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坠子都是简简单单的,没什么特别,但和链子一搭配,就显出效果了,非常简约大方,且有一种海洋的深邃之感,流苏简直爱不释手。
南瑾唇角微微上掀
姑娘看中哪条?老爷爷温和地笑问。
他所卖的项链只剩下五条了,一条弯月形的,一条星状的,一条枫叶状的,一条莲花状的,一条两个圆形状的。
每一条都别具特色,流苏很喜欢。
能不能全买下?流苏笑得眉目弯弯,她简直喜欢极了。
老爷爷温和一笑,对不起姑娘,老朽的项链每人只能买一条。
流苏露出失望,南瑾眸光不悦,流苏似是感受到南瑾的微怒,警告似地扯扯他的衣袖,老爷爷不卑不亢地看着他,并不怕他qiáng大的气场。
哼!南瑾冷哼,流苏尴尬地笑笑,老爷爷仍旧那般温和,她笑问:为什么每人只能卖一条呢?
这是祝福的项链,带着它,代表着最纯净的心愿,越是简单纯粹,越是显得有诚意,就像漠北海的海神,守护着漠北海每一寸领域。老爷爷阳光睿智祥和。
流苏心中微动,刚刚看见少女手里的圆圈,她一晃而过的是戒指,原来这项链还有这样的渊源。
南瑾面无表qíng,果然是神棍!
这位公子好似不信?老爷爷微笑道,南瑾心里诧异,心思很细腻的老人,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即便不悦,也极少能看出来,这种细微的qíng绪浮动竟然被他看出了。
我不信!南瑾直言不讳,他本就不信这种虚幻的东西。
老爷爷笑道:世上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全凭个人一念之间。其实信与不信又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买下祝福的虔诚,是一种美好的心愿。
我买这条!流苏拿起那条两圆坠子项链,笑吟吟地说道,转头冲南瑾微笑,南瑾随她,流苏喜欢就好。
老爷爷收了十两银子,南瑾挑眉,凭这条项链,卖一百两也值,收十两银子也太便宜了,流苏爱不释手地玩着两个银质圆圈,笑得很满足,南瑾微微摇摇头,她以前一直不喜欢饰物,兴许是被老爷爷说动了吧。
喜欢就好!
上了船,她想给南瑾戴上的时候,南瑾脸色都黑了,这才明白,流苏是买给他的,南瑾抵死不从,大男人戴这种东西,他还要不要见人?
不戴!南瑾说得义正词严,面对流苏期盼祈求的眼光,坚守原则,这可不是什么万事好商量的问题。
流苏委屈地看着他,仿佛他再说一次不戴她就哭给他看,南瑾根本就不吃那套,阳光下的坠子发出银色的光芒,耀眼得bī人。
南瑾
南瑾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坚定不移的神态。
流苏凤眸一瞪,我特意给你买的,你怎么能辜负我的一番心意?没听老爷爷说么,这是祝福的项链,就像漠北海的海神,你怎么一点也不领qíng?我说要追你,你也让我追,这也算呀,你不接受是不是代表不让我追了?
软的不行来硬的!
南瑾狠狠地瞪她,冷着脸不说话,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玩文字游戏的手段如此高杆呢?
趁着他发怒的空挡,流苏机灵地把项链挂在他脖子上,两个银质的圆形静静地垂在南瑾雪白的衣裳上,发出耀眼的光芒,流苏的脸绽开了美丽的笑容。
南瑾垂头,手一动流苏就抓住了,不许摘下,这是我送的!
这很难看?南瑾冷着脸,他开始后悔,让流苏陪着他出来是一项很愚蠢的决定,这东西他讨厌在身上挂着这种东西。
流苏微笑着,眸光如水,南瑾,这是我第一次送东西给你,很有纪念价值呢。
南瑾闻言心中一动,深邃的眸光看了她很久,最终缓缓地松开手,算是承认了他是这条项链的主人。
流苏笑了,虔诚地祈求,我伟大的海神啊,求求你保佑我的爱人,幸福快乐,一生安康!
