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我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孩子!”
奇怪的是,从头到尾伍蚕都在责骂伍生叶,毫不理睬“通/奸”的另外一个人,蚕娘。
“事已至此,孩儿也不必隐瞒了。”伍生叶失望透顶,决绝地看着伍蚕说:“那日,嫂子用兄长的名义约孩儿出来。”
“孩儿到了花园,发现来的却是嫂子。”
“嫂子二话不说就要扑上来,孩儿只能慌忙躲闪。”
伍蚕心有疑虑,转头问蚕娘:“你为何要约叶儿出来?”
蚕娘不说话,只是匍匐在地上。
“孩儿为了兄长的颜面才将此事隐瞒下来,没想到却被小人瞧去,想要离间孩儿与父亲间的关系。”
伍生叶怒指一旁跪着的下人,愤怒道:“你当日不是在场吗,既然如此,那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他又抱拳转过来看着伍蚕,说:“父亲在上,且听他说!”
那下人没想到火居然烧到了自己身上,连忙膝行上前求饶说:“老爷!老爷!小的冤枉!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完,他还悄悄看了依旧跪趴着的蚕娘。
“说!!”伍蚕气得不轻。
他生平最恨下人在背后嚼舌根,闹得府宅不安,家人不宁。
“小小小小的说。”下人哆嗦道。
“小的看见……”他吞了口唾沫,“小的看见少夫人想要对二公子不轨。”
“不轨”已经是很轻的说法了,聪明的人都知道,下人想说是蚕娘不顾廉耻,想要勾引二公子。
她本是如花的年纪,却嫁了个木头,府里还有如珠玉的二公子,想也知道她更喜欢谁。可她已经嫁给伍生丝,就算再耐不住寂寞,也不该去勾/引自己夫君的弟弟。
伍生叶义愤填膺,说:“父亲明鉴!孩儿隐瞒全是为了保全嫂子的声誉,只是这下人实在可恨!”
告密的下人抖得更厉害了,一个劲儿得求伍蚕饶命。
“蚕娘,二公子所言可是真的?”
她直起身,冷漠地看了伍生叶一眼,说:“儿媳只是与二公子起了些冲突。”
言外之意,她承认了私会,但并不认勾/引的罪责。
不过有夫之妇私会夫弟已经是很严重的行为了,伍蚕直接气得病倒,关了蚕娘的禁闭。至于多嘴的下人,伍蚕生性纯良,不喜杀生,于是叫了伍生叶来商量处理的方法。
“父亲大爱,孩儿自愧不如。”伍生叶尊敬道。
“可此事关乎我伍家颜面,若是将此人放走,恐招来祸患。”
大夫人在床榻前一勺一勺给伍蚕喂着汤药,闻言扭头看了伍生叶一眼。
“娘。”伍生叶拱手。
大夫人冷淡地点点头,继续给伍蚕喂药。
“咳咳咳。”伍蚕轻轻推开送到嘴边的药勺,“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理?”
“杀,以绝后患。”
书生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到处乱蹦,眉飞色舞的,都能跟茶楼的说书先生媲美了。
沐青天好奇道:“那下人真的死了?”
“可不是!”书生皱眉,“二公子将他押送至官府,由县令下令杖毙。”
“既然下人死了,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朱敬守手点桌子,冷声道。
“对啊!”沐青天怀疑道。
既然伍家觉得这件事是家丑,不宜外扬,为了隐瞒还杀了下人,那书生为什么会知道?若是早知道事情会传开,倒不如省下下人的一条命。
“那下人本来就是个大嘴巴,或许是心存怨恨,到死他都没说,他早就把这件事告诉府里的其他下人了。”
“原来如此。”沐青天明白了。
“可这与杀人案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不能说,在地窖里发现的那具身份不明的尸体就是这个被杖毙的下人吧?
“老爷别急。”书生伸手一抓,摸了个空。
原来他说得太久,盘子里的花生早就被吃完了,酒也只剩个底儿。
沐青天快速扭头看向朱敬守,还努了努下巴。
“小二,再来一碟牛肉和一壶淡酒。”朱敬守无奈开口。
“好嘞!您稍等!”
除了沐青天,也没人能使唤庆王殿下使唤得这么得心应手了。
书生听到还有牛肉吃,更是笑开了眼,擦擦嘴角要掉不掉的口水对朱敬守说:“老爷,您看着其貌不扬,没想到也是个善人!”
那些已经被朱敬守抄家、发配到蛮荒之地的大臣听到这话不得掰了自己的下巴?善人?庆王?天塌下来庆王都不可能发善心!
酱牛肉上来,书生接着往下说。
“伍老爷碍着蚕娘是伍生丝的正妻,也没太责罚。不过从那之后,原本安静的大公子院子突然热闹起来。”
“下人和侍女说每天都能听见大公子的怒吼声,还有蚕娘的哭泣声,时不时还有打砸的声音。”
沐青天对伍生丝的印象一下低到了极点。一个人就算再不得志也不该拿别人当出气筒,尤其是自己身边的人,蚕娘还是她的妻子。
“可怜,可怜啊。”书生倒是没什么感觉,“本来就痴傻,处处被弟弟比过一头,结果夫人也跟着跑了,这大公子,真是哪儿哪儿都不顺。”
古人本就重男轻女,不然也不会有一夫多妻的情况出现,还延续几千年。沐青天不怪书生冷血,他只觉得蚕娘可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