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闻言收起笑容,板着脸厉声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们的船只吃水如此深!”
三个家丁吓了一跳,刚还在闲聊,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陈峰指着他们的船说:“官府明文规定,船只吃水不得超过划线。”
“你们好大的胆子!”
家丁慌了,全都跪下求饶,说他们绝对不是有意违反规矩的。
“大人!”最开始说话的家丁抬起头,“实话跟您说了吧,我们今天耽搁也跟这事有关。”
原来,在他们返航航行道一半的时候,一条金色的鲤鱼突然从湖面窜出来,正正落在他们的船上。那鲤鱼生得极大,都有人的手臂那么长!
一直没说话的家丁脸色骤变,狠狠怼了多话的家丁。
他们没想到还能碰上这么好的事,简直是撞了大运。其中一个人建议在原地等等,看能不能再抓几条,昧了吃顿好的。
其他两人被说服,于是把船停在河中央,用船桨不停击打水面,吸引鲤鱼过来。
本就存了私藏的心思,他们怎么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告诉陈峰真相。只不过现在实在瞒不下去了,才说出来。
陈峰蹙眉,显然是不信家丁的话。
一条鲤鱼能有多重,还是金色的鱼?怕不是他们为了逃避官府的惩罚编的故事!
为了确认事情真假,陈峰坚持要上船去查看。
船舱里的确装满了桑叶,还有一条奇大无比的鲤鱼躺在桑叶上。陈峰见没有异状,正打算退出来,突然发现了甲班缝隙上的一点血迹。
他又进入船舱去查看鲤鱼,发现鱼身上没有伤口。伍家的船不是渔船,肯定不会出现血迹。既然不是鱼的,也不是家丁的,那么……
陈峰掀开船舱的甲班,一股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人腿!!
“你是说,人腿藏在甲板下面?”沐青天问。
“是。”陈峰肯定道,“草民正是通过血迹判断出甲板下有东西,才发现了那条人腿。”
“之后船只靠岸,下官也派人去查看,从船头到甲板都发现了不明显的血迹。”安白补充道,“一些已经被河水冲刷掉,看不清楚。”
沐青天陷入了思考。
甲板下发现人腿,说明这绝对不是巧合。凶手有意要藏匿人腿,所以才会撬开甲板,藏在这个平常人都不会去查看的地方。
可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割下尸体的腿呢?
“大人,这是当日的记录册。”安白把陈峰写的册子呈上去,还没送到沐青天面前就被朱敬守截下。
“陈峰。”沐青天先没有看名册,“伍家家丁有没有对你说,他们是为何来买桑叶。”
“这倒没有,他们只说要去买桑叶。”陈峰抱歉道。
“好。”沐青天没有意外,等朱敬守翻完册子之后拿过来翻开看了看。
“大人。”安白适时开口,“家丁去买桑叶的原因,下官知道。”
沐青天有些惊讶,说:“你知道?”
安白提前审讯过伍蚕,得到了很多信息,但全都串不起来。他也不是没有能力,至少该问的他已经全问出来了,帮沐青天节省了不少时间。
“伍蚕说,家中的蚕太多,桑叶供应不足。”
“而且‘蚕神杀人’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有下人为伍蚕作证,因为伍家的蚕太多了,桑叶实在是跟不上,所以伍蚕下令,让蚕场的下人偷偷处理了十几筐的蚕,来减少桑叶的需求。
“可处理完,桑叶还是不够,于是伍蚕就派人去对岸买桑叶。”
“百姓信奉蚕花娘娘,所以觉得是伍蚕杀蚕招来了报应。”安白小心翼翼道。
沐青天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凶手,生怕做得不够多,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凶手。
现在他也明白杀人分尸的理由了。
“大人何故在笑?”安白和陈峰都是一头雾水。
“无事,本官只是觉得那凶手有些小聪明。”
安白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沐青天,一字一句说:“大人知道凶手是谁了?”
不可能,他查了一月有余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沐青天凭什么听完陈峰和他的话就能判断出凶手!
“差不多吧。”沐青天没把话说满,“我还需要证据。”
证据?安白差点就把不屑摆在脸上了。
搞了半天,沐青天完全是在空想,连证据都没有,就能断定一个人是凶手?未免太过儿戏!
“好了,具体情况本官已经了解,退堂。”
陈峰恭顺地向沐青天和朱敬守行礼,率先退出大堂。安白还想再说点什么,碍于朱敬守在,最后也没说成,只能气呼呼地离开。
朝廷怎么会派这种草包来调查这么严重的案子!
接下来几天,沐青天又回到了吃喝玩乐的状态,也不提牢里的三个家丁来审讯,整日跟朱敬守厮混。
朱敬守也没有猜透凶手是谁,他问过一次,但沐青天神秘兮兮的,就是不愿意告诉他。看沐青天自信的样子,朱敬守也就放他去了。自家王妃的才智他可是领教过的,千万不能小瞧了。
傍晚,小叁带来了多多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咳,提前一小时也是提前!(理不直气也壮)
大家有兴趣的可以了解一下蚕神杀人,然后猜猜我改编后的凶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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