第222章
这一日南瑾和流苏几乎游遍了整个华都。
游湖之后,流苏便陪着南瑾去觉罗寺求福,这是女儿国最大的寺庙,香火鼎盛,人流如cháo,庄严壮丽的寺庙耸立在丛林中,添了不可窥探的神秘,引得世人倍加趋之若鹜。
女儿国是个信神明的国家,祭祀院和长老阁便是利用神灵对百姓进行一种思想统治,历年来形成一种固有模式,参拜成了女儿国百姓最寻常的一种祭祀仪式,每天前来觉罗寺的香客络绎不绝。
流苏在宫里就听清风说过觉罗寺的盛况,他们在华都境内都走了一遍了,到了觉罗寺已经是傍晚。
浮云如团,晚霞满天,余晖染红半个天空,橘红的光芒把整座高山覆盖,如she下万丈光芒,潋滟如斯。炎炎夏日,凉风徐徐,傍晚的山间有种说不出的宁静和祥和,仿佛一曲安魂曲,在缓缓地流淌。
香客早就相继离去,一天的热闹褪去,空旷的大殿显得格外的静谧,只有香火缭绕,散发出令人心安的香气,温暖,宁静,即便是骚动不安的心,也会意外的感到平和。
流苏跪在蒲团上虔诚地求福,老爷爷的话还在她耳边回dàng着。
世上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全凭个人一念之间。其实信与不信又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买下祝福的虔诚,是一种美好的心愿。
她并非相信神明真的能保佑所有的人,否则每天这么多人来去,求的心愿五花八门,菩萨又如何顾及得过来,求福只是一种美好的心愿,无关信仰。
清风说起祭祀院和长老阁的时候,流苏还嗤之以鼻,以思想信仰统治的国家有利有弊,在安定的时候,它能使得一个国家越发的安定,风调雨顺,在混乱的时候,它也会使得一个国家越发的混乱,造成两个极端,所幸的是女儿国一直非常安定。
流苏曾经提出要打破这种迷信的统治制度,龙浅月只是浅笑地说,上位者需要是统治,安定,百姓需要是希望和信仰,这是一种双方自愿的统治。打破这种信仰就是打破百姓心目中的希望,她何尝不是想要摆脱祭祀院和长老阁的控制,所以圣主龙碧云才会和圣天修订停战协议,打开国门。但,凡事都要有个过渡,现在就是过渡阶段。
百姓要是希望,而不是现实,流苏其实并不完全同意这句话,但,目前为止,的确只能慢慢地接受这种制度,渡过这个阶段。
倘若没有魄力稳住局势,谁也不敢把赤luǒluǒ的现实摆在百姓面前。
但是,她相信,以后的女儿国一定能摆脱这种局面,进入全新的时代。
所以她,正慢慢地尝试着,融入到这种环境中,不管于公于私,她都希望女儿国能摆脱祭祀院和长老阁,独立皇权,这样以后小白就不会那么累。
流苏双手贴着地面,虔诚了拜了三拜,南瑾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国对流苏多多少少是有些影响的,这阵子感受非常明显。流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更自主,更坚qiáng,更有勇气了,这段日子她一直跟着龙浅月,受她影响较多。她的姨娘是女儿国一代女王,且是个优秀的女王,几十年的政治生涯虽然没能摆脱两院控制,却能维持平衡的局面,甚至是压住龙雪梨的气焰,瓦解她的yīn谋,一直撑到流苏和小白出现。
南瑾对龙浅月虽不说是敬佩有加,但在南瑾心里能称得上人物的,有她龙浅月一位。
流苏会是另一位龙浅月么?
他故意让流苏站在风口làng尖就是想看看,流苏能做到什么程度,可他不确定,在一个高度站久了,她还能下来么?
还能放下么?
权势这东西谁都想拥有,无关男女。
那种把天下踩在脚底的优越感,那种呼风唤雨的自豪感,能给人无比的享受,胜过世间万千景色。
他非常明白那种滋味,极少有人真的能做到风轻云淡,袖手天下。
不问我求了什么呢?流苏站起来,浅笑着,风轻云淡地问。南瑾负手站在一旁,灵秀的双眸如浸着一层水,并不冷,却有些清。
南瑾微笑,心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流苏眉梢一挑,淡淡一笑,两人随着走出大殿,身后的金佛宛如微笑着目送这对璧人离开,空旷中的长影越来越远,留下两道悠远的剪影。
南瑾!出了大殿,流苏突然喊住南瑾,yù言又止,我
你想说什么?南瑾眉梢微挑,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既清寂,又孤傲,一对夫妻从他们身边微笑走过。
流苏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垂眸犹豫了好久,南瑾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她下文,相处这么多年,他看得出,流苏有话想和他说,而且很重要。
女儿国的政局平息之后,我们便离开这儿吧?回风家堡,回去你熟悉的地方去!流苏平静地说道,眸光有着坚决,这是她早就决定好的事qíng,在雪山的时候就有这种念头,而最近更是坚定。
我们?南瑾冷然的眉梢微微掠过一抹笑意,看着流苏的眼光极认真,苏苏,你放得下?
流苏心中一紧,拧着眉心,你指的是什么?
这边所有的一切,你身为龙家人的责任,龙浅月对你的期许,苏苏,有的时候说放下很容易,但真要那么做却要很多勇气。有的东西你一旦接在手里,想要丢掉便难如登天,譬如说女儿国的太子之位。你会随着局势的发展而身不由己,卷进去一个漩涡很容易,想要出来有时候便是奢望。南瑾一字一句地说道,切身之谈,更是语重心长。
不可否认,流苏能这样说,他心里有一瞬间是高兴的,但这个心愿是否是真心实意就值得探究,他了解流苏是怎样的人,若是放弃这一切,将来女儿国因为她们而分崩离析,流苏永远会背负愧疚,他可不想让流苏下半生都过得不舒心。
我能放下!流苏认真地说,权势对我而言只是过眼云烟,姨娘对我的期许是很重要,我肩负的责任也很重,这些我都知道,从回宫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南瑾,我在努力寻求圆满的解决方法。虽然这样做对不起姨娘,可倘若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放弃所有,那我不希望是你。而且,若我是太子,将来是女王,又将你置于何地?圣天毕竟才是你的根,有你熟悉的亲人好友,有你的事业王国,比起女儿国,你一定会过得更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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