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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出院门前,又匆匆扭头,不敢看孟珏的眼睛,只大嚷着说:孟珏,你也要留下吃饭。嗯,你以后只要在长安,都要到我这里来吃饭。记住了!说完,立即跳出了院子。
    许平君笑着打趣:孟大哥,听到没有?现在可就要听管了。
    孟珏微微而笑,你的胳膊好了吗?
    许平君立即使了个眼色,你给的药很神奇,连云歌都活蹦乱跳了,我的伤更是早好了。你们进去坐吧!我去给你们煮些茶。
    孟珏会意,再不提受伤的事qíng,刘病已也只和孟珏闲聊。
    许平君放下心来,转身出去汲水煮茶。
    刘病已等许平君出了屋子,敛去了笑容,她们究竟怎么受伤的?和我说因为不小心被山中的野shòu咬伤了。
    孟珏说:广陵王放桀犬吃她们,被昌邑王刘贺所救。大公子就是刘贺的事qíng,平君应该已经和你提过。
    刘病已的目光一沉,孟珏淡淡说:平君骗你的苦心,你应该能体谅。当然,她不该低估你的智慧和xing格。
    刘病已只沉默地坐着。
    许平君捧了茶进来,刘病已和孟珏都笑容正常地看向她,她笑着放下茶,对孟珏说:晚上用我家的厨房做饭,我是不敢吃云歌厨房里做出来的饭菜了。这段时间,她日日在里面东煮西煮。若不是看你俩挺好,我都以为云歌在熬炼毒药去毒杀霍家小姐了。
    孟珏淡淡一笑,对许平君的半玩笑半试探没有任何反应,只问道:谁生病了吗?我看云歌的样子不像做菜,更像在尝试用药入膳。
    许平君看看刘病已,茫然地摇摇头,没有人生病呀!你们慢慢聊,我先去把灶火生起来,你们等云歌回来了,一块过来。
    刘病已看云歌书架角落里,放着一副围棋,起身拿过来,有兴趣吗?
    孟珏笑接过棋盘,反正没有事做。
    猜子后,刘病已执白先行,他边落子,边说:你好像对我很了解?
    孟珏立即跟了子,比你想象的要了解。
    朋友的了解?敌人的了解?
    本来是敌人,不过看到你这落魄样后,变成了两三分朋友,七八分敌人,以后不知道。
    两个人的落子速度都是极快,说话的功夫,刘病已所持白棋已经占了三角,布局严谨,一目一目地争取着地盘,棋力相互呼应成合围之势。
    孟珏的黑棋虽然只占了一角,整个棋势却如飞龙,龙头直捣敌人内腹,成一往直前、绝无回旋余地的孤绝之势。
    刘病已的落子速度渐慢,孟珏却仍是刘病已落一子,他立即下一子。
    孟珏,你的棋和你的人风格甚不相同,或者该说你平日行事的样子只是一层你想让他人看到的假相。
    彼此,彼此。你的满不在乎、任qíng豪侠下不也是另一个人?孟珏淡淡一笑,轻松地又落了一子。
    刘病已轻敲着棋子,思量着下一步,我一直觉得不是我聪明到一眼看透你,而是你根本不屑对我花费劲力隐瞒。你一直对我有敌意,并非因为云歌,究竟是为什么?
    孟珏看刘病已还在思量如何落子,索xing端起茶杯慢品,刘病已,你只需记住,你的经历没什么可怜的,比你可怜的大有人在。你再苦时,暗中都有人拼死维护你,有些人却什么都没有。
    刘病已手中的棋子掉到了地上,他抬头盯着孟珏,你这话什么意思?
    孟珏淡淡一笑,也许有一日会告诉你,当我们成为敌人,或者朋友时。
    刘病已思索地看着孟珏,捡起棋子,下到棋盘上。
    孟珏一手仍端着茶杯,一手轻松自在地落了黑子。
    云歌进门后,站到他们身旁看了一会。
    明知道只是一场游戏,却越看越心惊,忽地伸手搅乱了棋盘,别下了,现在势均力敌刚刚好,再下下去,就要生死相斗,赢了的也不见得开心,别影响胃口。说完,出屋向厨房行去,许姐姐肯定不肯用我的厨房,我们去大哥家,你们两个先去,我还要拿些东西。
    刘病已懒洋洋地站起,伸了个懒腰,下次有机会再一较胜负。
    孟珏笑着:机会很多。
    刘病已看云歌钻在厨房里东摸西找,轻声对孟珏说:不管你曾经历过什么,你一直有资格争取你想要的一切,即使不满,至少可以豁出去和老天对着gān一场。我却什么都不可以做,想争不能争,想退无处可退,甚至连放弃的权利都没有,因为我的生命并不完全属于我自己,我只能静等着老天的安排。他看向孟珏,孟珏,云歌是你真心实意想要的吗?云歌也许有些天真任xing,还有些不解世事多艰、人心复杂,但懂得生活艰辛、步步算计的人太多了,我宁愿看她整天不愁世事地笑着。
    孟珏的目光凝落在云歌身上,沉默地站着。
    云歌抬头间看到他们,嫣然而笑。笑容gān净明丽,再配上眉眼间的悠然自在,宛如空谷芝兰、远山闲云。
    刘病已郑重地说:万望你勿使宝珠蒙尘。
    云歌提着篮子出了厨房,你们两个怎么还站在这里呢?
