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害羞,又因为总是学不好英语,感觉很对不起林姐姐的用心教导,林子维的话简直说到了她的心里。
可能我真的很笨,帝铁宁想着,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见笨丫头哭了,林子维心里有点慌,表现出来的却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说你一句你就哭啊,不会多念几遍吗?
林子矜在他脖梗上拍了一巴掌,下手绝对不轻,把林子维拍得一缩脖子,她斥道:少废话,就显得你能耐,有本事把昨天那首古诗背下来!
林子维立即就怂了。
他聪明无比,过目不忘,可就是对成语和古诗之类的东西没感觉,怎么也记不住,学不会,即便学会了,也用不到正经地方。
但凡他想引用个成语或古诗词之类的,肯定要闹出笑话。
瞥见帝铁宁通红的脸颊和含泪的眼睛,林子维想说句话扳回场面,却听见外面有男子寒喧的声音:林奶奶好,我来找宁宁。
林老太耳朵不好,总担心别人听不见,说话声音自然要大些,屋里人都听见了:是铁军啊,你来找宁宁吧,她在小屋里,跟子矜学甚鹰语哩。
你说我家子矜这娃娃,她明明在城里长大,咋还学会甚鹰语哩,抓老鹰时说的话咋能让她学会哩,那不是南边那些牧民才抓老鹰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帝家的饭有毒?
老太太年纪大了耳朵又背,颠三倒四夹缠不清,也没人跟她解释鹰语和英语的区别,只知道自家孙女掌握了一门很了不得的本事。
帝铁军停下脚步,跟老太太很是寒喧了一会儿,两人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好一会儿,老太太过足了聊天瘾,才笑呵呵地拍他的手,指向小屋:真是个有耐性的好娃娃,老帝家命好啊,快去吧,院里冷着哩。
帝铁军:林奶奶您也回屋吧,外面冷。
林老太笑眯眯挥手:没事我穿得厚,在外面晾一晾,你进去吧。
林子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这半天已经转过了十来个念头:坏了坏了,欺负人家妹子被哥哥撞见了!
也不对,他可没欺负她,是她自己又笨又没出息,说她一句就哭了。
可毕竟还是他把人家妹妹说哭了的
帝铁军可是要当解放军的人!
解放军!
那可是拿着真枪,是真枪哦,不是他爹给他做的木头手枪,穿着绿色的军装,戴着有红五角星的军帽,同美帝国主义做斗争,像宣传画上那么威风的解放军!
自己竟然惹哭了他的妹子?
帝铁军好像还很疼爱他这个笨蛋妹子的?
林老太的嗓门大,林子矜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自然知道外面来的是谁,她幸灾乐祸,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屁孩该!谁让你口没遮拦欺负人家女孩子的?
没等林子维想出个对策来,帝铁军就推开门,掀门帘进来了。
乡下地方也没啥敲门的规矩,何况他刚才在外面和林奶奶又喊又叫地说了半天话,屋里的女孩就算是聋子也听见了。
帝铁军的目光在屋里扫视一圈,先和主人打招呼:林老师和维维都在呢宁宁,娘叫你回家,你怎么了?
林子维暗叫不好,低着头不敢说话,下巴都快戳进胸脯里去了。
林子矜笑着答应一声,示意帝铁宁收拾书本,她自己则打量着帝铁军。
怪不得帝铁宁说部队的领导一眼就看上了帝铁军,这小伙子看模样天生就是当兵的材料。
无论长相身材,帝铁军都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观,光看外表的话,他甚至很像这个时代宣传画上的士兵。
脸庞方正,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结实,在林家逼仄局促的小屋里,帝铁军依旧站姿笔挺,一看就令人很有安全感。
他显然发现了帝铁宁的异状,只是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并没说什么。
帝铁宁收拾东西,抬眼对上帝铁军的目光,更委屈了:哥哥,我真笨
林子维的心提了起来,偷眼去看她。
林姐姐教了好几天,我一直都学不会,硬是把自己给笨哭了!
帝铁军啼笑皆非,还真有把自己笨哭的孩子,他笑着摸摸帝铁宁的头:没关系,慢慢学,哭也学不会呀。
他又转向林子矜:让林老师费心了。
这年轻人像他的外貌一样很沉稳,林子矜摆摆手:宁宁很聪明的,她就是英语刚开始入门难一些,其它的功课都学得很好。
说着话她拍拍林子维,若有所指地笑道:比如古诗词,宁宁学得可比维维强多了!
林子维一颗心悬了半天,刚刚放下来,被自家姐姐这么一说,又吊了起来在胸腔里晃来晃去:子矜姐对笨丫头很好,她该不会告状吧?
所幸林子矜并没告状,帝铁宁也没说什么,乖乖地跟着她哥哥走了,林子维舒了口长气拍拍胸口:谢天谢地,笨丫头没告状。
看你能耐得,去把昨天学的两首诗各抄二十遍。
林子维立即苦了脸,然而看看林子矜似笑非笑的脸,想起她的手段,立即老老实实地去书桌边摊开作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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