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悯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四殿下年幼难当大任,安王殿下久卧病榻,禹王成熟稳重处理朝政的能力朝臣们也是有目共睹。”
他顿了顿:“臣以为禹王殿下可担储君之位。”
梁帝半晌没说话,忽而笑了起来:“朕以为你会选择景行。”
“储君是大事,臣不敢马虎。”
“景瑜啊。”梁帝双肘抻在地板上他微微向后仰,抬头望着天花板,“他坐不了这个位子……”
乌山到京都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奔驰,它的车身后扬起阵阵尘灰。
车夫时不时偷偷往车身后看几眼。
“还跟着呢?”谢闲的声音从帘后传出。
“大帅,还跟着。”车夫道。
“距离多远?”
“约莫一百五十丈。”
“控制好速度,别让他们跟丢了。”谢闲坐在车内闭目养神。
“是,大帅。”
车夫挥着缰绳控制着马匹奔跑的速度。
“吁——”
马车后面不远处几个人驾着马停了下来。
为首的就是昨日在顾行简房中被砸脑袋的男人,他叫孙李。
“头儿,他们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一名尖嘴猴腮的男人说道。
孙李紧紧盯着远去的马车,咬牙切齿:“不会,老子打探过了,那辆车上就谢闲和一个车夫,谢闲是又聋又瞎,车夫是个普通人,怎么会发现我们。”
他甩着缰绳驱马而奔:“赶紧的,跟上!这次要是再办砸了我们脑袋全得搬家!”
“是!”
“驾!”
半柱香过后,马车驶进了京都,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巷口停了一会儿。
孙李他们跟在其后,躲在可以看到马车的角落里不敢靠太近。
“头儿,谢闲下来了。”
“闭嘴!老子没瞎!”
孙李看着谢闲从车上下来,拿着手杖进了小巷,而后马车便离开了。
“跟上。”他向后招手,下马向谢闲走那条小巷蹑手蹑脚的跑去。
他们跟进了小巷后,看见谢闲慢悠悠地走在前面,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便放轻脚步跟在谢闲身后。
谢闲走在前面脚步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而后又慢慢走起来。
他拐了一个又一个弯,穿过一条又一条的空巷。
前面有个弯谢闲敲打着地板,拐了过去。
孙李他们也跟着拐了过去。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叫小六,他拉了拉孙李的衣袖,神色古怪地开口:“头儿,我怎么瞧这里这么眼熟啊,我们是不是走过这条巷子?”
听到弟兄的话,孙李一愣越看越觉得这巷子眼熟。
“头儿,我们不是被那个瞎子给溜了吧?!”小六惊呼出声。
孙李抬手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瞎说什么!那是个聋瞎子!我们几个正常人还会被个残废溜了?!”
小六捂着脑袋,摆头前后看:“头儿,瞎子没了!”
孙李猛地回头,果然看不见谢闲的人影了,他低骂一句,带着弟兄们赶紧向前面的巷口跑去。
他们还没跑出巷口,就惊恐地向后退,他们转身向回跑,还没跑几步便又停了下来。
巷口两头皆被两名影卫堵住了去路。
“糟了!中计了!”孙李现在恨谢闲恨得牙痒痒。
“头儿,怎么办啊!”小六颤巍巍地开口。
孙李抬头看了一眼墙头,和小六对视了一眼,他们脚踏上墙面,踩着轻功飞身翻到墙头上。
结果还没站稳就被人打了下去。
“哎呦!”
“跑啊。”谢闲从一个巷口出来,两名影卫给他让了路,他站在影卫前面,双手撑在手杖上,站如劲松。
“你早就发现我们了?”孙李站起身怨恨的看向谢闲,“你不是聋瞎了吗?残废了吗?”
谢闲摊开手:“如你所见,谢某是个残废,不过挺赶巧,今儿这破耳朵给面子,听得见一些。”
谢闲抬手,一挥。
他们身后那两名影卫在他们的腿弯处一脚踹了下去,他们全部忍痛跪倒在地,对他们进行了搜身,从孙李身上搜出一个小铁徽,上面刻了一座恢宏的小楼。
而谢闲身后的影卫接过铁徽把孙李架到谢闲面前。
“大帅,是千机楼的人。”影卫把铁徽放在谢闲手心里。
谢闲接过后拇指在铁徽的小楼上摩挲,他用手杖探到孙李的下巴上,抬起孙李的下巴,嗤笑:“千机楼,哼,闻焕是没人了吗?派出这么个货色来跟踪谢某。”
“你这个残废看不起谁!!”
“啪!”
孙李的脸被打偏过去,右脸肿了高高的一块,嘴角开始流血,可见影卫用力之大。
谢闲摆手:“暗二,不要这么暴力,我们玄策军打人不打脸,你把他打成个猪头让他怎么见人?最后不还是说我们玄策军心狠手辣吗?”
暗二低头:“遵命!”
谢闲把玩着铁徽,满脸嘲讽之色:“铁徽,千机楼最低级,你的雇主也太看不起谢某了,真当谢某残废了就成软柿子,好捏了?”
“你读过书?会识字写字吗?”
“啊?”谢闲话锋转的太快,打了孙李一个搓手不及,“你想干嘛?”
“看来是会了,那正好。”谢闲笑道,“谢某很不喜欢有人说谢某是个残废,是个聋瞎,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太喜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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