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他还总能把原因归结到年晓晓的身上,说来说去都是年晓晓不对。
更令人无语的是,年晓晓这傻丫头还真信他的,总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肖海洋说她打扮得像资本家的小姐,她就努力把自己往土气里打扮,肖海洋说她生活奢糜,她就咬着牙尽量吃便宜的饭菜,肖海洋和女生眉来眼去,被她发现,反咬一口说她封建思想残余严重,她还当真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封建。
405寝室的人都看不上肖海洋此人,可年晓晓就象被猪油蒙了心,每次受了委屈信誓旦旦地要分手,只要肖海洋一说好话,她立即就软了。
校园又不是真空,肖海洋的那些风流韵事,宿舍里的人都知道不少,开始时她们或旁敲侧击,或直截了当地告诉年晓晓。
后来发现,两人每次都是吵一架,年晓晓哭一鼻子,肖海洋信誓旦旦地发誓,给自己的行为套上一个合适的名头,事情就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宿舍的人也就不再管他们的闲事。人家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又何必非得棒打鸳鸯。
除了直肠子的杨静偶尔还会骂肖海洋几句,其它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年晓晓像一朵移出温室,暴露在风雨和严寒下的小花一样,慢慢地枯萎。
张金铃凑近林子矜一些,小声说:肖海洋想让年晓晓帮她留校,或者到医科大的附属医院
她正说着,年晓晓坐了起来,张金铃没想到她忽然不哭了,有些尴尬地退开两步。
年晓晓的大眼睛哭得肿成一条缝,脸色憔悴,神情迷茫又凄惨,她像没听到张金铃的话,或者听到了也不在意,对林子矜说:肖海洋想让我帮他,我都跟爸爸说了,爸爸也答应想办法,可他怎么又和其它女生在一起,我都看见他们拉手了!
又是这些破事儿,这都第几次了?!
肖海洋这不要脸的,他既然要吃软饭,那就吃得敬业点,别他妈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
想借人家家里的助力,就得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一边到处撩骚,一边还要借人家父兄的助力,他这脸是有多大多俊哪!
林子矜无语地看着年晓晓,恨不得把她提起来,大头朝下摇一摇,看能不能把她脑袋里的水控出来。
林子矜自诩是文明人,年晓晓又娇娇弱弱的,虽然很想这么做,但她没好意思动手。
可杨静这个女汉子就不考虑这么多了,她连牙也不刷了,一把丢掉牙刷,满嘴喷着白沫子就动了手。
她把年晓晓从床上拎起来,用力地前后摇了几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喊:年晓晓你傻了啊!你都亲眼看见他和别人手拉手了,你还留着他干嘛?!让我说,想留着也行,哪只手拉了别人的手,就剁掉他哪只手!这次剁了他的手再听他解释!
杨静手劲大,年晓晓被摇得七晕八素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可是,他说这事不怪他。
林子矜以手扶额,又来了!
果然,年晓晓满脸都是对自己的怀疑,小声说:他说我太娇气,说我小心眼儿,说他和那个女生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他嫌我乱吃醋,怪我独占欲太强,他还说
妈的,老娘找他去!
这一连串的罪名让杨静听不下去了,也不管现在是晚上几点,她怒气冲冲地挂着一嘴白沫便往外跑,被奚玉兰一把拉住,递给她一块毛巾:哎哎擦擦嘴,就这么跑出去,人家还以为你犯了癫痫病呢。
杨静接过毛巾擦嘴:他妈的,肖海洋那小子就是条疯狗,他自己见一个爱一个,还不放晓晓一条活路,老娘找到他,非打掉他几颗牙不可!咦,这毛巾什么味儿啊?
奚玉兰一看,情急之下拿错了毛巾,把擦桌子的抹布当毛巾了!
她双手合什表示歉意,递了杯水给杨静:哎呀拿错了,来,赶紧漱漱口,重新擦一遍。
第一百八十八章 喝得水多,诗(湿)的篇(片)大
这么一折腾,杨静的冲动劲儿也过去了,她在奚玉兰的服侍下漱了口,重新用干净的毛巾擦了嘴,坐在床上,手指当当当地敲了敲桌子:年晓晓,这次你怎么说?
年晓晓怯怯地看看杨静,又看看林子矜,还是满脸的自我怀疑:可是可是我觉得他说得对,我好像真的独占欲很强,我就是不愿意看见他和别的女生手拉手。
年晓晓从小在国外相对自由的环境里长大,被兄长娇宠着,又因为漂亮可爱和纯真的性格,老师和同学都喜欢她,她短短十六年的人生里,几乎一路顺风顺水,没经过什么挫折,对生活中的尔虞我诈更是完全不懂。
动乱结束后,兄长调回国内任职,她也跟着回了国。
刚开始,年晓晓对国内的环境很不能适应,同学们都穿着千篇一律的衣服,逛街时买大部分的东西都要各种票证,交通也不太方便。
最让她难以适应的,是大学同学对她的态度。
几乎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那目光里有欣羡,有讨厌,有看不起,当然也有卑微得不敢表达,只敢在远处观望的爱慕。
就连同宿舍的舍友,对上她也同对别人不一样,刚开学的几个月里,杨静这个天生的大嗓门,和她说话时,都刻意地放低放缓声调,好像生怕吓着她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