也让船长全帆前进,差点都翻进赤丹河里,幸好是有惊无险地过了,他见他连着三个晚上都没闭眼,本来想劝劝他,后来又作罢,南瑾沉默的时候,不喜有人去烦他。谁也不知道,他发这么厉害的高烧,亏得他还得面不改色地在公堂之中掀起一阵狂cháo而昏倒过去。
流苏听着心疼极了,若不是为了她匆忙赶路,也不至于会染了风寒,姑姑,找个大夫来看看吧,南瑾很久没生病,一病很严重的。
风海棠拍拍流苏的肩膀,安抚地道:苏苏,别担心,南瑾开了一堆药方在药房,他的方子比别人的管用,不会有事的。
韩叔玄北他们在墨宇轩也帮不上忙,海棠让他们出去,留着苏苏和阿碧紫灵在照顾就行,风夫人担心儿子不肯离开,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真到孩子生病,她极为难受,阿碧怎么哄她都不走,风海棠只得让她留下。
紫灵和小翠很快就端来一碗退烧药,流苏让两人扶着南瑾,一口一口地把整碗退烧药都喂下去,之后才让他躺下。
希望能快点有效。流苏心里祈祷着,阿碧怕她太累,劝她去休息,南瑾两天三夜没合眼,流苏也差不多,在牢里睡得很不安稳,她怕公子一醒来,少夫人又要倒下去了。
流苏摇摇头,坚持要等南瑾醒过来,坐在chuáng边动也不动地,偶尔帮南瑾换换毛巾,探探他的体温,感觉高烧没有退下去的迹象,还有越烧越厉害的趋势。脸色也浮起不正常的红晕,吓得流苏六神无主,所幸那阵气势汹汹的高温来得快,退得也快,不然她都想把他泡到冰水里。
天啊,还是这么烫,退烧药一点用处都没有。小翠探探他的额头,这样烧下去,不会真的烧成傻子吧?
风夫人呸呸地骂她,一脚就踢过去,阿碧好笑地拦着她,也忧心忡忡道:夫人,别生气,公子怎么会烧成傻子呢,不过我小时候村里有个男人,二十多岁,身qiáng体壮的,就是因为发烧给烧成傻子的,公子烧得这么厉害,不会真的会烧坏脑子吧?
阿碧,小翠,你们就别吓娘了!流苏轻斥,两丫头耸耸肩膀,被她们吓得脸色发白的风夫人一听流苏的话,立刻跳起来,阿碧小翠机灵地后退,流苏摇摇头,娘,你和阿碧小翠出去用晚膳,这儿有我就行,紫灵,你也出去吧!
不行,苏苏,你有身孕,一定要按时吃饭,先让丫头们照顾南瑾,你中午也没吃,晚上一定要多吃点。
娘,我没什么胃口!南瑾昏迷不醒,她哪有吃饭的心思,娘,你们去吧!
不行,没胃口也要吃,不然南瑾醒来你倒下,他又不省心了,就算为了南瑾,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听娘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风夫人很聪明地用南瑾来压她,紫灵小翠阿碧见状,也纷纷点头赞同。
嗯,夫人总算说句有用的话,为了公子着想,少夫人也要好好吃饭休息。
是啊,小姐,我熬了粥,你还没喝呢,要不我端来房里,你多少用一点,你看看你,眼里都是血丝,比公子好不到哪儿去,还是听话乖乖吃饭吧,公子醒来看见你这样,又要心疼了
好了,紫灵,端来我房里吧!流苏妥协了,风夫人便带着三个侍女出去,流苏回身,给南瑾换了毛巾,还是很烫。
南瑾,怎么还不醒,我好担心呢。流苏抚着他的脸颊,终于知道风夫人为何总是喜欢对他又拍又捏了,好细致的肌肤。不过她现在没心qíng去感受指腹下的触觉,只感觉到一片滚烫的热。
医书上说,人要偶尔要生生病,倘若很久没有生病,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就极有可能会要了命。
流苏细心地帮他擦拭额上的汗水,棉被捂了这么久,终于出汗了,出了汗,高烧估计能救退了。
流苏细细地端详着他的脸,倏然发觉睡着的南瑾别有一番风qíng。五官jīng致秀气,因为发生的原因,脸颊红润,眉间的朱砂娇艳yù滴,很是魅惑。单是这样看,不得不承认,她都几乎错认南瑾是女人。可他睁开眼的时候,却没有人会眼拙得把他当成女人,冰冷,还有不属于女人的qiáng势。
快点好起来了,这样躺着,真不习惯呢。流苏喃呢着,又翻了翻毛巾。
紫灵送饭进来,她勉qiáng用了一点,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喝了半碗粥,又在紫灵的诱哄加威胁中喝了一碗汤,她才放心,收拾碗筷去前庭和风夫人她们一块用膳。
夜色深浓,流苏倚着chuáng头,太累了,微微眯一会,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打了瞌睡,又清醒了。
因为她固执地想要亲自照顾南瑾,不肯休息,紫灵阿碧和小翠她们bī于无奈,只好在外房守着,没有进来打扰他们。流苏一醒来,伸手就去探探他额头上的温度,竟然是惊人的滚烫,吓得她的瞌睡虫全跑了。
南瑾,怎么办,烧还没退,你醒来告诉我该怎么办你再睡啊!流苏急得眼泪都要滴下来,一场普通的高烧持续这么久绝对是不正常的现象,再烧下去,真的会烧坏脑子的。流苏着急地沾湿毛巾,又浮上他的额头,药也喝过了,该做的也做了,为何还是高烧不退。
南瑾流苏低声喊着他,南瑾昏迷着,毫无反应,本来还有些红润的唇变得有些暗黑,脸颊白一阵红一阵,十分骇人,那股高温始终不退。
不行,要想想办法,不能这么烧下去,她因为晚上就会退烧,没想到更严重了,流苏抚着额头,倏然灵光一闪,酒
紫灵,阿碧,小翠,去酒窖那一坛酒过来,越醇厚越好。流苏出门来,阿碧陪着流苏在牢里也没睡安稳,这时候早就在软榻上睡沉了,紫灵也打盹着,剩下小翠守夜,她很快就去酒窖搬过一坛酒过来,流苏接过之后,把铜盆的水倒掉,把酒倒进去,小翠不解,流苏也没多说,让她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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