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守气得牙痒痒,叫来小壹去调查,那个银瓶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是谁在传谣言,侮辱庆王名声。
小肆缩了缩脖子。
往常王爷可从来不在乎这种事,看来有了王妃就是不一样。
沐青天谢过掌柜的,又把人叫住,问。
“方才听楼下人在讨论城中的名伶,我有点兴趣,不知在哪里能见到那位银瓶姑娘?”
“害。”掌柜的扫手,“那种人,官爷见了也是浪费时间。”
“何解?”
小肆很快查到消息,回来跟朱敬守禀报。
城中的确有个名伶,最擅长弹琵琶,可那根本不是银瓶,而是玉盘。
最开始,银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歌女,跟着名伶学了点琵琶,便以“小玉盘”自居,还买通别人到处散布消息。
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以为她是玉盘的徒弟、继任者,也认可了“小玉盘”的称号。
杭州府有个富商,听说了“大小玉盘”的名气,为了展现财力,一掷千金,准备赎下玉盘,娶回家做妾。
银瓶嫉妒玉盘,恨不得以身代之,屡屡陷害玉盘。玉盘运气好,每次都躲过去了。没想到银瓶的胆子更大,居然编出了自己和庆王的风流艳事,还说得有鼻子有眼。
富商犹豫了。这要是赎了银瓶,岂不和庆王共享美人,说出去极其有面子。
最终他改变主意,准备赎银瓶,不要玉盘了。银瓶身价暴涨,许多人都想一睹芳容。而玉盘在郁郁寡欢中香消玉殒。
从此城中只有银瓶,再无玉盘。
掌柜的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内情的人,滔滔不绝跟沐青天讲了一上午。
“莫非,你喜欢玉盘姑娘?”沐青天问道。
掌柜的脸色一变,换上笑容对沐青天说。
“官爷,时候不早了,小的叫他们去给您备饭。”
推开门,掌柜的“嗬”的吓了一跳。
朱敬守像个黑面门神站在门口,不说话都能叫人尿裤子。
“卿卿,我的床铺被茶水泼湿了。”
掌柜的生怕得罪这位大神,连忙道:“客官稍后片刻,小的马上给您换。”
沐青天憋笑,冲外面的人大喊。
“听见了没,掌柜的帮你换了。”
“有劳。”朱敬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掌柜的:怎,怎么感觉周围更冷了呢???
他赶快逃离了是非之地,免得下一秒被人大卸八块。
“卿卿,银瓶不止表面这么简单,此事颇为蹊跷,我进去跟你说。”庆王殿下可怜巴巴地站在外面。
“哦,你是说玉盘的事吧,掌柜的已经和我说过了。”沐青天笑得手抖。
朱敬守又在心里把客栈掌柜凌迟了一遍。
“那……”
“不早了,我要用膳。”
……
“不要挑食,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说。”庆王垂头丧气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软的不行,来硬的。白天不行,还有晚上!
春风料峭,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见风声呜呜,还有窗户拍打墙壁的声音。
忽然!
一道黑影闪过。刀锋的寒光映照在不速之客的脸上,令人不寒而栗。
沐青天躺在床上平稳地呼吸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房间里多了个人。
黑影猛地扑过去,用匕首抵住沐青天的咽喉。
“你!”沐青天惊醒,眼睛瞪的大大的。
“你是要劫财还是要劫/色?”
“黑影”邪魅一笑,说:“都要。”
沐青天瑟瑟发抖,问:“能不能只劫/色,我还得留着银子赶路。”
……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黑衣人胸口起伏,明显是受了气。
“劫/色,你听不懂吗!!”
“哦。”沐青天小腿一抻,拍拍身边的空位。
“来吧。”
“沐青天!”朱敬守扯下面具。
“在,听到了,别喊,大晚上的。”沐青天捂住耳朵,“还劫不劫了,不劫我睡了。”
……
“劫。”
庆王殿下好委屈,庆王殿下好懊恼,化作行动就是狂风暴雨的进攻。
第二天早晨起来,王爷任劳任怨地给王妃揉着腰,说:“卿卿,你原谅我了?”
“什么?”
朱敬守心里喜滋滋的,看来卿卿还是在意他,也相信他。
“行了。”沐青天伸脚嫌弃地踹了踹朱敬守,“天亮了,采花大盗改回巢了。”
????
沐大人人小,脾气大,醋劲儿也大。
度过三天“白天爱搭不理,晚上爬墙偷人”的苦逼日子,沐青天总算是消气了,才把王爷放进门。
他留在这里不单单是吃醋,还因为银瓶。南方闹水患,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浙江富商还有心情去纳小妾?而且他打听到,城中的药材全都是给这位富商买空的,说作为银瓶的聘礼。
倒卖药材,这是发国难财,不仁不义。而且随着洪水来的,很有可能是瘟疫。没有药材,无异于送死。
“多多是不是还没出发?”沐青天问朱敬守。
“嗯。”朱敬守点头,“他距离浰头近,要晚些时候才出发。”
沐青天很想改道杭州府,会会这个富商,但身负钦差的重任,行事不能随心所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