    孟珏温暖一笑,快走了几步,从云歌手中接过篮子,等你一块走。
    云歌的脸微微一红,安静地走在孟珏身侧。
    刘病已加快了步伐,渐渐超过他们,我先回去看看平君要不要帮忙。
    第15章堪怜惜
    公主原本想借甘泉宫之行和皇上更亲近一些。等皇上心qíng好时,再借机聊一些事qíng,没想到话还未说,就不知何缘故得罪了皇上,自小和她亲近的皇上开始疏远她。
    甘泉山上,皇上对她冷冷淡淡,却对广陵王安抚有加。
    广陵王回封地时,皇上亲自送到甘泉宫外,不但赏赐了很多东西,还特意加封了广陵王的几个儿子。
    可对她呢?
    常有的赏赐没有了,随意出入禁宫的权利也没有了。她哭也哭过,闹也闹过,却都没有用。
    回长安后,她费心搜集了很多奇巧东西,想挽回和皇上的关系,皇上却只礼节xing地淡淡扫一眼,就命人放到一旁。
    很快,她和皇上关系恶劣的消息就在长安城内传开,公主府前的热闹渐渐消失。
    往年,离生辰还有一个月时,就有各郡各府的人来送礼。送礼的人常常在门前排成长队,今年却人数锐减,门可罗雀。
    公主正坐在屋内伤心。
    丁外人喜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公主,燕王送来重礼给公主贺寿,两柄紫玉如意,一对鸳鸯蝴蝶珮,一对水晶枕
    因为知道父皇在世时,燕王曾觊觎过太子之位,所以一直对燕王存有戒心。燕王虽年年送礼,公主却年年回绝。可没有料到门庭冷落时,燕王仍然派人来恭贺寿辰。
    公主虽绝不打算和燕王结jiāo,但也不能再狠心拒绝燕王的礼物,毕竟锦上添花的人多,雪里送炭的却实在少,收下吧!好好款待送礼来的人。
    丁外人笑着进言:难得还有如此不势利的人,公主不如回一封信给燕王。
    公主想了想,也好,是该多谢王兄厚意,口头传达总是少了几分诚意。
    丁外人忙准备了笔墨,伺候公主写信,公主,今年的生辰宴打算怎么办?
    公主恹恹地说:你也看到现在的qíng形了,往年皇上都会惦记着此事,可今年却不闻不问,本宫没心qíng办什么生辰宴。
    丁外人说:虽然那些势利小人不来奉承了,可上官大人、桑大人都已经送了礼,总不能不回谢一番。经此一事,留下的都是真心待公主的人,看着是祸事,其实也是好事。再说了,公主和皇上毕竟是亲姐弟,皇上年幼失母,多有公主照顾,感qíng非同一般。等皇上气消了,总有回旋余地,公主现在不必太计较,上官大人私下和我提过,会帮公主在皇上面前说话,霍夫人也说会帮公主打听皇上近来喜好。
    公主的眉头舒展了几分,还是你想得周到。本宫若连生辰宴都不办了,只能让那帮势利小人看笑话。这事jiāo给你负责,除了上官大人、桑大人,你再给霍光下个帖子,霍光不会不来,有他们三人,本宫的宴席绝不会冷清,看谁敢在背后胡言乱语?
    丁外人连连称是,面上一派谨慎,心内却是得意万分。
    皇上脾xing古怪,喜怒难测,刚才给公主说的话,是照搬霍禹安慰他的话,他根本不信,公主却一厢qíng愿地相信了。
    就刚才这几句话,他已经又进账千贯,霍禹的,上官安的,燕王的。
    应不应该凭此消息,去讹诈孟珏一番?
    霍禹向他打听公主宴会,只是一件小事,可孟珏是个一心结jiāo权贵的傻商人,只要和权贵有关的消息,和他开多少钱,都傻乎乎地给,不拿白不拿。
    ※※※
    为了过乞巧节,云歌和许平君一大早就在做巧果。许平君还和族中的堂姐妹约好晚上一起去乞巧。
    刘病已早上听到她和云歌商量时,并没有反对。可下午和孟珏打发来的一个人低语了几句后,就不许她们两个去了,说要和她们一起过乞巧节。
    云歌和许平君摆好敬神的瓜果,各种小菜放了满满一桌子。许平君笑拿了一个荷包递给云歌,这是我抽空时随手给你做的。
    荷包上绣着朵朵白云,绣工细密jīng致,显然费了不少功夫,云歌心中感动,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给姐姐做东西。
    许平君哈哈笑着:这些菜不是你做的吗?我吃了,就是收了你的礼。你若想送我针线活,今天晚上还要好好向织女乞一下巧。
    云歌笑嘟着嘴,大哥,你听到没有?姐姐嘲讽我针线差呢!
    刘病已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留意着外面动静,听到云歌叫他,只是一笑。
    因为农乃立国之本,所以历代皇帝都很重视乞巧节,皇后会着盛装向织女乞巧,以示男耕女织的重要。
    由上而下,民间家家户户的女子也都很热闹地过乞巧节。女伴相约凭借针线斗巧,也可以同到瓜藤架下乞巧,看蜘蛛在谁的果上结网,就表明谁得到了织女的青睐。
    还因为织女和牛郎的凄美传说,乞巧节又被称为七夕。这一天,瓜田李下,男女私会、暗定终身的不少,qíng人忙着偷偷见面,爱闹的女伴们既要乞巧,还要设法去逮缺席的姐妹,热闹不下上元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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