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我给忘了!林子矜这才想起来,昨天下午闹哄哄的,她竟然忘了给老黄头打针。
老黄头笑得更低声下气了:哎哎,这事不怪你哩,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这都不算甚哩,我今天来主要是,主要是
林子矜冲他喊:黄大爷,你进来说话,我回屋拿点东西,咱马上就去卫生所打针。
老黄头不肯进来:哎,我身上带着你说的甚不死的军哩,你家里有老人,我就不进去了。
林子矜笑了笑,老黄头说的是布鲁氏菌。
的确,爷爷奶奶年老体弱,万一感染了可就麻烦了,林子矜不再说话,收拾东西就出了门。
走吧,咱们去卫生所。
消过毒的注射器和针剂都在卫生所放着,打针也得去卫生所。
走到岔路口,老黄头不动地方了。
林子矜看他:黄大爷,你不打针了?
子矜闺女,大爷求你个事,你能不能再去看看那些牲口,看看它们能不能好?
这老头儿还真是,蛋疼都不能影响他对牲口们的爱。
林子矜爽快地答应:行,咱们先给你打完针,再去看牲口,行不?
老黄头喜出望外:行行行,咋也行哩!
牲口们用了药,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就连病得最重的花妞,也开始饮水吃草料,看着精神了许多。
林子矜手把手地教给临时饲养员怎么给母牛冲洗产道,直到看着他操作得法,这才离开。
黄大爷,我才想起来,还得给张本善换药呢!我先去大队了。
老黄头感动得不行行:哎呀,闺女你真是个好人,张本善那不如牲口的,他差点害了维维,你还给他看病。
林子矜摊手:没办法,谁让这村里只有我会呢,等朱大夫回来,我就甚也不管了。
老黄头赶紧讨好地笑:哎呀可别,你的技术这么高,不管我能行了,可一定要帮着看看牲口的病。
林子矜已经走远了:大爷,我真不是兽医!
不过,我马上就要去给一个畜牲看病包扎。
张本善不是畜牲,不过,在罗布村人的眼里,他连畜牲也不如。
鉴于他的腿已经废了,反正也走不成路,是以看管他的民兵并没绑着他,而是像扔死狗似的,把他扔在大队的一间破仓房里。
仓房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张本善蜷在墙角,脚上和头上的伤口都疼得厉害,不住地呻吟。
民兵带着林子矜进来,踢了他一脚:别他娘装死,快起来,娘的,算你运气好,大学生来给你换药包扎。
第二百三十二章 林子佼开窍
张本善昨天用喝的水洗过眼睛,已经不再流泪,这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是林子矜,不由愣了一下。
昨天林子矜给他包扎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后来听看管他的民兵闲聊,才知道原来坏了他事的,就是林家亮的侄女儿。
那个京都来的大学生。
而且也是那个大学生帮他包扎的伤口。
林子矜铲断他脚筋的时候,他昏迷着,并不知道自己的腿竟是拜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少女所赐。
张本善只知道,林子矜用石头从背后砸昏了他,救出了帝铁宁和林子维。
民兵说昨天他的腿血流不止,怕他因此死了,林家亮才做主让林子矜帮他包扎。
可今天,她又来帮他换药,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张本善其实不太敢让林子矜换药,可他也知道,不换药的话,这条腿说不定就会烂掉。
林子矜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嫌恶地看着他。
你要不要换药?
张本善一个激凌:换,换,不过,我要求民兵同志在场监督。
他担心林子矜会趁着换药的机会,把他的伤口再弄大点,让他流血死掉。
民兵踹张本善一脚:他娘的就你事多!
话是这么说,民兵还是站在旁边没走毕竟他是负责看管犯人的,如果林子矜真的把张本善骨头敲断或者伤口流血,那也是一件麻烦事。
这儿太脏了,换药要一间干净些的屋子。林子矜说。
民兵招呼另一个民兵进来,两人架起张本善,把他放到隔壁屋的木凳上。
林子矜翻开张本善的裤腿,用生理盐水把沾满污血的纱布浸湿,小心地从伤口上剥离下来。
两个民兵和张本善都眼巴巴地看着。
林子矜心里天人交战半晌,职业道德还是占了上风,最终她心里叹了口气说道:他的伤口比较大,还需要缝合,这个我不会,只能暂时用纱布填塞,帮他止血。
说着林子矜便从医药箱里拿出敷料和胶布,帮着张本善清理伤口,换上新的纱布。
由于心里憋着一口气,整个过程中她一言不发,动作粗鲁。
布鲁氏菌是一种传染性比较强的病菌,现在传染到张本善的身上是很容易,可是他将来还要被收押到看守所和监狱里,万一传染给别人,那就是一场灾难。
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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