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这事我来想办法吧,你就不用管了,子矜,我想你了,下班去接你,等着我。
林子矜赶紧看了看周围,看见两个医生正支楞着耳朵听着呢,只得低声说:我也是。
悠悠然的男中音从话筒里传过来:你也是什么,说清楚好不好?
林子矜一阵郁闷,这家伙还学会调戏人了:你要说清楚是吧,好,下次我去部队,当着你手下的兵们跟你说清楚,有种你就别躲!
哎哟姑奶奶,算你厉害!
放下话筒,景坚笑得舒畅极了,刚才的一点点不愉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相信,这小丫头真的敢在他的部下面前喊出来,到那时候,他非得被手下那帮崽子们笑死不可,景坚还真不敢冒这个险。
他的林子矜,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瑰宝,无论拿什么来和他换,他都不会换的。
他渴望家人和亲情,但如果得到亲情的代价就是放弃爱情,那么,他宁愿继续孤单一人。
不,以后他再也不孤单了,他还有林子矜,她会陪着他度过一生,直到老去。
林子矜放下电话,两个医生立即一本正经地该干啥干啥,只坚持了几秒钟,其中一个年轻的就忍不住了:林医生,刚才听你说要请婚假?
林子矜一头黑线,她只注意没说出我想你三个字,却忘了婚假这茬儿。
不过,既然要结婚了,也该通知同事们。
于是她大方地笑道:是啊,我准备结婚了。
喂,你对象是谁啊,是不是经常来医院找你的那个军官?我见着好几次,他可真俊!
林子矜回头一看,好家伙,医办室门口呼啦涌进来好几个小护士,几双眼睛齐齐地盯着她。
都挤在这儿做什么,被病人看见影响不好。一个年龄大些的医生板起脸:留一个代表就行了,别的人都回去干活去,不然我可就喊护士长了。
嘻嘻哈哈地说了几句,护士们只留下一个代表,并着两名医生,三双眼睛看着林子矜。
林子矜就无奈了:是的,他叫景坚,是我对象,我们准备近期结婚。
出乎她意料的,没人提起景坚和程家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当面提起,还是没什么人知道的原因。
晚上景坚来接林子矜的时候,便收获了许多关注的目光。
林医生,什么时候发糖?
林医生,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同志是谁呀?
林医生
林子矜一一应付过去,景坚倒很泰然,在或善意或戏谑或好奇等各种各样的目光中,一路穿过走廊,下楼出了医院。
明天我去给家里拍封电报,然后再写封信,林子矜松了口气说:你准备在哪儿办婚礼?
景坚沉吟一下: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请假的事我也说好了,主要就看N省那边,亲戚们的时间能不能对得上。
林子矜登时觉得头大:我请假的事?你跟谁说了,不对,你认识我们赵主任?
景坚漫不经心地:我不认识赵主任,不过认识附院的丁副院长。
林子矜立刻就明白了丁院长以前是位军医来着,可能和景坚有过什么交集吧。
她急急忙忙澄清:其实我和你开玩笑的,我还没跟赵主任请假呢,如果请假的话,赵主任一定会同意,你可别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找丁副院长。
景坚笑了笑:没,我就跟他说我要结婚了,对象就是他手下的小医生。
林子矜松了口气,又想起一件事。
那她犹豫一下问:这事要不要告诉程叔叔他们?
景坚回答得很随意:无所谓,看你的意思吧,想让他们知道,就说一声,嫌麻烦的话,可以不理会。
林子矜有点替程信才难过:其实程叔叔和程术挺好的,他们也没说过什么。
景坚不置可否。
两人走到车子跟前上了车,景坚发动车子,才淡淡地说:在保证你不会再受委屈之前,我不想再跟程静打交道。别说这些了,咱们去戴叔家吃饭,顺便回趟家里,你看看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
戴国梁家里添了家政服务员,每天过来做两顿饭,收拾屋子,两人进门正好赶上饭,服务员便多做了点。
戴国梁听说两人要结婚,自然是欢喜得不行,吃完饭便把他俩带进书房,翻了半天,翻出一个牛皮纸包,珍而重之地交给林子矜:这是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林子矜接过来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册《毛泽东选集》,蓝色缎子面的书很旧,还是繁体字版本的,被精心地保存着,泛着淡淡的樟脑味儿。
这是一九四四年版本的?
林子矜问道,她有点吃惊,没想到老头子手里竟珍藏着这么珍贵的书,更没想到他会把书送给自己。
戴国梁郑重地点头:送给你们,希望你们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位置上,都要牢记,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字。
不等林子矜推辞,他就转向景坚:小坚,你要结婚的事,通知程家那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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